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仙丹讓誰呈送呢!”鄭皇貴妃抬頭問道。


    “不要一驚一乍的,我才剛摸出一點味道,就被你嚇跑了,你看你,真是!”崔文升的一隻手戀戀不舍的從鄭皇貴妃的褲腰裏抽出來,埋怨道。


    “你不說,我的心裏不踏實呀。”鄭皇貴妃說。


    “還用說,不還是鴻臚寺的那位嗎。”崔文升說。


    “鴻臚寺丞李可妁?”鄭皇貴妃問。


    “是呀,這個人天天往宮裏跑,那個死鬼最信任他,皇上對他也最熟悉,最是放心不過。”崔文升說。


    “什麽狗屁皇上?看他能在那個位置上坐幾天。”鄭皇貴妃臉色不悅,說道。


    崔文升趕緊捂住鄭皇貴妃的嘴,“你的脾氣呀,什麽時候能改一改?要懂得讓人。”說著歎息起來。


    “好,好,你說讓人,我就讓著你。”說著話,鄭皇貴妃輕輕舔了一下崔文升的手指頭。


    “沒事兒,你放心吧。”崔文升望望鄭皇貴妃明亮的大眼,“這兩天你暫且受些委屈,等過幾天那8個美人派上用場的時候,我讓李可妁把藥呈進來,晚上趙美人隻要一送上和合丸,事情就成了。”說著用手掌輕輕摸了摸鄭皇貴妃的臉。


    “皇娘娘,皇上使人喚崔監丞。”殿外一個侍女唿喚道。


    “下值了,也不讓人安生,我飯還沒吃一口呢。”崔文升嘴裏嘟囔著,從奉天殿出來,飛快的跑下台階。


    劉景仁從皇宮出來,原本準備到吏部一趟,順便把官憑的底檔換一下,可是吏部已經下值了。


    他隻能緩兩天再說。


    到了九月初九,原本是登高望遠的好日子,可惜天公不作美,早上起來,天空中就灑下密集如絲的秋雨,院子裏積起了水窪,枯敗的葉子飄在水麵上,綿密的淫雨在斜風中飄蕩著,人家屋簷上蒙著一層淡淡的霧氣。


    劉景仁加了一件長衫,又換上厚底官靴,叫上景智到吏部去。


    一陣秋雨一層涼,天氣已經有些涼了。劉景仁坐在馬車上,透過車窗,望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薄夾襖已經加上了,市麵上所穿的大多是土藍色或黃褐色的長袍,下裳穿的是在腳踝上打著結的原色長褲,雖是京城士民,可是看起來並不寬裕。


    拐過正陽門,向西穿過東江米巷,沿著禮部的高牆向南走到第3家就是吏部。


    早上吏部的人並不多,劉景仁讓景智在車上等著,自己打著傘,拐到東院,排在大堂的窗口後麵等,隻等了兩個人,就把官憑遞上去了。


    三品官的潤筆並不高,劉景仁遞進去五十兩銀票,那小吏很客氣的請他到內室喝茶,被他謝絕了。


    略等了一會兒,文本換好了,劉景仁被文選司的執事客氣的送出來,“這種事,大人不必親自跑一趟的。”。


    劉景仁想起初到京城的那種遭遇,忽然有一種麵目全非的陌生感,原來不同的官級待遇是不一樣的。


    他撐開雨傘,沿著中門走出來,剛剛拐過庭院前的水榭,隻見一個年長的官吏擋著一個身穿白色滾邊蜀緞袍服的年輕小生,噓說個沒完。


    劉景仁一看背身,就知道她是誰。


    今天真是好巧,怎會遇到她?


    劉景仁笑著走過去,站在旁邊,也不發話,靜聽那位長者絮叨。


    “今天好不容易見到你,無論如何得謝承你一次,不然我這心裏過意不去。”那位長者看到劉景仁過來,瞟了他一眼,繼續說。


    “你和誠意伯早已謝過了,那麽多禮物我還沒有分派完呢。”說話的分明是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


    “那是事前,現在我兒趙智存已然身體完好,下地讀書、打掃庭院也都能做了,這是救命的大恩。我如果不謝,連我兒也會怪罪我的。”那老者斜搭著雨傘,滿麵紅光,眉梢上帶著喜色,攔著這位女扮男裝的小子說話。“我正想著把我兒調到京城來,既可以將養身體,仕途上也不想耽擱太多。”


    或許覺察到劉景仁的雨傘靠過來,那“小子”瞟過來一眼,笑了,“你什麽時候來的?也不發個聲,怪嚇人的。”。


    “剛到,看見你倆說話,不便打擾。”劉景仁輕笑了一下,算是迴答。


    “這位是山西承宣布政使右使趙炎,聽說不久就要調到山東去了。”“假小子”徽媞向劉景仁介紹說。


    “內閣議過了,昨天剛下的批文。”山西承宣布政使右使趙彥臉色黑瘦,不過看起來精神很好,他接過話頭說:“不知這位是?”。


    “原是宣鎮密雲衛指揮使,現在開始署理大寧了,我一說你肯定知道是誰。”徽媞笑著說。


    “原來是你,人說聞名不如見麵,見麵更勝聞名。劉景仁!久仰大名。”山西承宣布政使右使趙彥趕緊伸出手來,虛做了一個揖,“漠南連捷,一掃我朝用兵頹勢。閣下之功,實在令人敬佩!”


    劉景仁趕忙迴敬,說:“不敢,不敢。些許微功,不值得誇讚。”


    “趙布政使能調到山東,一定是政績卓著,能力突出。”劉景仁感歎道:“現在山東局勢艱難,聽說建州韃子已經侵略到錦州、遼陽了。”


    “要整頓山東亂局,難點就在錦州遼陽一帶。安撫民心的關鍵是軍事上的成功,隻要趕走建州韃子,遼陽一帶無需幾年就會風調雨順,物阜民豐。”布政右使趙彥歎息了一句,“可是,可是,難哪······”


    “不知趙右使今日到吏部,可有要事?”徽媞看到劉景仁,心裏有許多私房話要說,看到趙彥夾纏不清,趕緊提醒道。


    徽媞的話一下子提醒了趙彥,他趕緊問到:“劉指揮使署理大寧,可是要尋摸幾個協理民事的文官?”


    “正是。民政這一塊我一向比較陌生,與文官打交道也不多,我正為此事煩惱呢。”劉景仁說。


    “正好我這兒有一個苗子。我兒趙智存乃惠州府布政左使,與民政這一塊甚是熟悉,現居京師,病體也剛剛痊愈,你看能否平調到大寧去?”宣慰布政右使趙彥說。


    劉景仁哪裏見過如此打蛇順棍兒上的文官?他一時間之間不知答應好還是不答應好,就眼神瞟過去,詢問的看著徽媞。


    徽媞輕輕點了一下頭。


    “行啊。大寧確實缺少得力的文官,他有惠州的治政經驗自然好用。”劉景仁答應到。


    “那好,我現在就到吏部走手續。有了你這句話,我也再不需要去求李部堂(指吏部尚書李汝華)了。”趙布政使說完,急匆匆的到吏部去了。


    “趙右使謝你什麽?”劉景仁望著女扮男裝的徽媞,搭訕道。


    一句話問的徽媞臉先紅了。


    “還不是你打針惹的禍!”徽媞瞪了劉景仁一眼,臉頰紅紅的說。


    劉景仁完全糊塗了,他記得給徽媞打針治病的事情,可是這和山西宣慰布政右使趙彥又有什麽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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