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元縣大牢。


    一間還算明亮幹淨些的牢房內,林畫坐在一堆稻草鋪成的床榻上。


    這間牢房是李四臨時安排小吏簡單打掃過一遍才讓林畫進入的,一同進來的阿肆就沒那麽好運了,關押他的牢房陰暗髒汙,更是有不少老鼠在地上亂竄。


    林畫盤膝坐在稻草堆上,靜心感受著自身的變化。


    今日公堂之上,他經曆了浩然正氣的洗禮,更是借助浩然正氣一步邁入了儒道九品。


    不過關於儒道什麽的,林畫沒有多少了解,小乞丐的記憶中並無這方麵的畫麵,隻是今日公堂上聽聞百姓中有人提及什麽一詩入品,浩然正氣什麽的。


    林畫隻感覺,自己頭腦異常清醒,以前忘記的許多知識似乎又漸漸出現在腦海。


    他身上的傷勢已經全部痊愈,身體都輕巧幾分,隻是小乞丐本就髒兮兮的身體再加上今日浩然正氣衝刷排出的髒汙,令他頗為難受。


    此外,林畫更是感覺自己的身體強度提升了,皮膚也變得堅韌,他從地上找了個小石塊試著用力劃過手背皮膚,卻僅僅留下一小條白痕,這讓他興奮不已,覺得自己以後或許能刀槍不入。


    而最讓林畫好奇的,還是自己的赤瞳。這雙眼睛,似乎能夠幫他看破幻境,此前更讓他看到空氣中一些神秘的色彩。


    不過,每一次動用赤瞳,他敏銳察覺到體內有某種能量在不斷消耗,眼下似乎已經沒有留下多少了。


    “老鼠,啊,好多老鼠!救命!”


    阿肆的驚恐的尖叫聲響起,打斷了林畫的思路。


    他頗為無奈地睜開雙眼。


    這阿肆一個大男人,居然害怕老鼠,這是林畫沒有想到的。自從進入牢房,阿肆隔一會兒就尖叫兩聲。


    咚咚咚!


    牢房守衛用刀鞘拍打著牢房門,怒吼道:“你他娘的給我安靜點,一個大男人害怕老鼠?別給老子耍花樣!再吵,小心老子拉你去審訊室!”


    拉犯人去審訊室能幹嘛?答案自然是用刑。


    常言道,小鬼難纏。這些看守牢房的小吏雖然都隻是小人物,但他們有很多辦法收拾罪犯,即便是惡貫滿盈的殺人犯,進了大牢,也得服服帖帖的。


    聽到守衛的聲音,阿肆也不敢再尖叫,隻是滿眼驚恐躲在角落。


    那守衛罵罵咧咧走迴牢房前門,路過林畫的牢房時,見到林畫正看著他,一改臉上怒容趕忙賠笑道:“林公子,那犯人吵到你了吧,你放心,他再敢大喊大叫,我一定拉他出去!”


    林畫看到對方這副姿態,一陣好笑,擺擺手道:“不礙事,官差大哥辛苦了!”


    說來有趣,林畫剛被李四等人帶到大牢時,正是這名小吏在大牢值守,他今日一直守著大牢,並不知曉公堂上之事。


    而李四跟他說,讓他好好照顧林畫。結果這小吏會錯了意,還以為李捕頭是要讓他收拾收拾這個小乞丐。


    當李四押著阿肆到更深處關押時,小吏獰笑著推搡林畫進入牢房。


    這小吏正準備抬腳給林畫一下,但沒等他來得及動手,就被走迴來的李四看到,李四火氣上湧,衝進來一腳就把這小吏踹到了牆根。


    小吏委屈巴巴,不明不白挨了一腳,還被李四安排給林畫打掃了這間牢房。再麵對林畫時自然犯怵。


    “林公子,有人找你!”


    林畫繼續閉眼冥想,一道聲音忽然傳來,是李四。


    林畫睜眼,李四不知何時已經站在牢房外,正在用鑰匙打開牢門。而在他身旁,站著一位白須白發麵容和藹的儒袍老者。


    這老者,他此前似乎在聽審百姓中見過。


    哐當,門被打開,李四率先走了進來。


    林畫起身,李四快步上前在他耳邊低語道:“這位可是個大人物,你好好說話,別又給人得罪了!”


    李四生怕林畫這個愣頭青又像對傅正平那樣,把這老者給惹惱了,特地提醒一句。


    林畫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什麽時候不好好說話了?我得罪誰了?


    “老先生,您和林畫慢慢聊,我在外麵等著!”李四跟白發老者招唿了一句,又給林畫使了個眼色便出了牢房。


    那老者也不嫌棄牢房之地髒汙,笑嗬嗬地走了進來,看向林畫的眼中滿是讚賞之意。


    “林小友,又見麵了啊!”


    林畫滿頭霧水,但還是抱拳行了一禮,“老先生,不知找林某有何事?”


    “嗬嗬,叫什麽老先生,太生分了,老夫名為薑鹿,儒道四品大學士!是嶽麓書院的老師,小友喚我一聲老師即可!”


    薑鹿嗬嗬笑著,麵容和藹,隻是他說的話卻讓林畫有些不知道怎麽接。


    開口就忽悠林畫叫他老師,這跟許縣尉讓林畫叫他嶽父的行為不說一模一樣,簡直是毫無二致!


