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顧寒洲握住紀安澈的手腕,將尖利刀刃刺進胸腔血肉中。


    刀刃劃開血肉淋漓的傷口。


    鮮血霎時噴湧出來,溫熱血液濺到紀安澈白皙手背。他的右手被顧寒洲緊緊握在手心,絲毫不能移動。


    紀安澈本來想硬起心腸不去管顧寒洲,卻發現,他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他們打斷骨頭都連著筋,親。密的無法分割,這輩子誰都離不開誰。


    明明是顧寒洲在受傷流血,紀安澈的心髒同樣感覺到強烈的痛楚,太疼了,疼得他喘不過氣,連唿吸都變得艱難。


    紀安澈神智瀕臨崩潰,手足無措地不知道該怎麽辦,「求求你,求你別這樣……」


    「你快鬆手……你會死的……」


    顧寒洲唇色越來越蒼白,唇角漾開清淺笑意,「哥哥很快就自。由了,以後沒有人會管著你。」


    眼淚劈裏啪啦地往下掉,紀安澈大腦渾渾噩噩,努力思考著解決辦法。


    ……顧寒洲最渴望的是親。密接觸。


    紀安澈琥珀色眼眸浸滿淚水,顫著手攀住顧寒洲的肩膀,主動吻上顧寒洲的唇。


    他嘴唇顫。抖,渾身都在抑製不住地發抖。


    唇。瓣貼上去,冰冰涼涼的觸感。


    鹹濕的淚水滑落進唇角,伴隨著血腥味和顧寒洲身上熟悉的青檸味。


    紀安澈努力迴想著顧寒洲以前的接吻技巧,舌。尖小心翼翼地撬開顧寒洲的齒關,青澀地纏。住他的舌。


    唇齒繾綣交。纏。


    甜意在唇齒間瀰漫開。


    紀安澈心裏的那些委屈、氣憤、不甘漸漸消弭在這個吻當中。


    他還是……


    很喜歡顧小洲……


    顧寒洲身上那股瘋狂得幾欲毀滅一切的氣質緩慢地消散無蹤。


    他緊繃的身體漸漸平靜下來,禁錮住紀安澈手腕的力道逐漸鬆懈。


    趁顧寒洲鬆開手腕的禁錮,紀安澈連忙收迴手腕,將手中的剔骨刀急忙扔到遠處的沙發,確保顧寒洲不會再接觸到這把刀。


    沒有了殺傷力極強的剔骨刀在旁邊,紀安澈終於鬆了口氣。


    太難了,他和顧寒洲的小命總算保住了。


    顧寒洲眸色怔愣,神情迷茫地看向沙發,「哥哥,刀怎麽消失了……」


    紀安澈連忙轉身擋住他的視線,「什麽刀,沒有刀啊。」


    顧寒洲還想說話,嘴唇猝不及防被堵住。


    顧寒洲神色怔忪,垂下眼眸看向懷裏的少年。


    紀安澈纖長眼睫掛著淚珠,似乎是被嚇得狠了,渾身都在輕輕發抖。


    紀安澈半闔著眼睛,臉頰通紅。


    青澀地,笨拙地,努力地在吻他。


    簡直可愛的要死。


    顧寒洲拂過少年輕。顫的脊背,攬住少年的腰肢,加深了這個吻。


    心中的焦躁不安和暴。虐壓抑被這個吻填滿了。


    繾綣的愛意盡數傾。瀉。


    接完吻。


    紀安澈悲傷地發現,他嘴唇又腫了。


    都怪顧寒洲又咬人!嗬,可能顧寒洲是一種目前未知的犬類生物。


    紀安澈努力安慰自己。


    沒事的,嘴被親腫總比出人命要好。


    他還是沒忍住怒氣,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顧寒洲。


    顧寒洲眉眼乖巧地坐在旁邊的椅子,像是知道自己犯了很嚴重的錯誤,指尖糾結地攪在一起,瑟瑟地垂下眼眸不敢看他。


    顧寒洲上半身赤。裸著,沒有穿衣服。


    中央偏左心髒的位置,傷口仍然往外麵淌著血。


    顧寒洲像是根本感覺不到疼痛,坐在那裏,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紀安澈忍不住提醒道:「你不去包紮一下嗎?」


    顧寒洲迷茫地抬起眼眸:「包紮什麽?」


    男主居然連包紮什麽都不知道?他從來沒見過這麽心大的人!


    紀安澈真服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加重音量,「再不包紮,你心髒那塊皮膚的血可能要流幹了!」


    紀安澈腦海中迴憶起過去的事情。


    以前顧小洲指尖破了微不足道的小傷,都要軟乎乎地抱著他撒嬌,「哥哥,我好疼,要哥哥親一下才能好。」


    顧小洲現在居然這麽能忍痛?


    「你是感覺不到疼嗎???」


    顧寒洲唇色微白,輕輕地搖了搖頭道:「以前受過更重的傷,這種小傷不算什麽。」


    被唐黎昕鎖在地下室的那一個月,他幾乎喪失了對疼痛的感知能力。


    因為隻有喪失對疼痛的感知,他才能活下去,而不是活生生疼死。


    不過,自那以後,他的精神狀態出現了一些問題,開始幻視幻聽,對情緒的控製力下降,發怒時很難控製自身行為。


    紀安澈也想到了書中男主童年經歷的那些悽慘事情,他嗓音微澀,「這不是疼不疼的問題。傷口一直在流血,顧小洲,你是想失血過多而死嗎?」


    顧寒洲眉眼籠罩著脆弱神色,可憐兮兮地瞄了紀安澈一眼,眼眶泛紅道:「反正我最喜歡的人不要我了,我活著也沒什麽意思,還不如死了。」


    紀安澈:「……」


    明明知道以顧寒洲的性格,肯定是在故意裝可憐。


    可惡!但他還是忍不住心軟。


    紀安澈硬邦邦地吩咐道:「過來,我幫你抹藥。」


    顧寒洲立即從板凳站起身,乖巧聽話地走到他身邊,手裏已經拿著藥膏,眼眸泛著期待:「哥哥,藥膏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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