“你自己看吧!”朱立文毫不客氣的甩給楚鳶一份判決書。


    楚鳶服用過[冰肌玉骨]新丹藥的皮膚,嫩得能掐出水來,被a4紙鋒利的邊緣一割,頓時好幾處火辣辣的疼。


    不一會兒,血絲都滲了出來。


    但她沒有矯情,畢竟大大領導還在呢,瞧大大領導一張臉黑沉,有種風雨欲來的恐怖感。


    關鍵是沈西洲還不在。


    如果他此刻在這兒,不說自己多被偏愛,就說沈西洲一力擔當的性格,也不可讓一個書記員在此挨批。


    楚鳶彎腰,小心的將判決書撿起來,一頁頁的仔細翻看。


    朱立文不耐煩的撇撇嘴,“別看了,前麵能有什麽問題?就算有問題大不了出補正判決,現在是重要判項缺失,雙方當事人本來就難纏,眼下更是捉住這個把柄,直接信訪到院長那兒去了!


    要我說,老沈怎麽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咱們的係統,每往下進行一步都會留痕,具體是老沈沒有寫判項,還是某些人不小心將文字弄丟了,一查便知。”


    言外之意,問題極有可能出現在楚鳶接手的環節!


    她也無疑是最合適的背鍋對象。


    機關出事之後的一貫作風,一推二五六,都是外聘人員的錯,然後開除平民怒就可以了。


    楚鳶看完,發現了症結所在。


    便是判決如下的“一二三”判項之後,一和三都有具體的內容,而二的後麵除了一個逗號,什麽都沒有。


    這確實很離譜。


    楚鳶看著,心慌頭大不已。


    朱立文見了更加堅定自己的猜測,“看出來了?嗬~


    你們書記員上崗第一天,院裏就會給開專門的思想教育會,強調作為一名書記員最基本的素質——嚴謹!細心!


    文書出錯,直接關係到法院在人民群眾中的專業形象,事情鬧大了,損害的是法院的威信,以及你法官的履曆前程,你還以為是小事呢?”


    楚鳶低著頭,沒和朱立文杠,態度良好的承認錯誤。


    “對不起,這個文書出自我手,不管是不是我造成的,我在發送給當事人之前,沒有檢查校正,就是我的疏忽,我願意負全責。但我剛看了一下,發文書的日期是10月9日,也就是國慶後我來報到的第二天,那時候剛剛入職,工作還不熟悉,也許就沒注意到那麽多。”


    “不管什麽原因,現在已經造成了嚴重的後果!”


    朱立文作為副庭長,沈西洲外出後,他暫代庭長之職。


    沈西洲還說他沒那麽小心眼呢,可在楚鳶看來,他此時一而再再而三的將責任往她身上推,不是公報私仇是什麽?


    雖然楚鳶也並不能肯定,到底是不是自己不熟悉業務搞出來的麻煩。


    朱立文在辦公桌前來迴踱步,一副著急上火又棘手煩躁的樣子,“你……你真是,太讓人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楚鳶不發一言,埋頭隨便他怎麽說。


    後來直接是大大領導都看不下去了,一拍桌子道,“別晃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想有效的解決辦法才是要緊,你怪這怪那又有什麽用?”


    “院長,可我現在聯係不上沈西洲啊,當事人又鬧得兇,韓院長批示必須妥善處理好此事,堅決不能擴大影響,我……”


    不用說,朱立文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拿楚鳶開刀。


    能開除一個書記員就平息的事情,在他看來根本沒有繼續頭疼的必要。


    但顯然,副院長還沒那麽不近人情,瞪了朱立文一眼,“不要短視頻刷多了,好的不學壞的學,現在不是還沒到那地步嗎?


    沈西洲聯係不上,他的助理也聯係不上了?


    把人叫過來,好歹助理是正式幹警,總比我們把一個臨聘的小姑娘推出來當擋箭牌有誠意吧?


    而且嚴格說起來,助理和書記員一樣,都對法官的文書有校對之責!”


