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明立刻起身,往外走去。


    短暫的沉默後,


    陸長安抬頭看向林然問道:


    “林警官,如果真像你說的,兇手就是環衛工人,那還是之前的問題,那天晚上這兇手是把胡一飛藏哪兒了呢?”


    林然眯了眯眼,沉聲說:


    “如果我沒猜錯,兇手可能是用了什麽藥物,讓胡一飛昏迷了。”


    “然後把他藏在了一個大家最不會注意的地方。”


    “最不會注意的地方?”


    林然這一說,陸長安又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對!老話說得好,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林然沒直接迴答,反倒是冒出這麽一句。


    “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


    “難道說是小區門口的垃圾桶裏?”


    陸長安嘀咕了一句,隨即恍然大悟。


    隻有垃圾桶這種地方,胡一飛家人在尋找時,最容易忽視。


    畢竟,誰能想到,


    一個活生生的胡一飛會躲在垃圾桶裏呢。


    “對頭!如果那天晚上,胡一飛的家人翻遍了整個小區,連每家每戶都敲門問過了,都沒找到胡一飛。”


    “那胡一飛最有可能藏身之處,就是小區大門口的垃圾桶裏了。”


    林然這時點點頭說。


    假設胡一飛被迷昏後,被兇手藏進了垃圾桶,上麵再蓋上垃圾,不仔細翻一遍,根本發現不了。


    “太可恨了!這兇手竟然把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藏在垃圾桶裏過夜。”


    “真是太惡劣了!”


    謝玉聽了這話,氣得臉一沉,咬著銀牙罵道……


    當然,這些推理都是建立在那個環衛工人是兇手的假設上。


    “胡一飛那天晚上出門丟垃圾,結果直接被兇手弄暈了。”


    “接著,兇手控製住了昏迷的胡一飛,把他塞進了垃圾桶裏麵。”


    “到了第二天淩晨四點,兇手用一個小垃圾桶,大搖大擺地在監控下把胡一飛運走了。”


    “然後,第二天就用那麽殘忍的吃木屑活埋法把胡一飛害了!”


    林然這時候把他心裏的猜想,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


    大家聽完林然的分析,都不由自主倒吸了一口冷氣。


    心裏恨不能把這個兇手千刀萬剮!


    這家夥不但對胡一飛下了毒手,還把他扔進垃圾桶藏了一整晚。


    那天晚上,


    胡一飛到底醒沒醒過來,現在無從知曉。


    如果真醒來了,


    發現自己手腳被束縛,嘴巴也被堵住,


    全身被垃圾桶裏的各種垃圾包圍,胡一飛該有多絕望。


    正當大家都沉浸在悲憤之中,


    沒想到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這時,之前出去的徐清明火急火燎地衝了進來。


    “陸隊,我剛剛從市環衛處核實了。在胡一飛失蹤那段時間,負責他小區門口街道的環衛工一直是一個叫遲玉勝的男的。”


    “奇怪的是,胡一飛失蹤後大約一個月,遲玉勝某天清晨去打掃街道,開著電動三輪車一頭紮進了離家不遠的水庫裏。”


    “撈上來的時候,已經沒氣了!”


    徐清明臉色凝重地說。


    “什麽?遲玉勝已經死了?這……?”


    陸長安猛地從椅子上坐直了身子。


    畢竟,這也太巧了吧!


    “老陸,看樣子小林組長猜得沒錯,兇手確實是冒充了環衛工遲玉勝。”


    “而且這個兇手心思細膩,為了不引起懷疑,還連續冒充了好幾天。”


    老周抬頭看著陸長安,緩緩說道。


    “小徐,你查過遲玉勝的事故原因了嗎?”


    陸長安問徐清明。


    “嗯!查過了,交警根據電動三輪車的行駛痕跡分析,當時天還沒亮,因為是清晨。”


    “加上那天遲玉勝出事時大霧彌漫,視線不好,所以他沒看清楚路,不小心掉進了路邊的水庫裏!”


    徐清明立刻答道。


    “這麽一聽,遲玉勝的死真是個意外啊?”


    聽完徐清明的話,


    老周不禁皺起了眉頭。


    “隻是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對!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在胡一飛失蹤後的那幾天,確實有人假扮他在小區門口掃大街。”


    “當然了,兇手能冒充遲玉勝,說明他們倆肯定認識。”


    “不然的話,同一條街上突然多出一個環衛工,肯定會露馬腳的!”


    老周一說完,


    謝玉連忙附和。


    “哎呀媽呀,偏偏遲玉勝也死了,唯一的線索就這麽斷了!”


    一時之間,


    陸長安氣得一拳捶在了會議桌上。


    然而,林然的眉頭緊鎖著,始終沒有開口說話。


    “小林組長,我們接下來該怎麽做呢?”


    眾人靜默了一會,這時老周抬起眼望向林然,提出了疑問。


    誰料,


    林然並沒有直接迴答老周的問題,


    反而是抬頭看向了徐清明,緊接著追問:“徐警官,那個遲玉勝家裏還有別的親人嗎?”


    徐清明稍微愣了一下,隨即歎了口氣說:


    “這個遲玉勝,其實也是個挺可憐的人啊!”


    “一輩子沒結婚,快到五十歲的時候,才花錢從外頭買迴來一個有智力障礙的妻子!”


    “後來,這個妻子給他生了個兒子,腦子也不太靈光。”


    “可惜的是,兒子出生沒過多久,遲玉勝的妻子就因病去世了。”


    “之後,遲玉勝找了個掃大街的活兒。”


    “靠著每個月一千多塊錢的薪水,養活自己和兒子!”


    “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破又遇頂頭風。遲玉勝那智力有障礙的兒子遲小強,有一天外出時,碰上了一群淘氣的孩子。”


    “那些孩子見遲小強反應慢,就聯合起來欺負他。”


    “在遲小強臉上畫烏龜,扯下他的褲子,甚至故意用飲料瓶裝尿給他喝。”


    “最過分的是,那些孩子欺負完遲小強,最後還放了兩條惡狗去咬他。”


    “不巧的是,其中一條惡狗正好咬到了遲小強的脖子上的大血管。”


    “那些孩子不僅沒有阻止,還指揮惡狗狠狠地撕咬。”


    “結果,遲小強就這樣被兩條惡狗活生生咬死了。”


    徐清明一口氣講了這麽多,嗓子都有點啞了。


    會議室裏的林然等人聽完徐清明的敘述,氣得全身發抖。


    畢竟,


    遲小強從出生起,就已經夠不幸的了!


    誰承想,


    更悲慘的事情,還在後頭。


    “那遲小強被惡狗咬死之後,遲玉勝是怎麽處理的?沒報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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