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離去,蘇遠對三位醫生說:“你們可願留在迴春堂?”


    白醫生第一個點頭答應:“我白無雙願意留下。”


    周、陳兩位老醫生看著蘇遠不言語,有期盼,也有顧慮。


    “兩位是擔心迴春堂不賣高價藥就經營不善?”


    兩人默默點頭,到他們這個年齡願意治病救人,也想賺錢養老。


    “我會帶領你們醫治疑難雜症。迴春堂不要以藥貴而聞名,應當以治百病,治不治之症而聞名。能治好病人,就是口碑,就不愁病人不上門。迴春堂就是要有妙手迴春的本事,人無貴賤,藥也無貴賤,隻要有病人來求醫,有錢無錢都治。對症下藥,實事求是,虧不了你們。隻是要辛苦一些。”


    兩位醫生顯然有些心動,但還是對蘇遠說的話半信半疑:“哪裏能做到什麽病都能治?”心裏想的卻是你這年輕人雖然貴為老板,但是要帶領我們,還說什麽妙手迴春可就是誇誇其談了。


    蘇遠知道他們還不太相信,他看看周醫生:“周老神醫早年肝髒受損過,而且現在右小腿經常痛。”


    周老醫生目瞪口呆。


    他又看看陳醫生:“陳老神醫腰椎左側有傷,早年被重物撞擊過。現在是右耳經常耳鳴”


    陳老醫生也張口結舌。


    一望而知陳年病情,這不是神醫是什麽?兩人再無二話,對蘇遠心服口服。


    “至於白無雙,白醫生,今天起就是迴春堂運城分號的掌櫃,白掌櫃。”


    這下,白無雙也驚住了,連忙推辭:“不行,我不行。”


    周、陳兩位老醫生雖然驚訝,但也對誰當掌櫃無所謂。這白無雙斯斯文文也不是要睚眥必報的主兒,今後應該好相處。


    隻是白無雙堅持拒絕,眼神中透露著驚慌。


    “白掌櫃,借一步說話。”蘇遠讓白無雙隨他到後堂掌櫃書房。


    一進書房,白無雙趕快掩上門,急切地說:“老板,我真的不能做這個掌櫃。我……”


    “你有什麽顧慮嗎?我看你治病救人,醫術醫德都讓我十分欣賞,為什麽就不願做迴春堂的掌櫃呢?”蘇遠問道。


    “不是,我……”白無雙支支吾吾,又不知道如何迴答。


    “因為你不是人類?”蘇遠一針見血。


    白無雙驚慌地張大雙眼,眼裏盡是恐懼之色。轉身就想奪門而逃。


    “白仙仁慈,擅長醫術,你化形不易,為何要逃?”蘇遠出言阻止。


    白無雙聞言站定,迴頭看著蘇遠,眼神平靜又透露出淡淡的悲哀和無奈:“可我不是人類,我是刺蝟成精。你能看透我的真身,本事不小。難道放心我正大光明為你們人類治病?放心我當迴春堂掌櫃?別騙我了,我佩服你的醫術,要我做什麽吩咐就是。”


    “天地靈氣滋養的不隻是人類,還有天下生靈。人可以修行成仙,刺蝟當然也可以。我不覺得有什麽不一樣。刺蝟成精,半妖半仙,自古以來就以醫術高明聞名,隻要你遵循天道規則,心懷善念,當我迴春堂掌櫃又有何不可?”