    副院不認識楚鳶,所以不存在有意為楚鳶開脫的情況,他隻是瞧著楚鳶年紀小,麵皮嫩,不會辯解,被動的讓一個機關摸爬滾打多年,老油條似的朱立文頂著欺負,實在看不過去眼了,才忍不住說句公道話。


    “是,院長,我這就去叫。”朱立文鵪鶉了,連忙才喊了沈西洲的官配助理過來。


    但其實法官助理和員額法官,僅僅隻是稱謂上的差異而已。


    他們做的事情都一樣,各辦各的案子,互不幹擾。


    隻不過助理沒有獨立分案的資格,他的案件都是掛在員額法官名下的,迴頭按照年度所辦案件量評估績效的時候,法官會將屬於法官助理的那部分拿出來,偶爾大方的法官,還會給書記員也準備紅包。


    這便是明晰的小團隊工作模式。


    因此,朱立文一上來就拿楚鳶開刀,說真的,楚鳶很冤!


    助理當然不像朱立文一樣狗,官方道,“文書的事情,確實因為案件量比較多的關係,容易出現這樣那樣的疏漏。


    這個案子,我已經查過,不是我主辦的,但是作為沈庭長的助理,我和書記員一樣,對每一個案件的文書均負有校對責任。現在出現這樣的錯誤,我必須進行嚴厲的自我批評,也請院裏該怎麽處罰怎麽處罰。


    但是當下,我提議先和涉案雙方當事人進行溝通,隻要把他們安撫好了,平複他們的怨氣,解決他們到處上訪的大問題,這件事情也就不難處理了。”


    全程,沒有將責任推給楚鳶,更不像朱立文似的強調她失責。


    楚鳶慶幸的想,還好她平時和助理小哥哥相處不錯,不然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全部門的人最終商議下來,都同意助理小哥哥的解決步驟。


    楚鳶也跟著狠狠的忙碌了幾天。


    最後雖說彌補不了太好,但也勉強過得去了。


    楚鳶累得好幾天沒睡好覺,沈西洲那邊又始終聯係不上,她心酸狠了,給他發了幾條信息。


    明明不想委屈的,卻怎麽都忍不住。


    [沈法官,我遇到大麻煩了。]


    [不對,沈西洲,是你遇到大麻煩了!當事人明確到院長處舉報你文書有問題,告你徇私枉法、工作態度不端正、不具備司法人員專業素養,連帶著把我和張助理也告了,你不在,我聽朱副庭的意思,好像要把我開除,這樣就能平息當事人的怒氣不甘……]


    [沈西洲,你看到信息了嗎?你什麽時候迴來?]


    [沈西洲,我想你了。]


    [喜歡你風度翩翩,成熟有手腕,喜歡你溫柔平和,為我築起高牆壁壘,讓我不受外界傷害,還有不用擠公交,不用頻繁換房子,不用低人一等的幸福港灣,可是沈西洲,為什麽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出現?大概,也許,等你歸來那天……我這個麻煩,便再也麻煩不到你了。]


    五天後,沈西洲密訓完畢,打開手機。


    滴滴滴跳出來這幾條楚鳶的消息,還有更多其他人的消息,但他別人的掃都沒掃一眼,無比認真的在與楚鳶的對話框裏,逐條往下看。


    在看到[沈西洲,我想你了。]這一條時,他的心,瞬間酸脹得不成樣子。


    從短短的文字中,他大半還原了整件事情的經過,也仿佛看到,小姑娘淚眼朦朧,委屈哽咽說不出話的樣子,一如她第一次接電話時——


    那麽脆弱,可憐,不堪一擊,仿佛隨時都會死去。


    沈西洲銅牆鐵壁一般的心房,在這一刻如同被人狠狠敲了一棒子,出現了顯而易見的裂縫。


    於是,他等不及,想要立刻見到楚鳶。


    小丫頭沒了他的保駕護航,也就沒了無憂無慮,原來,他是如此不舍。


    原定的高鐵票,沈西洲直接不管,重新買了一張時間最近的機票。


    卻在他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趕迴法院,一邊打楚鳶的手機一邊衝向她的工位時,驚呆的發現,楚鳶的桌上已空空如也!


    他,到底來晚了一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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