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這一聲叫，不光引來了宋淵，還引來了幾個圍觀熱鬧的閑人。
“哎呀，火氣如此大，是怎麽了？”
宋淵剛從朋友處過來就趕上了這檔子事，抖著扇子一陣好奇。
遠豐不等別人說話，用力拽了唐錦翊一把。
唐錦翊剛才隻顧著給唐九戴“口罩”，連他喊了什麽都沒聽清，隻知道一個灰白身影跑過來，還沒幹什麽，就一個不穩，晃晃悠悠被他拉到跟前。
“我要跟你學做菜！”
別看遠豐是個書生，嗓門卻大的離奇。
一聲下去，圍觀的人又多了一層。
唐錦翊穩住身形，故意不讓自己露出慌張之色。
他捋了把並不存在的胡須，揚聲問道：“可想通了？”
“想通了，我就要跟你學做菜！”
說著說著人就站到了唐九身邊，想把唐錦翊和唐九隔開。然而，這點小心思早就被唐錦翊看了個光。
“跟我學做菜，要收學費的。”唐錦翊試探說道。
“你說多少，我給就是。”
能上學的人，家中條件勢必不錯。遠豐更是如此，從穿著就能看出，他是太學的學生。
據說太學是專門培養官員和世子的學府，裏麵的人非富即貴，不是常人能比。所以，對於遠豐如此痛快的迴答，唐錦翊一點都不意外。
當然，唐錦翊也不墨跡。趁著人多，迅速說出了自己想要招收學徒的想法。
“我百味樓招收學徒，光有銀子也不行，還得看自身條件。”
雖說是為生意著想，但收徒這事也得講究緣分，他可不是人人都要。
“須得善良謙虛、勤學好問、肯吃苦才行，若是狂妄自大之徒或是滴滴的嬌氣包，我可當不起這個老師傅。”
說話時，唐錦翊的目光掃過人群，發現了幾張熟麵孔。
那包著蘭頭巾身穿深色布袍的八字胡，是西街炸米花的；那梳著高發髻背著小竹簍的郎君，是東街賣瓜子的；那將頭發編成小辮圍在頭頂的老頭，是在東街賣過幹脆麵的......
這些眼熟的麵孔不外乎都是販賣小食的商販。
他們對百味樓的小食最感興趣。
唐錦翊補充道：“除此之外，每日晨起要幫廚房幹活，晌午要幫前廳打掃，忙的時候還要幫忙傳菜跑堂，想享清閑的就不必來了。”
攤前之人，人人聽他講話，誰也沒想到過招收個學徒還要附上如此新奇的條件。
唐錦翊見他們不吱聲，看了一會兒，突然又補充道：“當然了，最重要的還得年輕、好看、聽話的才行。”
這時，宋淵歪頭問道：“唐兄，你是收學徒還是挑媳婦？”
唐錦翊頓了頓，“這衝突麽？”
這話一出，埋在絲帕中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主人，學徒隻需要機靈能幹、勤奮聰明就行，跟外貌又有什麽關係？難道年輕貌美的人學的才快、做得才好麽？”
唐九反駁道。
宋淵覺得唐九之話極有道理，舉著大拇指點頭稱讚：“你聽聽！你聽聽！還是唐九說的對！”
唐錦翊頷首一笑，沒管他們，而是湊近了遠豐半分。
“對著貌美之人，我才教得上勁，也隻有貌美之人，才能做出味道更美的菜品，就像我家的大飯團一樣，你嚐嚐，好吃吧？”
遠豐隻覺得他有病，一個大飯團能吃出什麽？難道麵目醜陋之人就做不出好吃的飯菜麽？他才不信！
對著手中尚且溫熱的大飯包咬了一大口。
一瞬間，包裹著飯團的菜葉包在口中爆開，奶香的粘汁兒合著鹹鮮的湯汁兒一起流淌出來……
“好吃！太好吃了！奶香醇厚，帶著一絲絲鹹鮮，好像被愛包圍。太美妙了！”
讚美之言脫口而出，一時都忘了自己在跟唐錦翊較勁。
“嘿，我家唐九做的。”
唐錦翊欠兮兮問道：“你說，食品的味道跟廚師的長相有無關係？”
遠豐被大飯團填了滿嘴，一時說不出話來，情急之下，隻好咕噥著嘴，將食物使勁咽下。
唐錦翊眯著眼，上下打量了遠豐一番。
“其實，你倒是挺符合外貌要求的，就是不知道脾氣秉性如何。若真想學，便自我介紹一下吧。”