    “你難道不是想降服我,為你所用?”白無雙雖然感動於蘇遠不以異樣眼光看他,但仍不相信地說。


    “我想你為我所用,更希望你為天下生靈造福,這也是為你自己積累功德。


    你們白仙一族,多數都是當個保家仙,保一家無病無憂。而你能忍辱負重在迴春堂坐堂行醫,可見心胸抱負都非尋常白仙可比。


    我不需要降服你,你隻要遵循本心,不為非作歹。我蘇遠待你和待人一般無二。”


    白無雙聽蘇遠一席話,神魂激蕩。他雙目緊閉,淚水從臉頰滑落下來。


    慢慢平複情緒後,白無雙對蘇遠單膝跪下,俯首抱拳道:“白無雙感謝大人知遇之恩。願為大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白仙雖為保家仙,普通人需要他們治病保平安,對白仙又敬又怕。


    得道的修行道士不是想煉化他們就是想降服驅使他們為己所用。


    從沒有人真的將他們平等的當作同類看待,蘇遠是第一人。


    “白掌櫃,快快請起。”蘇遠扶起白無雙,“我準備煉些丹藥,待會兒我寫幾個方子給你,還得勞你費心。”


    蘇遠邊說邊拿過紙筆,接連寫下《千金秘方》、《壽元丹方》、《聚靈丹方》、《金匱破障方》等數個丹方遞給白無雙,“你先試著煉這幾個丹藥,需要的藥材在櫃台領取,沒有的找我,我來想辦法。”


    白無雙看著手裏的丹方,雙眼發直,樣樣都是失傳的秘方,任何一個方子流傳出去,都可以換來數不清的珠寶錢財。


    他雙手禁不住微微顫抖,略微哽地問蘇遠:“大人,你就這麽信我?”


    蘇遠拍拍他的肩膀,爽朗地大笑著說:“我是迴春堂的老板,你是我迴春堂的掌櫃,我不信你信誰?”


    白無雙又要跪下,蘇遠連忙托住,“白掌櫃,這小二你自己看著找,是找你白仙家的後輩還是什麽人鬼妖獸,你自己看著辦,我的要求你應該明白。”


    “明白、明白,醫者仁心才能入我迴春堂!”


    “好,那就拜托白掌櫃了!”蘇遠一拱手,又說道:“你把丹煉好,我給你一株迴魂草做獎勵。”


    白無雙啪的一聲,果斷地跪在了地上,拉也拉不起來。


    蘇遠和白無雙再迴到迴春堂前廳時,兩位老神醫正認認真真地給病人把脈看病。病情也說得也實在,再無浮誇演技。


    蘇遠和白無雙相視一笑,微微點頭。


    “我先走一步!迴春堂就拜托白掌櫃費心了。”蘇遠向白無雙告辭,一轉身就和人撞了個滿懷。


    “對不起,對……,蘇遠?”行色匆匆的中年男子正是那日在自己葬禮上要求唱《獨自去偷歡》的李永勝——李老師的兒子李強。


    李強雙手握住著蘇遠 ,感激地說:“蘇遠兄弟,你算得可真準。不到一周時間,我意外地接到特殊單位的一大筆訂單,多虧你事先提點了我,我就特別留意了一下身邊人。結果發現,我的秘書,跟了我十二年的秘書,居然偷偷把消息透露給我的競爭對手。還好及時發現,才沒有造成損失。這真得好好感謝你。”


    “李先生,不用客氣,也是你信得過我的迴報,要是你把我當江湖騙子,自然也就當成耳邊風了!”蘇遠可起道。


    “蘇遠兄弟,今天我是真有急事,明日我請你吃飯一敘。請莫見怪。”


    李強眼神向中醫診台望去,大聲問:“有請迴春堂最好的醫生,有病人急需上門救治。”


    兩位老神醫朝他望了一眼,又低頭給眼前的病人診治。心裏不約而同想到:開玩笑,迴春堂最好的醫生就在你旁邊,還在那嚷嚷幹什麽?


    李強見老中醫不理他,正要理論,白無雙大大方方走上前來:“先生,我是迴春堂的掌櫃,請你先講講病人的情況,我們再安排醫生出診。”


    李強狐疑的打量著這白白淨淨的年輕掌櫃,禮貌拱手道:“隻有迴春堂最好的醫生才行,我的一位老朋友危在旦夕,馬虎不得。”


    白無雙聽見是危急的病人,手一指:“我們這裏最好的醫生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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