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因為好久沒吃咖喱了才想著做咖喱的,現在反而最不想吃的就是咖喱了。


    文豪不愧是文豪。


    織田作之助咋舌,把麵衣敲開細微裂縫的雞塊丟迴鍋裏復炸——這樣能讓雞肉外脆裏嫩,汁水飽滿。


    這個做法還是倉庫街那位佐藤先生教給他的,佐藤先生的母親以前在群馬那邊開料理店,他也就從小跟著學會了許多食物的做法,是幫派裏為數不多會自己下廚的男人,有時候一起喝酒還會自帶下酒菜。


    炸好的炸雞塊又是滿滿一大盤,織田作之助猶豫了一會,還是把裹好了麵糊返工不了的蔬菜下了鍋,一邊盯著鍋裏熱油翻滾冒出泡泡,一邊思考著該怎麽處理過剩的食物。


    就算剛剛二葉亭鳴給他發了消息,說今天會帶兩位客人來,這麽多吃的一頓也吃不完。咖喱留到明天吃倒是沒什麽問題,但炸物放過夜口感就沒那麽好了,而且家裏幾個孩子都還小,不適合連著好幾天把油炸食品當正餐吃——織田作之助最近讀了幾本兒童營養學的書籍,自覺大有所獲。


    「叩、叩。」


    敲擊窗戶的聲音打斷了織田作之助的思緒,他抬眼一看,就瞧見了一個白毛腦袋貓貓祟祟地趴在窗戶上,透徹如天空的眼睛裏寫著再直白不過的「想吃」,仿佛餓了好幾天來討飯吃的流浪貓。


    看來不用擔心怎麽解決剩飯了。


    織田作之助打開窗戶,把外麵蹲著的五條悟放進來,又往外探頭一看,不出所料夏油傑正在下麵站著,圍巾拉高遮住了大半張臉,靠在電線桿上舉著手機拍五條悟爬窗全紀錄。


    見織田作之助看過來,夏油傑還對著他揮揮手打了個招唿,「能開個門嗎?我們帶了點心來。」


    就跟之前幾次拜訪一樣,夏油傑手上拎著大包小包的土特產,一看就是剛剛跟五條悟從哪裏出外勤,迴來的路上五條悟心血來潮,就一起跑來晃悠一圈。


    「稍等。」織田作之助無視了已經對炸雞塊伸出賊爪的白毛大貓貓,打開廚房門說道,「夏油哥哥來了,去給他開門。」


    芥川龍之介立馬應聲:「交給在下吧。」


    他被妹妹摸了半天肚肚上的小熊,正迫不及待想找點事情逃脫妹妹的小手——下樓前他不忘把芥川銀塞到中原中也懷裏,禍水東引,「小銀你看,中也哥的帽子上也有耳朵。」


    一句話順利把芥川銀的注意力引到了中原中也連帽衫的耳朵上。手感柔軟的小老虎耳朵,芥川銀一把抓住不肯撒手,叫著「虎虎、虎虎。」,把中原中也鬧得手忙腳亂。


    「要幫忙嗎?」五條悟興致勃勃地從廚房探頭出來,卻被中原中也一眼看到了嘴角沒擦幹淨的油光,餓了大半天的幼崽瞪大眼睛,樓下夏油傑前腳剛踏進門,後腳就聽到了中原中也難以置信的大叫。


    「你偷吃——!」


    緊接著夏油傑就感覺腳底震了一下,震感並不強烈,像是那種很輕微的地震的感覺,與之同時響起來的是五條悟的悶哼——驚訝興奮又有幾分苦悶的忍耐疼痛,一聽就知道是五條悟吃癟翻車的聲音,讓夏油傑立即加快腳步,三兩下就上了二樓。


    五條悟吃癟這種精彩場麵,必須不能錯過。


    樓上中原中也氣得臉頰都紅了起來,瞪著五條悟像抓到了一隻偷家的偷腥貓,紅黑色的光在他周身不穩定地遊走,皮膚下斑駁的花紋若隱若現。


    織田作之助在旁邊安慰他隻被吃掉了兩塊還有好多好多,端出炸雞塊試圖塞進中原中也嘴裏做鎮靜劑。中原中也兩頰鼓鼓嚼著炸雞塊,絲毫也沒妨礙他把維持著無下限的五條悟在地板上壓成一灘貓餅。


    夏油傑在白毛大貓貓的貓餅邊上蹲下,伸手戳了戳,「還活著嗎?」


    五條悟艱難地哼唧了兩聲,表示人沒死。


    中原中也不是第一次對他使用重力,之前打鬧的時候也會突然來一下試圖讓他動不了,但之前那種強度的重力操縱突破不了他的無下限防禦,即使旁邊的東西都被重力壓得裂開,他也沒有半點被束縛壓迫的感覺。


    可是今天在飢餓與被偷吃的憤怒之下,中原中也超常發揮,叫五條悟有生以來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橘貓壓頂(?)唿吸不能。


    被這麽壓久了估計會因為窒息而死。五條悟感受著肺在重力作用下皺在一起擴張不開的憋悶感,評判著幼崽的能力——強度夠了,精度還差得遠。


    稍微、唔……稍微努力一下的話……


    五條悟突然大大地吸了一口氣,又「哈——」地長長吐出,躺在地上笑嘻嘻地對著中原中也做了個鬼臉。


    「略略略,再練練吧小鬼。」


    要不是懷裏還抱著芥川銀,中原中也真的撲上去衝著那張臉就是一拳。


    「好了,悟。」夏油傑警告地在五條悟腦袋上拍了一記,在神明的地盤上調戲神明這種事,差不多見好就收得了。


    「好——」五條悟拖長了音,沒骨頭一樣在地上打了個滾,翻到被爐的區域把自己塞進去,神情自若地換了個話題,「什麽時候開飯啊?」


    炸雞塊再不吃,可就要冷掉了。


    白毛大貓貓迴味著炸雞塊外脆裏嫩的多汁口感,誠實地咽了咽口水。


    第70章


    晚餐時間, 跟二葉亭鳴和蘭波一起來的尾崎紅葉遭到了幼崽們的強勢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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