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隨著來人的話音落下,整個北嶽城頓時炸開了鍋。


    “竟是爵位賞賜??我記得已經有數年未曾聽聞陛下封賞爵位了吧?”


    “不錯,上一次還是為定北大將軍封侯!”


    “說起來,看這位林公子的樣貌應當尚未及冠才對吧?”


    “是啊,不到二十歲便封爵,還直接就是子爵,這應當是我晉國第一人了!”


    “唉,人比人氣死人啊!我老張的封官拜爵之日又在何時?”


    “……”旁人一臉鄙夷。


    人們議論紛紛。


    廣場上,眾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遠方高空中正朝著這邊趕來的那人。


    來人是一位白須長眉的老者,一身白色儒袍隨風輕擺,仙風道骨氣度不凡,仿若一位逍遙人世的老神仙。


    這老者身上沒有絲毫氣息波動,好似一個普通人,可他腳踏虛空而行,證明他至少是一位五品以上的強者。


    長眉老者快速飛來,口中繼續宣讀著聖旨的內容:“另賜子爵朝服兩套,京城府邸一座!賞聖賢經典原稿兩頁,靈戒一枚,丹藥十瓶,靈果兩箱!”


    聞言,眾人皆是一臉豔羨看著林畫。


    這次哪怕是那些翰林都有些酸了。


    靈戒啊,這可是仙宗煉製的空間法器,能存放外物。饒是最低等的古銅靈戒也唯有四品以上的強者才有資格佩戴。


    其珍貴程度,還在普通法器之上!


    再看其他的獎勵,又是京城的府邸,又是修行資源的。那些丹藥和靈果,雖然沒有提及品階,但想來陛下賞賜的必然是精品!


    而且,隻能說不愧是帝王賞賜,就是豪氣,丹藥和靈果直接按瓶和箱來計算。


    如此豐厚的賞賜,足以媲美一位普通四品強者的家底了!


    宣讀完了陛下旨意,那長眉老者徑直落到了林畫的麵前,衝他笑著遞來一枚古銅色的小巧戒指和一卷龍紋聖旨。


    “北嶽子爵,恭喜了!陛下對你可是十分看重啊!”


    “多謝陛下厚愛!此事麻煩前輩專程跑一趟,多謝了!”


    林畫朝著晉國京城的方向拜了拜,又衝這老者拱手一禮,做足了禮數,這才接過聖旨和那枚戒指。


    “嗬嗬,不礙事不礙事,老夫久仰你大名!今日前來,也是想著來看看到底是何等驚豔的天才方能寫出鎮國詩!


    果不出老夫所料,當真是儀表堂堂風度翩翩,無愧儒道驚世大才之稱啊!”


    老者笑嗬嗬看著林畫,眼中盡是滿意之色。


    “師兄!”兩人說話間,薑鹿來到近前,朝著那長眉老者拱手一禮。


    “師弟,師兄沒有來晚吧?”白須長眉的老者笑著看向薑鹿。


    薑鹿瞥了邊上幾位聖地大學士一眼,揶揄道:“師兄,你再晚到一會兒就該去聖地搶人了!”


    “哈哈哈,師弟說笑了,聖地底蘊深厚,天才輩出,想來還不屑於與我等搶人,是吧,幾位?”老者笑眯眯看向墨成等人。


    他身上沒有散發出絲毫氣勢,但墨成等人都是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孔厚明幹咳一聲,試圖掩飾尷尬,“呂尚大儒,我等是誠邀林小友去聖地做客,並未有要跟晉國搶人的意思!”


    “是啊,林小友詩才驚世,我等是想請他去聖地交流,也好讓那些目空一切的小子看看,聖地外的天才可比他們強得多!”韓勝勉強笑著附和一聲。


    在他身旁,方才那一言不合就要開幹的孫振大學士此刻臉上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他們幾人都是大學士不錯,可呂尚是大儒,儒道修為高他們一品。儒道五品以上,一品一重天,差距極大!


    當然,最令人頭疼的是,晉國的呂尚是出了名的護短。


    而且,因為他常常與蒼宿書院的紀宏混在一起的緣故,這呂尚的脾氣也是非常火爆,動輒就要擼袖子動手。


    而他們幾個綁在一起都不一定打得過呂尚。


    故此,幾位聖地大學士可不敢當著呂尚的麵招攬林畫。


    到時候,人沒能招到聖地,自己反倒挨了一頓胖揍,那就太冤了!


