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點頭如搗蒜,齊聲應道:“想好了!想好了!”


    陳立目光在四人身上掃視一遍,開口道:“以後離元寶村遠點兒,再落到元寶村人的手裏,齊書記可就保不了你們了!”


    “明白!明白!”四人參差不齊地應答,那個開歌廳的男子感動道:“書記的良苦用心我們心裏有數,絕不辜負他的好心!”


    “心裏有數就好,”陳立揚揚頭:“別磨嘰了,快點兒拿東西走人!”


    四海、大誌兩個皆是一驚,這是要給放了?


    “哎~~~”大誌懵瞪著眼神看向眾人,又看向陳立。


    陳立抬手向下壓了壓,示意他稍安勿躁。


    唐田仿佛明白了,但還是有點糊塗,這不是放虎歸山了麽?她見田立鑫也在猶疑的看她,似要尋找答案,她輕輕搖頭,等待陳立最後的手段。


    而然,陳立並沒有什麽手段往外拿,看著四人拿好東西還碎碎念,什麽:好好做人別再偷雞摸狗啦、有手有腳就餓不死啦、多念著點兒元寶村的好,多念著點兒齊書記的好啦,嘴碎的像是個老娘們兒。


    劉美鳳也期期艾艾地跟他道別:“陳哥,那、那我們就走了?”


    陳立向外揮手:“走吧走吧,別迴來,把兒子帶好有你好日子過!”


    四人一步三迴頭的往前走,此處已是鎮子的邊界,雪地上有行人走過的痕跡,並且分開幾股岔道。


    四人先是慢慢走,待確定後麵真的沒有人追來後,立刻變換姿勢,兩兩一組地跑向不同的方向。


    陳立背著手,直到看不見他們的影子,才迴轉身,兩隻手往裏一劃拉:“都離我那麽遠幹啥?過來!”


    唐田、田立鑫、大誌、四海就都走過來,在他麵前站定。


    “我知道你們心裏想啥,”陳立挨個看這幾個年輕人,他們基本上都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長大的。


    都說孩子成長是由家庭環境所影響,看看這幾個孩子,哪個不是良善之家的優秀子弟?


    人生路漫長,幾個孩子還沒登錄社會,對事物的見解就如同做加減法般的單純。


    這本應該是好事兒,但今年災難頻發猶如末世來臨,好多道德理論早已偏離軌道,勢必會對他們進行強烈的衝擊。


    有機會讓他們看清楚想明白一件事,對孩子未來的觀念建設,能起到一定的引導作用。


    “實話跟你們說,根本沒有jc來接收盜竊犯,”陳立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這麽說隻是為了嚇唬他們,不然他們哪裏甘心離開元寶村?”


    “那,jc 呢?他們不管嗎?”四海年輕氣盛,憤憤道。


    “管?怎麽管?天天殺人搶劫的都抓不過來,偷幾樣東西算什麽?”陳立聲音裏透著無奈。


    一直被保護的很好的年輕人不明白外麵的情況,唐田卻是一清二楚,上一世她雖然滯留在遼省,但那裏可是災難最初發生的地方,自然也是最快失去秩序的地區。


    從濱城組隊返鄉開始,到與徐彤誤入黑基地,這期間她們就沒有見到過執法人員!


    直到後來唐田成為護衛隊員,和大家說起往事,才知道末世第一、二年是警力快速消耗的兩年。


    盛世體製內的jc,道德標準還未改變,應對一係列惡性事件時,不能當機立斷的采取絕殺手段,致使自己和戰友頻頻處於被動的強壓之下。


    保全自己尚且有難度,還要肩負重任去與窮兇極惡的歹徒做生死搏鬥,這種小偷小摸的行為就真的算不上什麽了。


    沒有警力的支持,元寶村的偷盜事件等於進了一個死胡同,罪犯無法執行判罰,又不能留在村裏讓人膈應。


    如果這四人知曉當下的情況,還有可能更加囂張,再做出“我就如此,你能耐我何”的態度豈不是更糟心?


    後來,還是陳立給出的主意,先故意渲染如今重罰重判的力度,讓他們膽戰心驚。


    再以相親故友的姿態為他們做打算,給他們兩條路自己去選,一個是交給jc,接受重罰重判;一個是離開元寶村,給他們一條生路。


    這種條件下,他們必然選擇離開元寶村這條路,並且還得心存感激。


    或許他們會在某一時刻恍然大悟,但自己鄭重做出的承諾,慎重做出的選擇,又與元寶村何幹?


    “要我說,jc不管的話,就拿大棒子把他們打個半死,再轟出村去,以後見一次打一次!”


    四海依舊難以消除心中那口惡氣。


    “大災當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陳立拍拍四海的肩膀:“如果再因此樹立敵人,豈不麻煩?”


    “可即便如此,當他們再度為生活所迫,四處無路決定重迴元寶村呢?”唐田這時才提問,村裏老一代人的中庸之法在末世根本不管用:“又或者,他們夥同其他勢力對元寶村進行洗劫呢?”


    這話一出,幾人全都愣了,“洗劫”一詞隻出現在電視劇裏,在現實社會裏好像不太和諧吧?


    陳立看向唐田,目光如炬語氣森森,半晌才說:“我們賭的就是他們不會迴來!如果再敢迴來——哼——”


    他從鼻子裏哼出一個字,時隔二十年的狠厲氣息盤旋在他周圍。


    唐田不再提問,接受末世規則對於這一代人來說,必須用鮮血來警示,甚至以生命做代價!


    幾人繼續趕路,雖然暫時放下爭執和不解,但氣氛已經變得微妙,大家幾乎都進入了沉默。


    再次起步,沒有了村裏的推車人,隻能大家先一起推車。


    唐田是女孩子,被陳立攔下來,隻在一邊看著。


    田立鑫忽然對滑雪失去興趣,他把雪板放進車裏,要和陳立一起坐雪橇。


    車上隻有四海坐在頭部的駕駛位,後麵是陳立、田立鑫、大誌三人推車,車子啟動,在速度沒上來的時候,陳立和田立鑫迅速跨坐進去。


    “駕!”四海發出指令,三隻車夫休息了一會兒又是力量滿滿,先顛後跑再狂奔。


    這邊大誌踩上雪板,示意唐田先走,唐田也不客氣,脊背挺直側身出發。


    大誌雙手執杖用力點地,雪板絲滑的熨過鬆軟的雪麵,幾個支撐就追上了隊伍!


    前麵,就是他們的目的地:東陽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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