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沒人管


    很快,廠裏的的廣播就響起了通報:


    “原九級機修鉗工的何雨天同誌,經過努力學習,追求進步,通過工級考核,晉升八級工程師!”


    “大家都要向何雨天同誌學習,認真工作,刻苦專研,為軋鋼廠建設貢獻力量。”


    ......


    一時間,整個軋鋼廠都沸騰了,


    “何雨天真的通過考核了?真牛啊!”


    “嘿,這下看秦淮肉還有什麽話說,還想誣陷何雨天。”


    “這才幾年啊,何雨天就成為工程師了,真是了不得啊!”


    “我就說何雨天能行,怎麽樣?來來來,願賭服輸,給錢給錢......”


    ......


    整個軋鋼廠都在議論這件事情,


    午發生的事情,已經在廠裏傳遍了,


    所以一眾工人也都知道何雨天被迫要進行工程師考核的事情,


    而無論之前對何雨天是什麽態度的人,在聽到何雨天通過了考核成為了工程師之後,都變成了站在何雨天這一邊的人,


    仿佛之前所有的猜疑一瞬間在軋鋼廠就消失不見了。


    即使有,也隻能深深地埋在心底了。


    因為誰都知道,工程師這三個字意味著什麽,


    也都知道,通過考核,成為八級工程師的何雨天以後在廠裏的地位迴事怎麽樣,


    所以,即使之前對何雨天有再多的嫉妒,再多的猜疑,


    此時也隻能隱藏起來。


    年紀輕輕,短短幾年時間就成為了工程師,何雨天的前途不可限量,


    得罪這樣一個人,顯然是得不償失的。


    “恭喜了何雨天,不,以後應該叫何工了!”


    “何哥,這您不擺兩桌慶祝一下?”


    ......


    考核通過,後邊還有不少手續要辦,


    而這個過程中,道賀聲不斷,何雨天也都是坦然麵對,不驕不躁。


    好不容易處理完手續的事情,他又被廠長叫到了辦公室,麵對一眾廠領導的噓寒問暖,


    成為了工程師,這地位立刻就變得不一樣了。


    而何雨天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感受著這份變化的同時,


    醫院中,看著麵前的醫生,賈張氏發出了不可置信的吼聲,


    “你說什麽,我家棒梗的胳膊斷了?”


    四十多歲的男醫生下意識的皺了皺眉,但還是耐心的向賈張氏解釋道:


    “病人家屬,隻是骨裂,好好治療,修養幾個月就沒有大礙了,反倒是患者的麵部.......”


    “我家棒梗的臉怎麽了?”賈張氏又是扯著嗓子喊道,口水雨天得漫天都是,


    這讓醫生都不禁後退了一步。


    “這個......”醫生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說道:“患者下巴,臉頰,額頭均有擦傷,且傷口較深,雖然沒有什麽大礙,但之後很可能會留下疤痕,希望您能有......”


    “什麽!”賈張氏的聲音都變得尖細起來,“你是說我們家棒梗毀容了?”


    “這...具體情況還要看恢複期的......”醫生開口安慰道。


    然而,還沒有等到醫生將話說完,就直接被賈張氏打斷了,


    “你這是什麽醫生,我家棒梗就碰破了點皮,就要毀容。”張牙舞爪的賈張氏越說越激動,“我不管,你必須把我家棒梗治好,不能有疤,他才多大,毀容了以後還怎麽見人?”


    “病人家屬,您冷靜一點,患者......”醫生想要安撫賈張氏。


    可賈張氏哪是能夠聽進去別人說話的人,雖然她有著屬於自己的精明,


    但在有些事情,是控製不住自己的。


    醫生的脾氣還是很好的,無論賈張氏怎麽鬧怎麽喊,都隻是勸說,


    最後賈張氏也隻能無奈的接受了這個現實。


    看著病房內還在接受醫生治療的棒梗,賈張氏眼中不禁浮現出心疼的神色,


    來的路棒梗隻顧著喊疼,賈張氏也忘記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此時看著棒梗已經能說話了,賈張氏便想走進病房詢問劇情情況,卻是被護士提醒先去繳費,


    猶豫了一下,賈張氏還是先來到了繳費處,


    可是很快就臉色難看的離開了,


    並且是直奔婦產科而去。


    一路來到了婦產科病房,賈張氏直接推門而進,


    此時的秦淮茹正躺在床閉目養神,


    畢竟剛剛生完孩子,身體還虛弱的很。


    聽到有人開門,秦淮茹這才睜開了雙眼,見來人是賈張氏,便張了張嘴,想要詢問些什麽,“媽,您......”


