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了兩年之後多多少少能幫著幹點事了,像是給件拋拋光打打蠟做個底座什麽的,就再給師父幹兩年白工,也算是在實踐中學習,這兩年是沒工錢的。


    不過按規矩每年過年師父都會包個紅包,一兩萬、三四萬都不一定,看師父的意思。


    最後兩年,其實也有了單獨作件的能力,這個時候還得幫著師父幹,不過每個月都能領工錢了,當然也不會太多,大致上也就是個幾千塊錢。


    不過這最後兩年,是徒弟接觸師父人脈的機會,這以後單獨立出去之後,也能認識些人,積累些顧客。


    這六年時間裏,師父都得管著徒弟的吃住,徒弟也不必交什麽學費。


    當然,楊晨那是楊愛民看著長大的親侄兒,自然不可能跟他計較這個,教導起來肯定是不遺餘力的。


    也打從這天開始,楊晨就開始安安心心地跟著楊愛民學手藝,同時算著要去蘇家吃飯的日子。


    也就在距離去蘇家吃飯的前一天,蘇洛璃卻是又一次來他家找他了。


    這一天,楊愛偉的店裏,電動雕刻機的聲音「滋滋」作響。


    楊晨這些日子,進度很快,不過還是在練刻字。


    他雖然學得快,可這刻字也是門易學難精的手藝。


    先把七千個簡體字練一遍,再練篆體,練完了篆體,還得練歷史上各種書法家的字體,什麽歐體、顏體、柳體、趙體,都得學。


    能學得精一門,那這碗就夠吃了,不過在學徒階段就是多接觸,什麽都得學一學。


    楊晨這邊埋頭刻字,外頭就聽到一個人的喊聲。


    「師弟,師弟,外麵有個女孩找你。」


    這說話的人,是楊晨的師兄,就是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被四叔訓得跟孫子似的那平頭青年,叫劉罡。


    劉罡這般一喊,楊晨有點納悶,不知道是誰找他。


    他本以為是楊玉,不過轉念一想楊玉的話,劉罡沒道理不認識。


    「來了。」


    楊晨沖外頭應了一聲,放下手上的刻刀和吹石灰用的洗耳球,從工作檯上站起身,又把身上的皮質工服脫了,從工坊裏出來來到前麵店麵。


    一抬眼就看到蘇洛璃牽著小堂妹站在店外,正笑眯眯地朝他招手。


    大漂亮怎麽來了?


    楊晨有點納悶,走了出去:「你怎麽來了?」


    「我可是交了飯費的!」


    蘇洛璃迴答地理直氣壯,再看著他,就笑得眼兒彎起來,「你現在好像個老爺爺。」


    楊晨有點尷尬,他剛從工坊裏出來呢,頭髮上全是石灰,白白的一片,可不就像個老爺爺麽?


    「小柯,你先去玩吧。」她蹲下來和小堂妹說了一聲之後。


    小堂妹到了這裏之後,就左看看右看看,小屁股也是左扭扭右扭扭。


    一聽蘇洛璃這話,立刻鬆開了蘇洛璃的手,撒丫子就跑。


    楊晨一看小堂妹這去的方向,就知道她是去找她的「道生哥哥」去了。


    看來這小丫頭片子比起漂亮姐姐來,還是更喜歡她的「小男朋友」。


    蘇洛璃朝著楊晨走過去,抬起手想要夠他腦袋,夠不到又踮起腳,但是無奈身高太矮,這樣也夠不到,嗔道:


    「你蹲下來一點。」


    對於她這點小要求,楊晨當然滿足。


    他把店門口的竹凳子搬來了兩把,一把給蘇洛璃坐,另一把自己坐在上頭。


    蘇洛璃把竹凳子往楊晨這邊拉過來了一些,然後坐在上麵,探過身子,細心地給楊晨拍著頭髮上的石灰。


    這石灰抖落下來,落在了她漂亮的小洋服上。


    楊晨注意到了,想要直起身板:「別弄了,你衣服都髒了。」


    「髒了的話,你賠我新衣服就好了。」


    蘇洛璃笑眯眯地說著,但是手一個勁地按著楊晨腦袋,不讓他起來。


    她和楊晨相處久了,已經沒了一開始麵對楊晨時的拘謹和害羞了,偶爾也會說說笑。


    楊晨也笑著:「行啊,那明天去你家吃完了飯,我去給你買新衣服賠你。」


    「那,說好了。」蘇洛璃手指著他,「反悔是小狗。」


    「那要不要拉鉤上吊啊?」


    「嗯,蓋個章。」


    蘇洛璃伸出小拇指,楊晨用小拇指勾著,兩個人又用大拇指「蓋了個章」。


    做完這個,她小臉紅紅的,含蓄地低頭笑著說:「剛剛我去你家裏找你了,不過阿姨說你不在家,在這邊,所以我就又過來了。」


    楊晨問道:「你今天怎麽過來了?單純來蹭飯的?」


    「我、我有交飯費的!」蘇洛璃撅著小嘴,有點不服氣地說著。


    楊晨打趣了一句:「你幹脆搬我家來得了。」


    蘇洛璃耳朵尖都紅了,但和楊晨想像得不同,她都沒反駁,隻是生硬地轉移了話題:


    「今天來找你,也不是完全沒事的。」


    楊晨有點因為她這生硬地轉移話題,有點愣神,心中想著:


    【大漂亮這反應……不會是已經喜歡上我了吧?】


    【我就說她高中的時候暗戀我!】


    他突然間高興了起來。


    蘇洛璃卻是聽到了他的心聲之後,內心又羞又窘。


    是自己表現得太主動了麽?明明高中的時候不打算和楊晨挑明關係的。


    要不,稍微放寬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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