遠豐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但一想到如果自己不挺身而出，那唐九肯定會日日受他欺辱無處可說，便鼓足勇氣挺直身軀，一字一句道：“介紹就介紹！”
書生到哪都不忘禮節，這會兒也不例外。
隻見遠豐緩身轉了一圈，看了眼唐九，隨後麵朝大眾，朗朗說道：“學生顧遠豐，汴京本地人士，機靈聰明不敢自誇，謙虛善良亦不自詡，但絕不是嬌氣、狂妄、輕易放棄之輩。今日肯請各位鄉親做個見證，遠豐願拜百味樓唐錦翊為教導師傅，若日後所言所行有損百味樓聲譽，即可隨意處置，定不會有一絲怨言。”
一通話說得誠誠懇懇，連圍觀大眾聽了都挑不出刺來。
唐錦翊笑悠悠地受了一拜，將人扶身起時，複又說道：“普通學徒一個月二十兩銀子，外加三兩食宿費，學會隨時可走，但若所學時間不滿一個月，也需按一個月收費，所以隻要學了，最少也要交二十三兩銀子。且先交後學，不賒不退的哦。”
“好，學生知道了。”
學徒的身份一套牢，遠豐立馬就有了學生樣，像換了副麵孔一般，對唐錦翊恭恭敬敬，再不像之前那樣魯莽。
按理說，主人收到了學徒是件喜事，以後有了人幫忙，他就不會那樣累了。但唐九心中卻覺不出一絲歡喜，反而有種沒來由的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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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心堵歸心堵，總不能傻站著不說話，於是，唐九掐了掐指甲，把唐錦翊教給他的話說給大眾聽。
“學徒期，一個月為一個周期，周期之內每七日推出一道新品小食，也就是說二十三兩銀子就能學到四道美食，還包食宿。這四道美食，我們會為您搭配特製的個人風格口味套裝，如若將來出去製作販賣，也都是汴京城的獨一份。所以說，這銀子花的十分劃算哦。”
宋淵聽了舉手大叫：“這樣好！這樣好！又學了手藝又吃了東西！我也去學行不行？我也想學！”
唐錦翊汗顏，你湊什麽熱鬧，我能舔著臉皮收你錢麽......
見人們都有遲疑，唐九繼續說道：“本次報名隻限五個名額，錯過沒有，先到先得哦。遠豐定下一個，宋大哥定下一個。目前隻還剩三個名額了。”
說到三個名額，人群中終於有人坐不住了。
有人舉手，“我也想學。”
“那、那、我也學！”
“還有我！”
“我我！”
……
隻要有一個人開了頭，後邊的人就都爭相模仿起來。
百味樓的小食是出了名的好，從最開始的幹脆麵，到現在的麻辣燙、蛋撻、大飯團.....幾乎每種都是受人歡迎的小食，百味樓也成了商販們仿製的對象。
對商販們來說，盡管他們都知道自己仿得跟原味並不是一模一樣，但人們卻出奇的愛吃，光是一個小小的幹脆麵，就賣的比本土那些吃膩了的小食好得多。
若真能跟百味樓學做小食，那就太好了！既不用再費心費力偷摸琢磨他家的用料、配比和調味，還能打著他家的招牌販賣，更主要的是每人學到的口味都不相同，這樣一來，就算以後出去販賣，也沒有了競爭對手，那生意不得比現在翻上一番啊？
對平民百姓來說，尤其是家中孩子多的人家更是劃算，隻花二十三兩銀子就能學成四種小食，那自家當中一年的小食就都不用花錢買了，甚至做得多的時候還能拿上街去販賣，那花出去的銀子不是很快就能省迴來、掙迴來？相當於白嫖哇！
一到這會兒，就算知道唐錦翊是個什麽東西，也都沒人嫌棄了。有便宜誰還不占呢？！
唐錦翊看了人群一眼，舉著的胳膊密密麻麻，數得他腦仁疼。
於是他悄摸湊到唐九耳邊問：“這麽多人都想學，你說說，我收誰？”
唐九墊著腳看了看，發現舉手的人當中不乏有麵容清秀、長相漂亮的少年，於是咬咬嘴唇小聲說道：“你愛收誰收誰......”