    “嗬嗬,這樣最好,我想眾聖地也不缺一個林畫。”


    但他的話才說完,墨成卻是冷不丁開口道:“呂尚大儒,咱們為何不問問林畫的意見?或許他也想去聖地呢?畢竟,相比之下,聖地的資源還是更豐富一些!”


    “哦?林畫,那你想去聖地嗎?”呂尚眯著眸子看了墨成一眼,隨即又一副慈眉善目的和善老人模樣看向林畫。


    墨成被呂尚看得有些心虛,他也知道呂尚的那些傳聞,但他堅信聖地的資源和地位都是超然的,沒人能拒絕聖地的邀請。


    但,可惜的是,林畫在此之前都沒聽過什麽聖地一說,他也沒有要去聖地的打算。


    孔厚明等幾位大學士許諾的無非就是豐厚的修行資源,但這些東西他在晉國同樣能得到。


    而且,有記憶中的那些東西在,林畫覺得自己無論在哪裏修行區別都不大。


    “感謝幾位前輩厚愛,對幾大聖地,晚輩也是向往已久。但晚輩是晉國的一員,陛下待晚輩不薄,還請幾位前輩見諒!”


    林畫朝著幾位聖地大學士再度行了一禮,委婉拒絕了他們的邀請。


    孔厚明等人一臉遺憾,墨成則是有些難以置信。


    他沒想到,居然有人能拒絕聖地的邀請?


    須知,不少人為了進入聖地,那可是削尖了腦袋往裏麵鑽。


    眼下這麽一個大好的機會擺在林畫麵前,可對方卻是根本都沒有要考慮一下的意思。


    “林畫,你莫要著急拒絕,你可知聖地代表著什麽?


    聖地乃是我人族古之聖者所創,不說其他,單是修行環境都比外界要好,再加上豐富的資源,大量的強者指點等等,足以令你的修行速度突飛猛進!如果來我墨家聖地,不出三年,你必然能突破五品!”


    墨成認為林畫是不清楚聖地的特殊,所以才會拒絕。


    但他又怎麽會知道,林畫反而覺得自己修行進展太快了些。才來到這個世界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他已經快要突破到七品了!


    境界突破的速度太快了,往往他才適應了自身的力量,修為便再度有了突破,這讓他又不得不花費大量時間來適應力量。


    當然,林畫不能直接這樣說,那太遭人恨了。


    “墨前輩,此事……”


    林畫尚未說完,呂尚直接衝墨成道:“墨成,你聖地能提供給林畫的,我嶽麓書院照樣能做到,別總覺得聖地有多了不起!你們也不過是占了先祖的遺澤!”


    墨成臉色不好看,卻不敢再多言。


    看得出來,呂尚已經有些生氣了,再繼續多言,今日隻怕不好收場。


    但墨成不敢說,不代表其他人不敢。


    墨飛羽乃是詩會第三名,就站在林畫不遠處,他全程聽到了林畫和幾位大學士們的談話。


    見林畫居然拒絕了自己聖地的邀請,本就對林畫有意見的墨飛羽更加不滿。


    “林畫,我本以為你是個真正的天才,現在看來,你不過是個不知好歹不識趣的蠢貨!原本我還把你當成對手,現在想來,是我太高估你了!”


    林畫皺眉。


    這家夥是什麽毛病?


    他不記得自己招惹過對方啊!


    一眾大修士們也都是有些不悅。


    堂堂墨家聖地的後人,為何表現得像個鄉野莽夫一般?


    這墨飛羽也是墨家聖地的嫡係後人,雖說年輕人有銳氣有衝勁是好事,可沉不住氣隻能說明對方性子衝動。


    這樣的人,不可能是墨家聖地的繼承者。


    照這樣看,墨家聖地的真正核心天才這次應當是並未派出。


    僅僅通過墨飛羽的一次表現,眾大學士們便猜到了許多。


    再看向墨飛羽的眼神已經失了興趣。


    墨成黑著臉,急忙上前一把拉住墨飛羽,教訓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此地可不是你能撒野的!”


    墨飛羽滿不在乎,但礙於自家大學士攔著,他也不再說話,隻是眼中的不屑之色溢於言表。


    “諸位,小侄不懂事,還望諸位見諒!林小友,飛羽他不是那個意思,你別往心裏去,墨家聖地隨時歡迎你來做客!諸位,先告辭了,我等聖殞山再見!”


