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快了!


    快點來啊,寶貝!


    他已經,迫不及待!


    魔鬼在門後停下。


    「小莫提,吃了它。」


    小姐年幼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奇怪...


    小姐,不是就在自己麵前嗎?


    男人吞咽著幹渴的喉嚨,徒勞得轉動充滿血絲的眼球。


    眼前的一切景色都開始褪卻了光澤,如同他手中漸漸黯淡的餐刀一樣。


    男僕雙手端著餐盤,好端端的站著過道中,離小姐房間的那扇門,還有十幾步的距離。


    啊...啊...這是...這是!


    「魔鬼!」


    「這是魔鬼的伎倆!!!」


    嚇得滿身冷汗的僕人,控製不住得哆嗦著手和身子,癲狂而無法承受得摔下小姐的午飯,隻留下一個一騎絕塵的背影。


    越來越遠。


    「小莫提才不是魔鬼,是它幫了你。」


    沒有打開門的房間裏,一門之隔的內側響起的,是幼女小聲地解釋。


    粉色頭髮與尾巴的小狐狸,從裏麵推開門,慢慢走了出來。


    她低頭看見,地上散落的湯水、食物和遠去僕人的背影,不開心得搭下了耳朵。


    「這些,不能吃了。」


    「今天為什麽不是莎娜姐姐,她怎麽了?難道也和大家一樣,生病了嗎?」


    玩偶跺完角落裏的【東西】,提著刀迴到小姐身邊,安慰似得拍打巫戀的小腿。


    「隻是一點發燒?太好了...」


    它點點頭,扯開自己填充滿了棉花的肚子,取出一隻鮮紅的蘋果。


    紅色。


    和周圍司空慣見的東西一樣,但又不太一樣。


    「給我?小莫提去廚房拿的?不要這樣了,大家會被嚇到的。」


    巫戀伸手接過。


    「小莫提呢?已經吃飽了?好的,謝謝小莫提。」


    女孩捧起她今天的午餐。


    一隻蘋果。


    陰暗避光的走廊裏,也掩蓋不了的美麗紅色,寡淡空氣中瀰漫的清甜味道,以及之後,為自己飢餓的腹部,帶來可觀的飽腹感。


    「喜歡,蘋果。」


    巫戀一口咬下,汁水順著表皮並出。


    傷害他人是一種疼痛。


    所以我不會做。


    但我被傷害的很疼很疼。


    我做錯了嗎?


    博士摸摸我的腦袋,告訴我。


    理解不了不能理解之物。


    是對人的保護。


    可是博士能理解?


    一定是因為,博士和我是同類吧。


    我要保護他。


    ——明白什麽的巫戀小姐


    》》》


    警告:本章為幹員巫戀的第一人稱。


    力量。


    我得到的力量,總是伴隨著疼痛。


    身邊懸浮的怨靈和死魂,想吞掉我、占據我的身體,它們扭曲著胡亂吵鬧著,影響我的神智。


    大人們看不見。


    我需要保護自己,和其他人。


    把被單用剪刀剪開,拆開衣服取出絲線,使用老舊的銀針混合,再填入棉花。


    縫起嘴巴,塞上耳朵,蓋住眼睛。


    完成了,我的朋友,就叫你——「小莫提」吧。


    小莫提對我點點頭。


    太好了,你喜歡這個名字啊。


    他們最好離開這裏。


    這裏正在變得混亂起來,像正在生長孕育的巢穴。


    父親。


    父親他為什麽不來看我呢?母親又去哪裏了?


    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見他們的臉,快要忘記他們的樣子,迴憶不清他們的聲音,以及——


    我為什麽,會被關在這裏了。


    情況越來越糟。


    大家的意誌太過薄弱,持續著、無意識著,被怨靈們引誘,前來傷害我。


    我身上的傷口很疼,也沒有人陪我說話,好寂寞啊。


    嗯,小莫提一直在我身邊呢。但是,你不是人啊。


    我很害怕。


    不想被吃掉,我可不能輸。


    小莫提,幫幫我,吃掉我的難過吧,我需要冷靜。


    (深吸氣。)


    謝謝,沒錯,我可以做到的。


    人越來越少了。


    食物總是不夠,送餐的人也總是在換,他們的眼神越來越恐怖,是在害怕什麽?


    ...是在害怕我?為什麽,明明是我——


    被帶走了。


    一個叫羅德島的組織。他們告訴我,我要去接受治療和保護。


    大家很開心,像扔掉飯菜,像扔掉包袱,真的不是慶幸嗎?我問。


    羅德島的幾個人,用好像吃到苦瓜一樣的表情告訴我,那是希望我健康快樂的笑容,太好了。


    其實我知道。


    但我可以把痛苦交給小莫提,這樣我就又可以堅持下去了。我就裝作不知道,大家都喜歡無知又聽話的乖孩子,我會是的。


    外麵和城堡裏不一樣,很不一樣。


    風景不一樣,空氣不一樣,風不一樣,連吃的東西都不一樣,真好啊,外麵。


    但是大哥哥和大姐姐要給我檢查身體,還要打針!打叫作「礦石病抑製劑」的藥。


    我生病了嗎?


    原來,我也生病了啊。


    小聲告訴你,我悄悄把害怕交給小莫提了。


    我討厭打針。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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