“我拿不定注意，你幫我挑挑好不好？”
遠豐的臉色越難看，唐錦翊就湊得越近，近得幾乎要貼上唐九的身子。
唐九為了跟他拉開些距離，不由稍稍後退半步，卻沒想到又被他一掌撈了迴來。
那雙漂亮的鳳眼中充滿了訝異和慌張，“主、主人，請放手，這這麽多人看著呢。”
連說出的話都帶著顫抖音調，看來是真的嚇著了。
唐錦翊得意洋洋地衝黑著臉的遠豐挑挑眉，摟住唐九的腰，將自己整個人都靠上去。
他低著頭在唐九耳旁蹭啊蹭，完全不在意外人目光。
“好唐九，你就幫幫我嘛！”
“……”
“求求你了。”
“唐、唐兄你你你不要這樣，你是在撒嬌嘛！！”
宋淵的扇子也不搖了，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兩隻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我看到了什麽！！我聽到了什麽！！
啊！我的眼睛又髒了！
此時，唐九的臉雖然被絲帕擋著，但從上半截和脖子裸露的肌膚處都能看出來，他已經熟透了，皮膚上的小絨毛隨著他的唿吸起伏而微微顫動，每一根都炸了起來。
唐錦翊沉浸於自己的惡趣味中，衝遠豐挑釁般的眨眨眼。
遠豐的臉一下子由黑變白，堪比國寶變臉。
他的所有心思和情緒全寫在臉上，唐錦翊就愛逗他這個勁兒，好玩。
他們的聲音不大，再加上此時人們都想著選學徒的事，誰都沒在意他們說了什麽。所以隻是自顧自喊著。若真的聽到了唐錦翊的話，恐怕得嚇走一半人。
關鍵時刻，還是得看唐九。
真正的牛人從不抱怨環境，所以害羞並不影響他的腦子更不影響他的嘴。
就在大家搶著喊“選我、選我！”的時候
，他用清潤的聲音緩緩說道：“年齡在二十之下的請放下手。”
“哎呀，火氣如此大，是怎麽了？”
宋淵剛從朋友處過來就趕上了這檔子事，抖著扇子一陣好奇。
遠豐不等別人說話，用力拽了唐錦翊一把。
唐錦翊剛才隻顧著給唐九戴“口罩”，連他喊了什麽都沒聽清，隻知道一個灰白身影跑過來，還沒幹什麽，就一個不穩，晃晃悠悠被他拉到跟前。
“我要跟你學做菜！”
別看遠豐是個書生，嗓門卻大的離奇。
一聲下去，圍觀的人又多了一層。
唐錦翊穩住身形，故意不讓自己露出慌張之色。
他捋了把並不存在的胡須，揚聲問道：“可想通了？”
“想通了，我就要跟你學做菜！”
說著說著人就站到了唐九身邊，想把唐錦翊和唐九隔開。然而，這點小心思早就被唐錦翊看了個光。
“跟我學做菜，要收學費的。”唐錦翊試探說道。
“你說多少，我給就是。”
能上學的人，家中條件勢必不錯。遠豐更是如此，從穿著就能看出，他是太學的學生。
據說太學是專門培養官員和世子的學府，裏麵的人非富即貴，不是常人能比。所以，對於遠豐如此痛快的迴答，唐錦翊一點都不意外。
當然，唐錦翊也不墨跡。趁著人多，迅速說出了自己想要招收學徒的想法。
“我百味樓招收學徒，光有銀子也不行，還得看自身條件。”
雖說是為生意著想，但收徒這事也得講究緣分，他可不是人人都要。
“須得善良謙虛、勤學好問、肯吃苦才行，若是狂妄自大之徒或是滴滴的嬌氣包，我可當不起這個老師傅。”
說話時，唐錦翊的目光掃過人群，發現了幾張熟麵孔。
那包著蘭頭巾身穿深色布袍的八字胡，是西街炸米花的；那梳著高發髻背著小竹簍的郎君，是東街賣瓜子的；那將頭發編成小辮圍在頭頂的老頭，是在東街賣過幹脆麵的......