    “薑老先生,不知這嶽麓書院是?還有這儒道與武者又是何意?”林畫岔開話題,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薑鹿聽到林畫的稱唿笑了笑,也沒說什麽。


    他悠悠念起一段歌謠:“仙長生,武爭狂。儒道安天下,佛爭一柱香。妖族難滅,魔道不亡!”


    “此乃世間六大修行體係,每一種體係皆有九品,一品一重天。林小友,武者不過是一幫莽夫,沒什麽好說的,儒道才是我晉國修行主流。


    儒道分九品,九品儒生,八品秀才,七品舉人,六品進士,五品翰林,四品大學士,三品大儒,二品之上,便是聖境,不可妄言!五品以下,儒者主修才氣,五品之上,才氣凝聚轉化為滾滾浩然正氣,威能莫測!”


    “小友此番一詩入品,以浩然正氣踏入九品,主修便是浩然正氣,已遠遠超過同輩儒者!不過,浩然正氣難以凝聚,小友儒道修行或許也會比他人更為艱難幾分!”


    薑鹿說起林畫儒道修行之難,卻不說怎麽解決,而是自顧自說道:“我嶽麓書院乃是太祖當年欽點成立的晉國第一書院,教授聖人經典、經義、策論以及詩詞歌賦等。書院老師皆是五品翰林以上的儒道強者,學識淵博。


    晉國無數讀書人夢寐以求進入嶽麓書院中學習,但書院要求極高,須得二十歲以下踏入九品才有資格申請。在晉國官場中,許多都曾是我嶽麓書院的學子!好比你慶元縣縣令崔明和寧陽郡太守薛衡都曾是我嶽麓書院的學生。”


    “原來如此,晚輩受教了!”林畫拱手一禮。


    盡管這位薑老先生說那麽多,其實都是在跟林畫吹噓嶽麓書院有多牛!但無論如何,他也確實為林畫展開了一副無比宏偉的畫卷,讓林畫對世間修行一道有了粗淺的認識。


    而對方不斷推崇嶽麓書院的目的,林畫也猜到了一些。


    “嗬嗬,師者,解惑授業也!”薑鹿捋了捋花白胡須,眼神灼灼,語氣和藹道:“林小友天縱之才,詩才極佳,藏鋒十年磨礪自身,今朝亮劍,不知是否願意入我嶽麓書院?你若入我書院,或許能得副院長親自教導,浩然正氣凝聚便不成問題,儒道修行必然快速精進,前途不可限量啊!”


    林畫暗道果然如此,臉上卻糾結道:“這,承蒙薑老先生厚愛,隻是晚輩如今還是一殺人犯,能否活命都不知道,恕晚輩不敢給老先生承諾!”


    “無妨無妨!”薑鹿擺擺手,“崔明將案情上報刑部,若我所料不差,書院必然會有人去宮中替你求情,你放心便是!”


    “如此,便多謝薑老先生了!”林畫趕忙拱手致謝,說罷又正色道:“其實晚輩對嶽麓書院也是頗為敬仰,若有機會,自然想去學習一番!”


    他林畫也不是不識抬舉之人,對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也得有些表示才行。


    “哈哈哈,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林畫小友,待你去了京城,老夫親自接你去書院!”


    見林畫答應下來,薑鹿眉眼間滿是興奮之色,他伸手探入寬大袖中,摸出一塊奶白色的小巧玉佩遞給林畫。


    “此乃鹿環白玉,常年受老夫浩然正氣洗禮,有靜心凝神之效,亦能代表老夫身份。且若注入浩然正氣,能激發出一道防禦罩,可抵擋六品武者一擊!便贈予林小友,你且收好!”


    防禦法器?


    林畫看著那散發著氤氳暖光的白玉,眼前一亮,想收卻又頓了一下。


    但林畫向來是比較果斷的人,僅猶豫一瞬便伸手接過。他鄭重道:“長者賜,不敢辭!晚輩厚顏接下,日後去了京城一定去找薑老先生!”


    薑鹿滿意點點頭,能寫出一首劍意衝霄的五言絕句之人,如果此刻猶猶豫豫的,反倒不合他的胃口。


    想到今日之詩,薑鹿又好奇道:“小友,你今日那首詩可有名字?”


    林畫愣了一瞬,很快道:“《劍客》!”


    “《劍客》嗎?倒也應景。老夫此行還有要事,不便逗留,小友後會有期!”


    “是!薑老先生慢走!”


    薑鹿此番目的達成,便不再多留,與林畫道別便匆匆離去。


    目送薑鹿離開,林畫拿著那枚鹿環白玉研究起來,第一次見到此等寶物,自是新奇不已。


    白玉握在手中,溫潤質感傳來,林畫覺著似乎精神更振奮幾分。


    他嚐試調動自身浩然正氣注入其中,頓時,鹿環白玉升騰起氤氳白光,開始在他周身形成一道圓球形護盾。


    隨著他浩然正氣不斷注入,護盾完善,其上的光亮更盛。而停止浩然正氣輸入,光亮又逐漸減弱。


    林畫就這般不停嚐試,興趣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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