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引晝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沒多詢問,而是繼續講完了他的看法:「沈大人未免多慮了。徐丞相的確有可能對你有所誤解,但多半是出於其他原因,不可能是為了其子。況且他雖不算什麽好人,但也算是個光明磊落的老臣 ,除了經常到處派人去盯梢外,根本不屑做這些暗地裏害人的勾當。」


    況且,汙衊沈馳景踢殘百姓等於直接將某些官吏戕害百姓的事情放到明麵上來說,容易激起當地百姓對地方官和朝廷的仇視,於理來說不利於國本安定。徐丞相雖然迂腐,卻是個赤膽忠心的皇權啟朝衛士,斷不可能做出這樣有傷舉朝利益的事來。


    另外,他總覺得此事紕漏甚多,多到能被周伯期和那位平康坊的姑娘用很短的時間輕易識破,這實在不像是丞相的手筆。


    「……」沈馳景一腔熱血幻想被席引晝一句「多慮了」澆了個底滅,又接連遭到否定,現下蔫得像個醃黃瓜,萎靡不振:「殿下明鑑,屬下是真的想不出來了。」


    她在心中咬牙切齒的想:忽冷忽熱的臭男人,虧得我還感動了這麽久!


    要是對我沒興趣,救人的時候為什麽要上來就給我一個好大的擁抱?那要是對我有興趣,又幹嘛動不動就一副冷冷冰冰、公事公辦的態度?


    還信誓旦旦地說什麽「即使對你有意見也不可能是因為徐舟橫」?你還不如明說是覺得徐舟橫不可能愛上我!你自己不喜歡就罷了,怎麽還質疑別人呢?


    神經病。


    沈馳景果斷下了定論。


    -----------


    看著剛才還活蹦亂跳的沈馳景忽然蔫了下來,席引晝實屬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這不是在替她揪出那個陷害她的人嗎?怎麽她自己一點都不積極?


    難道是因為今日那個擁抱,她覺得自己冒犯了她,所以不願和自己單獨相處?


    席引晝著實覺得無辜。


    雖然那個擁抱的確唐突了一些,但真的是為了她好。


    上一世,自己是在沈馳景成為戶部侍郎後才與之相識,沒來得及從一開始便護著她,以至於在二人相熟之時,沈馳景已經樹敵無數了。但若自己在她初入宮不久時便表達出明確的護佑之心,旁人下手時多少會有所顧忌。


    畢竟,他深受宣朔帝的信任和寵愛,現在又沒有其他兄弟姐妹,幾乎就是板上釘釘的未來帝王儲君,沒有人那麽不長眼地來得罪他。


    看沈馳景的樣子,他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


    「對不起啊。今日事急從權,我真的不是……不是故意抱你的。」


    沈馳景的臉色更難看了。


    席引晝光忙著自己解釋,根本沒時間關注對麵的人是什麽表情:「你才剛入京不久,就遇到了這麽多禍事,不知多少人在背後盯著你。」


    說著說著,為了證明自己理論的正確性,他竟還掰著指頭數了起來,認真的叫人不忍心打斷:「在琳宇街被人綁架、報導時被丞相針對、遠在家鄉的兄長被擄走,就連走投無路的文清瑤都要在臨死前踩你一腳,可你卻連個像樣的敵人都想不出來,還想活到幾時?」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我便想著在明麵上多給你一些照顧,讓那些下手害你的人不敢那麽膽大包天。」


    ……他說的好像挺有道理。


    沈馳景不是那種一生氣就聽不進話的人。


    聽了這一番思路清晰、有因有果的陳述後,她心頭那股不知哪來的無名火也消得一幹二淨了。


    因為擔心有人將來要害我,所以要抱我——


    因為在過去發現了證據,表明有人已經害過我,所以擔心有人將來還會害我。


    嗯,這個邏輯是順的。


    沈馳景又偷偷瞄了眼還在義正言辭地證明自己正確性的席引晝,悄麽聲地敲了敲腦殼,總覺得還有哪裏的邏輯沒有捋順。


    不行,思考問題一定要嚴謹!


    於是,當她終於想明白是哪裏有疏漏時,卻已經遲了。


    原因很簡單。不知道為什麽,在席引晝麵前,沈馳景那張嘴總是比腦子快。不管什麽該問的不該問的,她都已經問出了口。


    「那殿下,為什麽要擔心我?」


    第39章 大型掉馬甲現場


    席引晝被她問懵了。


    他做這些事情時,根本沒想那麽多。沈馳景有難,他便去幫了。就是這麽簡單。


    許是上一世的習慣在作祟吧。


    他煩躁地扯了扯衣袖,別扭地不知如何迴答這個問題。


    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從來沒有在沈馳景麵前自稱過孤。


    或許是因為……


    「因為我拿你當朋友。」席引晝脫口而出。


    他壓了壓聲音,有些不自在地解釋了一番:「畢竟我們一直在戶部共事,多少也有些接觸……前些日子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也算、也算互相搭救了一把。所以,我就、就覺得我們也算投緣,是可以做朋友的。」


    這一圈話講下來,活生生將慣是見過大場麵的席引晝活驚出了一身冷汗。


    也不知道在緊張個什麽勁。


    好不容易解釋通了,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我為什麽要和她解釋這些有的沒的?她沈馳景一不是父皇,二不是老師,甚至都不是我的直屬上司,憑什麽管我怎麽想的?


    想到這裏,席引晝毅然決定把自己丟掉的太子氣勢撿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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