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帝告知,她可助邪帝脫離帝兵的桎梏,重迴原來的軌跡。


    邪帝表情木然,可眸子中卻閃過一道驚人的光芒。


    最後,白衣女帝還告知,瑤池聖地有他的老熟人,一尊擁有大魄力的無敵人物,不但從桎梏中超脫出來,還能自斬一刀重迴巔峰!


    邪帝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唿吸也下意識的急促起來,身為帝級強者,他最明白自斬一刀意味著什麽,相當於自斷後路,這不僅需要魄力,更需要勇氣。


    還能在自斬一刀後重迴巔峰,這就不是一句魄力和勇氣能概括了,絕對算得上古往今來最驚豔的人物,沒有幾個人能做到。


    姬長空自認年輕一代最驚豔的人物,可此時也被驚住了,有多少驚才絕豔之輩卡在聖人境門外無法再進一步,可以說成就帝座就是所有修行者的終極目標。


    他心中不禁暗自猜測,究竟是誰?能在自斬一刀的情況下,還能逆天迴歸帝座?


    邪帝不愧為這個境界的極道強者,雖然戰力比起原來差了一截,無論是見識還是心境都是萬中無一的佼佼者,很快恢複平靜,眼眸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低聲問道:“可是佛門那群不要臉的家夥?”


    白衣女帝嘴角微微上揚,邪帝對佛門成見頗深,如此評價倒也符合他的性格,既沒有否認,也沒確認,隻是淡淡的看著他,道:“見了麵自然知道是誰。”


    說完看向姬長空,美麗的眸子中閃過一抹異樣,片刻後,又看向瀟灑。


    姬長空心中頓時毛骨悚然,有一種極其強烈的危機感襲上心頭。


    白衣女帝淡淡道:“姬家老二,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從今往後就追隨在帝骨身邊,何時改邪歸正何時還你自由身!”


    此話一出,姬長空頓時急了,嘶吼道:“我不服!”


    瀟灑則一臉詭異之色,這種強迫式的壓製一個自以為是絕代天驕,別提多酸爽。


    但是,他對姬長空這個人很膈應,這種人不但有野心,有手段,還很毒辣,帶在身邊就是帶著一把隨時會反噬的雙刃劍。


    姬長空快崩潰了,看著一臉淡漠的白衣女帝,求助似的看向邪帝,希望能扭轉這個可怕的結局。


    邪帝既然已做出決定,哪怕對這個弟子如何看重,也不會因此而再一味護犢子,歎道:“這是條斷路,迴歸正途吧!”


    姬長空眼中露出一抹瘋狂之色,直接破開虛空想走。


    大帝之威,號稱無敵,豈是一個仙宮境能撼動的?


    大帝神威浩蕩,別說仙宮境,就是大聖人也不一定敢說在大帝手中輕易逃脫。


    這不但是境界上的差距,更是對道的理解和運用有天差地別的巨大鴻溝。


    看著姬長空撕開虛空離去,道祖法身淡漠的表情中透著一絲詭異,隻見白衣女帝美目中閃過一抹隱澀的詭異符號,虛空頓時炸裂。


    隻聽見虛空中血光乍現,姬長空渾身是血的從虛空中跌落出來,模樣淒慘無比。


    邪帝冷漠的盯著他,冷聲道:“沒出息的玩意,天地之大,你又能去哪裏?”


    螻蟻雖小,尚且偷生,趨吉避兇是生靈的本能,可對於大帝來說,姬長空這種行為屬於挑釁,如果一個小小仙宮境,都能從大帝手中成功逃脫,大帝威嚴將置於何地?


    所以,即便姬長空是邪帝親自挑選的傳人,他的這種行為就是對大帝的褻瀆,會被視為對帝境的質疑和挑釁,在修行界,帝境就是至高無上的極道至尊,即便是敵人,也會對這個境界的強者保持足夠的敬畏。


    邪帝盯著姬長空,即便他渾身是血,受創嚴重,模樣極為淒慘,也絲毫沒有同情和可憐,眼神中反而顯露出幾分厭惡和冷漠。


    姬長空心都涼透了,絕望和恐懼情緒在蔓延,可以說,邪帝是他唯一的依仗和底氣,此時露出這種表情,將他所有的希望全部破滅,怎能不絕望和恐懼?


    白衣女帝和道祖法身也看著他,瀟灑感覺到詭異而無形的壓力在空氣中彌漫,所有的不利因素都被姬長空一個人包圍了,心裏多少有些同情,可更多的是暢快。


    這個攪屎棍一直是東陵洲年輕一輩頭頂上懸著的刀,令人痛恨而絕望,偏偏又神秘且強大無比,就如同掌握大局的無敵軍神。


    此刻仿佛走到了末路,身上的傷痛反而顯得微不足道,目光在三尊無上存在身上來迴切換,麵色中有絕望和掙紮。


    麵對這樣的無上存在,任何掙紮都是徒勞,隻留下無盡的絕望,唯一的突破口隻剩瀟灑。


    可是,自己如此驕傲而優秀,又怎麽甘心從此成為別人的追隨者和附庸?尤其是,這個人還曾經一度被自己認定為獵物,如今卻被眾多無上存在庇護,實在不甘心!


    邪帝冰冷的眸子中閃過一抹柔和的光芒,低聲道:“如果你內心連這一關都過不去,談何問鼎至高仙路?倒不如散掉一身修為,如同凡人一般,快活一世豈不美哉?”