    說罷,墨成拉起墨飛羽便徑直飛離了廣場。


    也不怪墨成如此著急,實在是一旁呂尚的笑容已經越發驚悚了。


    他們再不離開,墨成擔心自己會被墨飛羽牽連挨揍。


    眼見墨成他們離開,孔厚明等人也不再多停留,與林畫他們告別之後便離開了。


    詩會已經結束,呂尚看他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群強盜。連薑鹿都是充滿了警惕,仿佛是在防賊一般。


    被人這樣盯著可不好受。


    也不怪呂尚他們如此,晉國好不容易出了這麽一位儒道大才,如果被聖地的這些家夥拐走了,那真是沒地方哭。


    高台上,黃巡宣布詩會結束,圍觀的百姓們一陣歡唿過後,也漸漸散場。


    今日之詩會,絕對是北嶽城的百姓們見過最精彩的一場!


    來觀賞詩會的百姓們紛紛加快腳步趕迴家,準備將自己的所見所聞說給那些沒來現場的家人朋友。


    這件事,足夠他們吹噓很長一段時間了。


    看著逐漸消散的人群,黃巡的心裏卻是犯了難。


    關於段璋的案件,他本來已經計劃好了,先設計將林畫抓入牢中,折磨對方一段時間,最後在對方快要奔潰的時候,再以問心鏡審案,為段璋洗脫罪名,順便進一步打擊林畫。


    如果能讓對方瘋癲那更好,即便不行,也足以給對方定下一個誣陷朝廷官員的罪名。


    但眼下,林畫被陛下封了子爵,已然踏入晉國的勳貴之列,不再是以往那個他能隨意拿捏的小人物。


    而且,還有呂尚大儒在,他可不敢當著對方的麵將林畫抓迴大牢中去。


    呂尚乃是嶽麓書院副院長,德高望重,朝中諸多大臣都是他曾經的學生,呂尚這等身份那是足以對話裴忠明的存在,黃巡可不敢得罪對方。


    而就在黃巡猶豫不決時,卻見林畫來到他身旁衝他說道:“黃大人,詩會已經結束了,我們迴南城縣衙吧!”


    本就兩難的黃巡直接傻眼。


    果然,聽到林畫的話語,呂尚頓時皺眉道:“林畫,我記得你是天狼兵吧,為何去縣衙?”


    薑鹿適時開口:“師兄有所不知,林畫涉及到那段璋的案件,所以黃大人將林畫關在了南城縣衙,以待審查!”


    黃巡額頭有冷汗滴下。


    但令他意外的是,呂尚隻是冷冷掃了他一眼,轉而對林畫說道:“林畫,盡管迴天狼兵休息,陛下此番讓老夫前來順便監督此案,你隻管做你的事,隻需在審案時來衙門即可!”


    “黃大人可有意見?”


    “這個,全憑呂尚大儒吩咐!


    下官此前也隻是想著北嶽子爵若能在衙門能更方便查案一些,也省得勞煩北嶽子爵來迴跑,並無其他意思。”


    黃巡用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汗珠,低著頭答道,被一位三品大儒盯著,壓力不可謂不大。


    “嗯,既如此,林畫你先迴去吧!若有要事我會讓人去軍中喚你!”


    “是,多謝呂尚大儒!薑先生,學生告辭!”


    林畫朝呂尚和薑鹿拱了拱手,徑直下了高台。


    至於黃巡,對方既然有意針對自己,林畫也懶得跟對方虛與委蛇。


    他已看到,趙小虎他們正在不遠處等著他,他直接朝著幾人走去。


    目送林畫離去,黃巡也與呂尚他們告辭準備離開。


    但在他轉身即將離去的時候,卻聽呂尚滿含深意道:“黃大人,陛下讓你來查此案,你可莫要辜負陛下對你的期望啊!朝中有權勢者不少,但這晉國,還是陛下說了算,你說是吧?”


    “自然!陛下乃九五之尊,自無人敢犯!勞大儒費心了,下官告辭!”黃巡笑笑離去。


    “嗬嗬,希望你別做蠢事!”呂尚看著黃巡的背影,冷笑一聲,也與薑鹿離了廣場。


    塵埃落定,這太守府前的廣場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


    黃巡迴了太守府內的房間,在確定周圍無人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掏出了一塊玉牌。


    這玉牌乃是仙宗煉製的通訊法寶,與晉國的官印是同類法寶。


    但晉國官印傳訊體係乃是由皇室掌控,黃巡自然不會用官印與裴忠明聯係。


    迅速將今日之事傳訊給了裴忠明,不過片刻,黃巡收到了裴忠明傳迴來的消息。


    “暫時不用理會林畫,我對他另有安排。將此事推到那個死人身上即可,盡快結案迴來。


    北嶽城,或有動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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