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視物不清,蕭致帶著清然急於隱蔽,穿行在小巷中不慎一腳踏入一個老百姓用來漚肥的水氹之中,好在裏頭還未填進各種肥料,否則,這形容,與清然剛剛重生迴來時沒有兩樣。


    蕭致正要托清然出水氹,追兵而至,不過他們追岔了,追到隔壁一條巷子裏去了。他急忙護住清然的頭,藏在坑中,等待人潮過去。


    他托著清然上岸,隨後自己爬出來。


    還好現在是夏日,衣衫濕一點不至於凍到。


    有兩名護衛尋來稟報:“王爺,附近有一處無人居住的空院,不如先帶王妃暫避。”


    蕭致幫清然擰幹浸了水的衣裳:“帶路吧。”


    已經有人前去查探過,粗略打掃出來一間勉強能住人的屋子。


    清然進去換了衣裳,還做男兒打扮,隻不過不似過去單薄的身子,長了幾斤肉,人圓潤不少。


    護衛不知從哪弄來一套短打,給蕭致換上。今晚休息過後,明日必須喬裝出城,否則,被困立新城,對戰局不利。


    時至夜半,清然被餓醒了,蕭致吩咐人去找些吃的來。


    南舟不在,都是幾個大男人,沒人懂得照顧人,也不知道有孕的婦人能吃些什麽。


    幾個人撓撓頭,想了想,跑去附近百姓家中偷雞。


    這些護衛保護人是高手,偷雞異不難,隨便一枚小石子就能將雞打暈過去。


    到了後半夜,濃如墨汁的夜終於安靜下來,秦嶽明的人似乎也放棄了搜尋。得了東西,拿迴院子殺雞放血,燒水拔毛,一番弄下來,再放在火上烤,雖差點味道,不過倒也能入口。


    待清然解了饞,扯過蕭致的衣裳蓋在身上,倒頭就睡了。


    連日奔波,剛才又受了驚嚇,身心俱累。


    秦嶽明隻顧著蕭致這頭,全然放鬆了牢房那頭的戒備,蕭致留下去救張衝的人,已經成了事。


    天亮之時派了一人來匯合。


    張衝他們一共帶了兩隊人馬南下,一共六十人。蕭致他們出不去,這六十人更出不去。


    所有人聚在一塊目標太大,很容易被秦嶽明的人發現。


    蕭致命所有人扮做各種人,分散在城中各處,等待命令。


    他則帶著清然扮做農家夫妻,捆著兩隻活母雞,要出城去探望剛生產的妹妹。


    將走到城門口,遠遠瞧見城門口設了卡,裏外三層架著拒馬,不少想出城的百姓都被攔在門內不準出入。


    蕭致牽著清然,躲避在旁側觀察了好一陣。


    “報!”


    一名官兵騎馬馳過街道,手持畫卷送到守城官兵手中。


    “大人,南洲方向送來兩幅嫌犯畫像,請大人比對搜查。”


    守城官兵接過畫像,跟剛才攔下來的人一一比對,隨後大掌一揮,把那些人都放了。


    看來是沒法蒙混過關了。蕭致帶著清然迴去。


    多困一日,就多一份危險。蕭致從未這般無計可施過。


    如果是他一個人,闖也能闖過去了,但有清然在,如何才能保證她的安全呢?


    清然也知道自己拖了後腿,本是要幫忙的,結果……


    她坐在屋中懆鬱難安。思索著當下情形還能怎麽辦。


    外頭有人進來稟報,說七公主和王翰林已經安全抵達西洲,另外,南洲王蕭寂正式舉起反旗,稱惠帝德行有虧,任用佞臣,致使朝堂烏煙瘴氣,百姓怨聲載道,故而高舉清君側大旗,要替天下人肅清朝堂。


    都是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蕭致聽聽便罷,沒當迴事。倒是清然,聽他提起蕭翡,想起一個人來。


    她記得蕭翡曾跟她說過,這立新城裏,並非所有人都是南洲王的人,其他官員迫於秦嶽明的官威,表麵上屈從而已。


    其中就有孔判官。


    此人叫什麽清然不記得了,她告訴蕭致,叫他派人去打聽此人,說不定會是他們的突破口。


    蕭致立刻差人去辦,沒過一個時辰,一份孔判官的詳盡資料就擺在了麵前。包括他那在宮中養老的妹妹。


    蕭致想起來了,父皇的孔惠嬪在宮中眾多嬪妃之中並不顯眼,安分守己不爭不搶過自己的小日子。


    也因著這份本分,先帝駕崩後,太後沒太難為她,給了她一處小院在後宮中養老。


    這個孔判官雖鬥不過秦嶽明這個知府,但他可以運作一番,說不定能幫他們出城。


    這是他們出城最後的可能,蕭致親自去見孔判官。


    夜幕降臨,蕭致換上一身黑衣,蒙上麵巾,去了判官府。


    時局緊張,孔判官夜不能寐,寢食難安。


    孔家長子進來問父親安,見他愁容滿麵,寬慰道:“父親,莫要太憂心了,咱們已經被迫上了賊船,除非一死,否則如何能撇清這反賊的帽子呢。您從明日起,稱病不出,莫要再聽命於秦知府,便是對朝廷最大的忠誠了。”


    晚風徐徐, 劍柄上的穗子隨風繙?,屋內夫子的對話隨風入耳。


    蕭致心中有了數,從屋頂上飛身而下,落在門前,推門闖入。


    “為朝廷效力的機會就在眼前,就看孔判官願不願意要了。”


    蕭致抱劍而立,父子於驚訝之中迴過神來,孔公子要叫人,孔判官攔住他說:“兒啊,他是寧王殿下,快行禮。”


    行過禮,孔判官問:“不知殿下漏夜前來,有何指示?”


    蕭致話不多講,隻要他想辦法將他們送出城便記他們孔家一大功。


    孔判官笑了,他不在乎功勞不功勞的。孔家女入宮,雖不受寵,但先帝帶他們也不薄,先帝待人仁厚,孔判官始終感念在心。


    現下有了效力的時候,絲毫不推遲。


    雙方在屋中商議出一條穩妥的法子,蕭致踏著夜色走了。


    送走蕭致,孔公子擔心道:“父親,現在全城戒備,秦知府擺明了不抓住寧王誓不罷休,您剛才說的法子太冒險了,萬一被他們發現……”


    孔判官不似剛才萎靡,眼中有了光,笑著說:“兒啊,你記住了,想做事,就得有犧牲。你還記得你小姑母嗎?”


    孔公子點點頭:“自然記得。若沒有姑母當初犧牲己身入宮,何來今日孔家。”


    孔判官欣慰點頭:“看來我兒長大了。”


    “好了,莫要多說了,去做事吧,時間緊迫!”


    “是。”孔公子拱手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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