這些眼熟的麵孔不外乎都是販賣小食的商販。
他們對百味樓的小食最感興趣。
唐錦翊補充道：“除此之外，每日晨起要幫廚房幹活，晌午要幫前廳打掃，忙的時候還要幫忙傳菜跑堂，想享清閑的就不必來了。”
攤前之人，人人聽他講話，誰也沒想到過招收個學徒還要附上如此新奇的條件。
唐錦翊見他們不吱聲，看了一會兒，突然又補充道：“當然了，最重要的還得年輕、好看、聽話的才行。”
這時，宋淵歪頭問道：“唐兄，你是收學徒還是挑媳婦？”
唐錦翊頓了頓，“這衝突麽？”
這話一出，埋在絲帕中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主人，學徒隻需要機靈能幹、勤奮聰明就行，跟外貌又有什麽關係？難道年輕貌美的人學的才快、做得才好麽？”
唐九反駁道。
宋淵覺得唐九之話極有道理，舉著大拇指點頭稱讚：“你聽聽！你聽聽！還是唐九說的對！”
唐錦翊頷首一笑，沒管他們，而是湊近了遠豐半分。
“對著貌美之人，我才教得上勁，也隻有貌美之人，才能做出味道更美的菜品，就像我家的大飯團一樣，你嚐嚐，好吃吧？”
遠豐隻覺得他有病，一個大飯團能吃出什麽？難道麵目醜陋之人就做不出好吃的飯菜麽？他才不信！
對著手中尚且溫熱的大飯包咬了一大口。
一瞬間，包裹著飯團的菜葉包在口中爆開，奶香的粘汁兒合著鹹鮮的湯汁兒一起流淌出來……
“好吃！太好吃了！奶香醇厚，帶著一絲絲鹹鮮，好像被愛包圍。太美妙了！”
讚美之言脫口而出，一時都忘了自己在跟唐錦翊較勁。
“嘿，我家唐九做的。”
唐錦翊欠兮兮問道：“你說，食品的味道跟廚師的長相有無關係？”
遠豐被大飯團填了滿嘴，一時說不出話來，情急之下，隻好咕噥著嘴，將食物使勁咽下。
唐錦翊眯著眼，上下打量了遠豐一番。
“其實，你倒是挺符合外貌要求的，就是不知道脾氣秉性如何。若真想學，便自我介紹一下吧。”
遠豐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但一想到如果自己不挺身而出，那唐九肯定會日日受他欺辱無處可說，便鼓足勇氣挺直身軀，一字一句道：“介紹就介紹！”
書生到哪都不忘禮節，這會兒也不例外。
隻見遠豐緩身轉了一圈，看了眼唐九，隨後麵朝大眾，朗朗說道：“學生顧遠豐，汴京本地人士，機靈聰明不敢自誇，謙虛善良亦不自詡，但絕不是嬌氣、狂妄、輕易放棄之輩。今日肯請各位鄉親做個見證，遠豐願拜百味樓唐錦翊為教導師傅，若日後所言所行有損百味樓聲譽，即可隨意處置，定不會有一絲怨言。”
一通話說得誠誠懇懇，連圍觀大眾聽了都挑不出刺來。
唐錦翊笑悠悠地受了一拜，將人扶身起時，複又說道：“普通學徒一個月二十兩銀子，外加三兩食宿費，學會隨時可走，但若所學時間不滿一個月，也需按一個月收費，所以隻要學了，最少也要交二十三兩銀子。且先交後學，不賒不退的哦。”
“好，學生知道了。”
學徒的身份一套牢，遠豐立馬就有了學生樣，像換了副麵孔一般，對唐錦翊恭恭敬敬，再不像之前那樣魯莽。
按理說，主人收到了學徒是件喜事，以後有了人幫忙，他就不會那樣累了。但唐九心中卻覺不出一絲歡喜，反而有種沒來由的堵得慌。
--------------------
第五十八章
心堵歸心堵，總不能傻站著不說話，於是，唐九掐了掐指甲，把唐錦翊教給他的話說給大眾聽。
“學徒期，一個月為一個周期，周期之內每七日推出一道新品小食，也就是說二十三兩銀子就能學到四道美食，還包食宿。這四道美食，我們會為您搭配特製的個人風格口味套裝，如若將來出去製作販賣，也都是汴京城的獨一份。所以說，這銀子花的十分劃算哦。”
宋淵聽了舉手大叫：“這樣好！這樣好！又學了手藝又吃了東西！我也去學行不行？我也想學！”
唐錦翊汗顏，你湊什麽熱鬧，我能舔著臉皮收你錢麽......
