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田小手一背,偷偷藏起一把彈弓,擺出看戲的姿態。


    她不知道大飛為什麽這麽激動的找上李大兵,在明明知道雙方力量懸殊那麽大的情況下。


    但李大兵要打大飛她可不同意,那可是她辛辛苦苦搶救迴來的壹號病人呢!


    大飛被對方的大拳頭一晃,本來就站不穩當,直接坐地上了。


    大飛媽“哎呦哎呦”地上前去扶。


    這邊還在打,有頭發終於被薅下來,掉在厚實的冰雹雪上。


    這邊的雪,還來不及打掃,隻有一條窄窄的小道,應該是早上來“點穴”的人給踩出來的。


    那李大兵叫了一聲,就捂著眼睛蹲下身,半天沒動靜。


    等了一會兒,預想中被人發現來攙扶的場景沒有出現,他氣衝衝站起身,捂著眼睛的那隻手使勁一抿甩出幾滴血珠,衝著那打架和拉架的大和一聲:“都踏馬別打了!”


    又使勁將眼睛睜開,環視眾人:“誰踏馬幹的?啊?”


    他右眼和眉骨之間一條手指長的血口子,正往外冒血!


    “靠!打偏了!”唐田心裏慚愧,隻能摸摸鼻子緩解尷尬。


    這一手彈弓術在上一世可是彈無虛發的存在!


    偷襲狼群時,專打頭狼的眼睛!


    今天失手,屬實是技藝生疏造成的,該打!該打!


    李大兵遭人暗算直接發飆:“誰?誰踏馬幹的?是爺們就站出來給我瞅瞅!”


    唐田一臉正色,心說:你姑奶奶的確是個娘們兒!


    但是她不能往出站,一是老媽看著呢,不敢,二是這技術有失水準,站出去丟人。


    李大兵開始挨個指認:“是不是你?啊?”


    大飛剛站穩,下意識就搖頭。


    他又指大飛媽身後的兩個大叔:“踏馬的是不是你幹的?”


    老實巴交的農民哪見過他這種架勢,再加上滿臉的血,眼裏便露出怯意。


    李大兵立刻捏住軟柿子似的,上前一把抓住人家衣領,前後晃蕩著威脅:“沒看出來啊,你這樣的還挺有兩下子,啊!說,你擱啥打得我?”


    唐田沒想到這人這麽無恥,找背鍋俠找的挺心安理得的。


    抬腿剛要邁出去,身後傳來沉穩的聲音:“住手!放開他!”


    是齊洪軍!他帶著一支隊伍向這邊走來。


    這是一支什麽樣的隊伍呢?


    一台台擔架或是門板,上麵覆蓋著雪白的床單,床單下或大、或小、或胖、或瘦的顯露出形體。


    沒有棺材,隻有白布裹身,沒有司儀禮賓,但大家不約而同的穿著黑色的衣服。


    唐田下意識的把手從口袋裏掏出來,兩腿站直,手摸褲線,行注目禮。


    隊伍裏沒有痛哭嚎啕,有的隻是低聲的啜泣。


    抬屍的全是村裏的青壯,看到他們唐田才意識到為什麽這裏隻有爸媽這一輩的人,而大飛和李大兵對峙時沒有其他小年輕幫襯。


    齊洪軍迴頭示意大家繼續向上走,他則走到李大兵跟前,看著他說:“咋滴,大侄子,我收留你們還留出仇來了?”


    他指向對麵的老實農民,說:“這人跟你爸同輩兒,你得叫叔兒!有你這麽對待叔叔大爺的嗎?”


    最後一句話帶著胸腔共鳴,語調上升已是威懾力十足。


    李大兵指著自己滿臉的血,氣急敗壞:“這個你得給我個說法吧?”


    齊洪軍低頭從他腳邊撿起一顆龍眼大的冰雹,上麵突起的冰刺還沾著血。


    “啥說法,這不很簡單麽?下雹子打得啊!”


    李大兵瞪著那隻沒受傷的眼睛:“你逗傻子玩兒呢?昨天的雹子今天才砸到我?”


    齊洪軍哼笑:“那誰知道,可能老天有眼看出你的優秀,特意給你留的呢?”


    說完,又看看那兩個已經停戰的女人,接著說:“雨停了,水位眼瞅著下降,你是不是該帶著你的這些親戚迴家了!”


    “元寶村向來團結和諧,這些東西以後別讓我們看見!”


    李家村人確實沒給他爭氣,還在大庭廣眾之下“窩裏鬥”,他揮手趕他們幾個:“都迴去,該幹啥幹啥去!”


    “大兵啊,我和你老妹兒倆挖了兩個小時才挖好的地方,她把她兒子埋裏了!”


    那女人披頭散發的坐地上開哭:“你說你老弟那麽大的個子,我得挖到啥前兒去啊?”


    李大兵被吵得心煩意亂,一甩袖子:“你找劉洋來給你挖,就說我讓他來滴!”,走了。


    他一走,這剩下的幾個,趕緊撿起東西,哭哭啼啼也都走了。


    “哎哎哎——不能走!”大飛在那邊著急起來。


    唐田這才上去搭話,問到底是怎麽迴事兒?


    原來他姐姐的孩子昨天在外瘋玩,被冰雹砸死。


    他特別喜歡這個小外甥,平常就總帶著玩兒,昨天自己腿疼先迴的家,就沒管外甥。


    外甥死後他腸子都悔青了,悲憤無處發泄,拄著拐半夜來給外甥“點穴”。


    他用手裏的拐杖挖了兩個小時,精疲力竭也才把雪殼子挖開,後來實在是脫力才迴家,想著再叫人早點兒來把地方挖開,不耽誤孩子下葬。


    哪裏知道會有人這麽不要臉,自己選好的地點,生生被奪走了!


    唐田深表同情,手一拍大飛肩膀,安慰道:“死者為大!死者為大!”


    唐爸唐媽他們就是提前來幫忙挖坑的。結果坑沒挖多少,倒是看了場戲!


    有村裏青壯們的幫助,下葬進行的很快。很大的原因也是孩子屬於夭折,不能搞儀式增加過重的負擔,越簡單越好,投胎才更快!


    大家離開時,齊洪軍想和大家夥說句話,張了張嘴,還是選擇了沉默。


    接連的災禍,讓大家迴想起之前傳的謠言,“末日”之說已被大家認可,未來還會發生什麽,齊洪軍自己都不清楚,又怎麽去和鄉親們統一思想?


    高大上的言論他有太多,但是對於此時來說,無疑就是諷刺,


    讓所有的想法都付諸於行動吧,他想出門去找找玻璃,現在就怕突然的降溫,在沒有溫度的房間裏,身體失溫死亡隻要二十分鍾!


    他不敢想像如果再發生大批的死亡情況後,鄉親們會如何看待他!


    他迴頭招唿小常:“找幾個人把村委後院的那隻巡邏船抬出來,我要用!”


    小常: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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