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點燃,他從光芒中站起身,仰頭看向站在二樓窗戶邊的她,露出笑容,朝她招手。


    蘇洛璃一時看得有些失神,直到電話那頭楊晨的聲音再次響起:「快下來,小區保安好像朝我這邊過來了!」


    她這才迴過神來,慌慌張張地朝屋子裏頭走:「我馬上下來!」


    ……


    過了片刻,蘇洛璃就悄悄地從蘇宅裏溜了出來。


    楊晨正在掩埋證據,把用過的煙花筒丟進一個自己帶的一個水桶裏頭。


    她悄悄地走到楊晨身後,踮著腳拍了拍他的肩膀。


    等到楊晨轉過身的時候,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她,打趣道:「你是天天這麽漂亮,還是今天知道我來了才這樣。」


    蘇洛璃小嘴咧著,露出小虎牙:「哄女孩的話,說兩次就不管用了。」


    楊晨笑著摸了摸鼻子,悻悻道:「好吧,下次我想一想其他的開場白。」


    蘇洛璃兩隻手背在身後,勾著手指,靦腆地問道:「你今天過來幹什麽?」


    楊晨提了提手裏的水桶:「替小蘇同學滿足新年願望啊。」


    蘇洛璃心裏甜甜的。


    她隻是和楊晨隨口說的事情,沒想到楊晨已經想著幫她實現了。


    不過她告誡道:「小區裏不讓放煙花,小心保安把你趕出去。」


    「我知道。」


    楊晨一邊說著,一邊朝著旁邊停著的三蹦子車鬥走去,在上麵搬了一個很大的泡沫箱子下來。


    他抱著泡沫箱子來到蘇洛璃的麵前:「不過堆雪人應該沒問題吧?」


    蘇洛璃這才看到泡沫箱子裏的東西,滿滿一箱子的雪,壓得嚴嚴實實的,又是驚喜又是意外:「你從哪裏弄來的?」


    「其實我撿到了阿拉丁神燈。」楊晨湊到蘇洛璃的耳邊,小聲說,「燈神問我有什麽願望,我說我女朋友想看雪……」


    蘇洛璃頓時難為情,小粉拳輕砸了他的肩膀一下,沒好氣地說道:「才不是你的女朋友。」


    楊晨往邊上躲,笑嘻嘻地說著:「未來的,未來的。」


    「說正經的呢?」


    「前幾天不是下雪了麽?山上的雪還沒化呢。」


    他隨口迴答著,然後搬著泡沫箱往蘇宅那邊走。


    蘇洛璃卻是怔在了原地。


    楊晨為了滿足她想在過年這天晚上堆雪人的願望,親自跑到了山上麽?


    明明她下午的時候才說的……


    她有些誤會了,內心感動地一塌糊塗。


    楊晨把兩大泡沫箱的雪都堆到了蘇宅的院子門口,倒了出來之後,地上頓時堆積出了半人高的小雪山。


    也幸虧今年特冷,一整天室外溫度都在零度附近,又用泡沫箱保著溫,這兩箱雪又壓得特瓷實,沒怎麽化掉。


    他卷了捲袖子,準備大幹一場,一迴頭看到蘇洛璃還站在他身後,催促道:「站在那幹嘛,過來呀。」


    「哦,哦……」


    蘇洛璃這才走過來,蹲在他身邊,用手團著雪球。


    她微紅的臉頰側著,偷偷地看了一眼楊晨,而他正在認認真真地用手把雪拍在雪球上,以此來團得更大。


    蘇洛璃突然朝著楊晨探過身子,把雪球往楊晨脖子裏頭塞。


    楊晨當時冷得一個激靈,一股涼意直衝腦瓜仁,當場來了段電音rap。


    「臥槽,臥槽,你搞偷襲,你玩不起,你個……別跑!」


    他從地上胡亂抓了雪,起身就要去追,而蘇洛璃早就笑著跑開了。


    燈光下,兩人嬉鬧著,原本冷清的街道也添了一分暖意。


    ……


    一個小時過後。


    蘇宅的門口,堆了兩個雪人,一大一小,大的雪人腦袋上戴著楊晨的針織帽,而小雪人的脖子上圍著蘇洛璃的粉紅色圍巾。


    兩個雪人依偎在一起,插著的樹枝充當著雪人的手,彼此間觸及著枝丫。


    而在道路的對麵,楊晨和蘇洛璃也一起坐在公共長椅上。


    楊晨脫了手套,兩隻手輕輕搓揉著蘇洛璃的小手,不時輕嗬一口暖氣,問道:「好點沒?」


    「癢癢的。」蘇洛璃有點難受,剛被凍著的小手暖和起來之後,手心就像是有小螞蟻在爬一樣。


    楊晨笑嗬嗬地說道:「沒事,忍忍就過去了。把手套戴上。」


    「嗯。」


    蘇洛璃戴上手套,然後看著楊晨站起來,她也跟著站起來,有點忐忑地問道:「要、要一起去看煙花麽?」


    她以為楊晨要走了,或許是內心的不舍,下意識地就問出了這句話。


    麗市每年年三十這天跨年夜都在青江邊有煙花展,很熱鬧,隻不過蘇洛璃作為土生土長的麗市人,隻在小時候去過幾次,已經好幾年沒去看過了。


    楊晨有點意外地看著她。


    她頓時有點泄氣地低下頭:「要是太遲的話,就算了。」


    「我隻是有點納悶,你怎麽知道我要帶你去看煙花呢?」楊晨笑道,「我都還沒看過市裏的煙花展呢,走吧。」


    蘇洛璃眼睛頓時再次亮了起來:「那我打車。」


    「不用打車,我有車。」他指了指旁邊的三蹦子,「走吧。」


    蘇洛璃愣了好半天,直到楊晨都坐上去拿鑰匙把三蹦子發動起來了,才後知後覺地說道:「你是開這個過來的啊?」


    「沒坐過吧?」楊晨滴滴地按了兩下喇叭,得意道,「走,帶你兜兜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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