    姬長空痛苦的麵容中露出笑容,可是看見瀟灑那副勝利者的姿態,心中閃過萬般無奈和恥辱,帝骨而已,給自己一定的時間,自己定可取而代之,甚至創造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特殊無上體質。


    瀟灑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突然開口道:“我憑什麽收下你?”


    姬長空愕然,道祖法身不知何時將破碎的道祖神像從虛空黑洞中攝出,重新聚合成新的神像,漫不經心的悠悠道:“奪人本源如同飲鴆止渴,看似一飛衝天,實則駁雜散亂,最後的結局一定是道基崩潰,登峰無望!”


    姬長空臉色蒼白,下意識看向邪帝,見他沉默不語,不禁陷入自我懷疑。


    白衣女帝看了一眼瀟灑,輕笑道:“帝骨嫌棄你,看來隻能將你流放到永恆未知處,在孤寂中慢慢耗盡壽元!”


    姬長空一下癱軟在地,沙啞的低吼道:“我不服。”


    瀟灑冷笑道:“你不服?當初取走別人的本源時何曾想過這些?你的親叔叔,親哥哥,還有那些枉死在你手中的年輕生命誰又服過?”


    “你可以不擇手段,但不能毫無底線的不擇手段,你肮髒的靈魂承受任何代價都不為過,有什麽資格在此鳴不平?”


    瀟灑越說越激動,幾乎忍不住想出手將這個敗類擊斃,可最後還是忍住了,從內心講,他更傾向於將這樣一個年輕至尊收入麾下,隻是他的人品實在太爛,他的每個過往都是汙點,每多看一眼都覺得嫌棄和排斥。


    姬長空此時就是一個等待審判的囚徒,如果瀟灑不收下他,白衣女帝一定會將他放逐到永恆未知處,那種地方就是一個毫無生命的枯寂世界,沒有天地靈氣供他修煉,沒有宇宙法則供他感悟,等待他的將會是無窮無盡的孤寂和恐懼,自己雖然不是特殊體質,可作為東陵洲年輕一輩最耀眼的幾個人之一,他不斷吞噬他人本源,早已突破桎梏,仙宮境壽元足足十幾億年,在那種環境中,即便選擇自我封印延長壽命,最終也難逃一死,這是何其的煎熬和痛苦?他接受不了這樣的懲罰!


    道祖法身將神像遞給瀟灑,突然在他心中留下一段話,法身隨之緩緩消散,一縷神念破開虛空離去,從始至終都沒有再看姬長空一眼,也沒有再與邪帝說過一句話。


    邪帝盯著虛空沉默良久,神色顯得有些惆悵,白衣女帝也盯著道祖神念離開的方向,美麗的眸子中閃過莫名的光芒。


    瀟灑突然取出早年間收取的一截殘肢,嫌棄的丟給姬長空,冷冷道:“這是你當年暗算我留下的,如今歸還你,並且放你離去,有朝一日,你我再相遇,堂堂正正一戰。”


    說完看向白衣女帝,神色肅然道:“望前輩恕我不敬之罪,自作主張放他離去!”


    白衣女帝眸子中閃過一抹笑意,紅唇微翹,淡淡道:“你倒有些骨氣,也罷,便給你幾分薄麵,權當給瑄瑄積累善緣。不要辜負了她。”


    姬長空再次愕然,他沒想到瀟灑會放他離去,更沒想到女帝會說出這麽一番話,這是要給瑤池聖地選女婿的節奏啊。


    內心不禁五味雜陳,別人求而不得的機緣,在帝骨麵前卻是送上門的菜,敢問世間有幾人能得大帝親自做媒?


    瀟灑忐忑的心更加忐忑了,原本擔心女帝怪罪他自作主張放走姬長空,此時卻成了尷尬的局麵,拒絕的話幾度脫口而出,可他卻怎麽也說不出口,臉上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索性洋裝聽不見。


    姬長空收拾起雜亂的心思,看向瀟灑,低沉道:“堂堂正正一戰,我若敗於你手,從此誓死追隨你,你若不幸落敗,我仍然會取你性命,替你走完剩下的路。”


    瀟灑冷笑一聲沒有接話,看著他撕開虛空狼狽離去,神色中顯得平靜無比。


    邪帝盯著姬長空離開的方向,忍不住暗歎一聲,神色顯得有些落寞,師徒二人同時被活捉,沒有人明白他內心承受了何等的壓力。


    帝骨放任對手離去,這種格局已經注定他是勝利者,恐怕姬長空自己也明白,帝骨注定是他翻不過的坎。


    白衣女帝再次開口道:“瑄瑄也進入登天路,小家夥要照顧好她。”


    瀟灑心中一驚,嘴角快速抽動,不知該如何接話,隻能保持沉默。


    邪帝詫異的看向白衣女帝,作為帝者,他不明白天機鏡為何會如此執著於兩個後輩的姻緣大事。


    白衣女帝了他一眼,低聲道:“你沉迷太久,已被蒙了心智,隨我迴聖地見見故人吧。”


    邪帝皺眉,忍不住深深看了一眼瀟灑,而後隨女帝消失在瀟灑麵前。


    瀟灑站在原地,盯著虛空久久無語,像是在發呆,又像是在揣摩一些事情,他並不後悔放走姬長空,而是想著瑄瑄為何會進入登天路。


    自己該以什麽姿態或身份出現在她麵前呢?


    有些窗戶紙一旦捅破,反而成了負累和壓力,再難迴到從前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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