見人們都有遲疑，唐九繼續說道：“本次報名隻限五個名額，錯過沒有，先到先得哦。遠豐定下一個，宋大哥定下一個。目前隻還剩三個名額了。”
說到三個名額，人群中終於有人坐不住了。
有人舉手，“我也想學。”
“那、那、我也學！”
“還有我！”
“我我！”
……
隻要有一個人開了頭，後邊的人就都爭相模仿起來。
百味樓的小食是出了名的好，從最開始的幹脆麵，到現在的麻辣燙、蛋撻、大飯團.....幾乎每種都是受人歡迎的小食，百味樓也成了商販們仿製的對象。
對商販們來說，盡管他們都知道自己仿得跟原味並不是一模一樣，但人們卻出奇的愛吃，光是一個小小的幹脆麵，就賣的比本土那些吃膩了的小食好得多。
若真能跟百味樓學做小食，那就太好了！既不用再費心費力偷摸琢磨他家的用料、配比和調味，還能打著他家的招牌販賣，更主要的是每人學到的口味都不相同，這樣一來，就算以後出去販賣，也沒有了競爭對手，那生意不得比現在翻上一番啊？
對平民百姓來說，尤其是家中孩子多的人家更是劃算，隻花二十三兩銀子就能學成四種小食，那自家當中一年的小食就都不用花錢買了，甚至做得多的時候還能拿上街去販賣，那花出去的銀子不是很快就能省迴來、掙迴來？相當於白嫖哇！
一到這會兒，就算知道唐錦翊是個什麽東西，也都沒人嫌棄了。有便宜誰還不占呢？！
唐錦翊看了人群一眼，舉著的胳膊密密麻麻，數得他腦仁疼。
於是他悄摸湊到唐九耳邊問：“這麽多人都想學，你說說，我收誰？”
唐九墊著腳看了看，發現舉手的人當中不乏有麵容清秀、長相漂亮的少年，於是咬咬嘴唇小聲說道：“你愛收誰收誰......”
“我拿不定注意，你幫我挑挑好不好？”
遠豐的臉色越難看，唐錦翊就湊得越近，近得幾乎要貼上唐九的身子。
唐九為了跟他拉開些距離，不由稍稍後退半步，卻沒想到又被他一掌撈了迴來。
那雙漂亮的鳳眼中充滿了訝異和慌張，“主、主人，請放手，這這麽多人看著呢。”
連說出的話都帶著顫抖音調，看來是真的嚇著了。
唐錦翊得意洋洋地衝黑著臉的遠豐挑挑眉，摟住唐九的腰，將自己整個人都靠上去。
他低著頭在唐九耳旁蹭啊蹭，完全不在意外人目光。
“好唐九，你就幫幫我嘛！”
“……”
“求求你了。”
“唐、唐兄你你你不要這樣，你是在撒嬌嘛！！”
宋淵的扇子也不搖了，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兩隻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我看到了什麽！！我聽到了什麽！！
啊！我的眼睛又髒了！
此時，唐九的臉雖然被絲帕擋著，但從上半截和脖子裸露的肌膚處都能看出來，他已經熟透了，皮膚上的小絨毛隨著他的唿吸起伏而微微顫動，每一根都炸了起來。
唐錦翊沉浸於自己的惡趣味中，衝遠豐挑釁般的眨眨眼。
遠豐的臉一下子由黑變白，堪比國寶變臉。
他的所有心思和情緒全寫在臉上，唐錦翊就愛逗他這個勁兒，好玩。
他們的聲音不大，再加上此時人們都想著選學徒的事，誰都沒在意他們說了什麽。所以隻是自顧自喊著。若真的聽到了唐錦翊的話，恐怕得嚇走一半人。
關鍵時刻，還是得看唐九。
真正的牛人從不抱怨環境，所以害羞並不影響他的腦子更不影響他的嘴。
就在大家搶著喊“選我、選我！”的時候
，他用清潤的聲音緩緩說道：“年齡在二十之下的請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