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壑倒吸了一口冷氣:「趙維揚?」


    怎麽會是趙維揚?!


    雖然他現在筋脈已斷,並不足為懼。但依著報線人的意思,他當是留守邊關與頡國解決那些條約瑣事的才對,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難道……


    徐壑猛得瞪大了眼睛!


    「丞相想的沒錯。」


    沈馳景笑意一凝,抽出腰間的銀鏢,眼神一凜,一把向前揮去,瞬間有五個兵士應聲倒地!


    像是得到了什麽命令一樣,除了徐壑來的方向外,其餘漆黑烏墨的三周霎時發出了馬蹄踏地的悶響聲,一時如同千軍萬馬過境,直向中心而來!


    「如丞相所願,我大啟全數邊軍——」


    「便都在丞相眼前了。」


    第116章 你們永遠也別想


    「怎、怎麽可能?」


    在嘈雜的風聲人聲馬蹄聲中,徐壑顫抖的聲線顯得格外明顯:「邊軍明明……明明還在與頡國、與頡國談判啊……」


    這一下,他是真的慌了。


    他賭的就是邊軍未到,才敢以自身優勢輕易出城來斬殺席引晝等人。若是早知道邊軍到了,就該緊閉大門,好歹還能以城門城牆來抵抗一陣子。


    如今在這平原之地,在千錘百鍊的邊軍麵前,這三萬人的下場就隻有一個——


    死。


    顯然,不止徐壑一人意識到了這一點。


    「趙將軍,我們都是被那姓徐的逼的!」


    沒等徐壑做出反應,身後便傳來了刀劍落地的聲音和清晰的告饒聲:「我們無心叛變,還請將軍明鑑!」


    不好。


    徐壑心頭一緊。


    一旦一個人發出了投降的信號,這股不妙的氣氛很快就會蔓延到全軍。


    果然,迴頭眼前氣勢嚴整的邊軍,再抬頭看看自己已經泄氣的同伴,本就沒對徐家有多大忠心的部隊隻遲疑了幾秒,便紛紛發出了討饒的聲音:「吾等並無謀反之心,還請將軍明鑑!」


    「請將軍明鑑!」


    幽暗的夜幕被一盞盞燈籠和火把劃過,染成了深深淺淺的明黃色,像是被利刃破開胸膛的錦繡綢緞,華麗卻悽美。


    火光下,徐壑握著寶劍站在那裏,目光依舊堅定,卻不由自主感到一陣寒涼。


    他明明不是一個人來的,卻隻剩下一個人了。


    上一世徐家遭到的背叛,再一次上演了。


    他握著劍的手微不可察地顫抖了起來,嘴角露出酸澀的笑容,不知為什麽,竟想起了還在宮中被鎖著的兒子。


    橫兒啊……


    橫兒他費盡心機留下那沈馳景的性命,讓她與上一世出賣我們的人互相爭鬥,將他們一個個扳倒、擊垮,卻沒承想到,我徐家終究還是免不了被拋棄背叛的這一步。


    這是命嗎?


    這就是命吧。


    徐壑已完全暴露於兩方之間,插翅也難逃。在他怔愣的間隙,身後的人早瞅準機會一擁而上,把這位曾經的丞相捆了個結結實實,扭送到了趙維揚身前。


    他沉默地低著頭,垂著眸,始終未置一詞。


    敗了就是敗了,就算後悔再多也無濟於事。


    「丞相,你當日挾持我父皇時,可曾想到過今日?」黑暗中,又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位從前的太子殿下已褪去了記憶中的青澀,取而代之的是非同尋常的成熟和穩重。


    像他老師。


    真是越來越像他那位顧老師了。


    狠辣,無情,果決卻又不失分寸。


    「我當是誰呢。」徐壑抬了抬眼皮,失落已久的麵容上又浮起了嘲諷的笑。他冷冷地盯著麵前的人,微微動了動嘴皮:「原來是我們那位弒父奪位的——大皇子殿下啊。」


    就算席引晝今日贏了又怎麽樣呢?


    尋常人家唾手可得的父子情,是他天家這一輩子都感受不到的。


    「弒父?」席引晝挑了挑眉毛,嘴唇微翹,眉目間閃過一絲委屈之意:「父皇好端端在帳子裏坐著,丞相就算是死到臨頭了,也不能這麽汙衊我們做兒子的吧?」


    「殿下還在這裏裝腔作勢。」徐壑冷哼了一聲:「陛下的屍首都在寢宮了,趙將軍那裏也收到人頭了,你還想抵賴?」


    「丞相莫要冤枉了殿下。」


    這時,不知什麽時候從人群中消失的沈馳景再度舉著火把出現在了趙維揚身後。她望向身後,眉間的戾色一瞬消失,語氣也變得恭順和婉了起來,向後一退,屈身跪了下來,口中念念有詞:「臣戶部沈馳景,參見陛下!」


    「你放……」


    半句話還沒說出完,終於看清眼前的人徐壑又驚又懼地閉上了嘴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跟在沈馳景身後拖著長袍出來的人,不是被自己囚禁了好些天的席鴻道,又能是誰呢?


    「丞相。」宣朔帝伸手扶起了跪立於地的沈馳景,又擺手示意其他人不要再行禮,這才踱步向被五花大綁的人走了過來,表情複雜地看著他,半晌沒有後文。


    眼前人的表情、身形,乃至神態動作都與那個在皇座上坐了幾十年的男人一模一樣,即使是易容術也不可能將人的所有細微之處都模仿到位——


    他確是宣朔帝無疑。


    徐壑先是張口結舌,但以他多年叱吒官場的機敏程度,很快便想通了其中關竅:「在席鴻道臥寢留下無頭屍體的人根本不是我身邊的人,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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