    “淮茹,咱們出院吧!”


    賈張氏的一句話,讓秦淮茹後半句話直接吞進了肚子裏,並且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賈張氏,


    同病房的另一邊產婦還有產婦家屬,也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賈張氏。


    哪有讓敢生完孩子的產婦直接出院的,這是人能夠說出來的話嗎?


    良久之後,迴過神的秦淮茹有些委屈的張口道:“媽,我......”


    “淮茹啊,媽也不想啊,可是咱們家沒錢了啊!”賈張氏一邊做抹眼淚狀一邊‘哽咽’的說道。


    “怎......”秦淮茹有些不相信,她可是知道家裏還有多少錢的。


    可惜,她剛剛張口,就再次被賈張氏打斷。


    “棒梗他出事了啊!”賈張氏‘哭哭啼啼’的說道。


    “棒梗怎麽了?”秦淮茹大驚失色,直接坐直了身體。


    “胳膊斷了,臉也毀容了,現在正在急診室......”賈張氏倒是沒有隱瞞。


    “什麽!”秦淮茹悲痛欲絕,也顧不那麽多,竟然直接下床,向病房外走去。


    賈張氏連忙跟了去。


    胳膊斷了,還毀容了,


    秦淮茹一顆心直接跌落穀底,本來就剛生完孩子還沒有恢複的身體更是連站都站不住了,


    臉色煞白,一路扶著牆來到了急診室,


    然後就看到了躺在病床的棒梗,


    此時正有護士在處理棒梗臉的傷口,而棒梗則是一邊喊疼一邊痛哭,


    看到眼前的場景,秦淮茹哪裏還堅持的住,身體晃了晃,直接暈倒在地。


    現場又是一片混亂,


    過了好一陣,秦淮茹這才被重新安置在病房中,隻不過已經是虛弱的說話都費勁了,


    看著這樣的秦淮茹,賈張氏卻是不滿的嘟囔著:


    “身體怎麽這麽虛,我當年生完東旭的時候,第二天就下地幹活了。”


    聽到賈張氏的話,就連一旁的護士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而賈張氏卻是扭著肥碩的身體,再次來到了急診室,


    經過醫生的緊急處理,棒梗的疼痛已經沒那麽強烈了,


    雖然還是在哭,還是在喊疼,但已經能夠正常對話了,


    而醫生已經在準備為棒梗打石膏了。


    反複向醫生詢問,確定棒梗的胳膊幾個月之後就會恢複之後,賈張氏看向了棒梗的臉,


    下巴,臉頰,還有額頭都有擦傷,


    其中以額頭的傷最為嚴重,


    除了一大片擦傷之外,還有一道長長的口子,足有五六厘米,


    即使傷口好了,以後也肯定會留下疤痕!


    怎麽會這麽嚴重?


    如果何雨天看到棒梗的額頭的傷,一定會感到奇怪。


    就是摔了一下,也不至於把臉摔成這樣啊?


    當時何雨天隻看到棒梗滿臉是血,卻捂著胳膊,還以為棒梗傷的最重的是胳膊呢!


    當然,現在何雨天還不知道這些,因為他還沒有看到棒梗此時的模樣。


    而看到的賈張氏,哪裏還忍得住,當場就哀嚎起來!


    “我可憐的乖孫兒啊,怎麽就要遭這樣的罪啊!”


    “我們賈家這是怎麽了,老天爺你怎麽不開眼啊!”


    ......


    已經緩和不少的棒梗聽到了賈張氏的哀嚎,立刻哭喊著說道:“嗚嗚...女乃女乃,是何雨天,是何雨天那個壞蛋打的我,嗚嗚嗚......”


    “什麽!”賈張氏的哀嚎戛然而止,雙眼通紅的看向棒梗,“是何雨天幹的,他打的你?”


    “嗚嗚嗚...是他...就是他...嗚嗚嗚...女乃女乃,我好疼啊!”棒梗繼續哭訴著。


    而賈張氏的一張臉,已經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了,眼中更是出現了怨毒的神色,


    最後更是一轉身就向外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喊:“天殺的何雨天,害死我家東旭不夠,還要害死我家棒梗!”


    聽著賈張氏逐漸遠去的聲音,急診室的醫生還有護士麵麵相窺,


    這個何雨天是誰啊,對一個孩子也能下得了這樣的手。


    顯然,因為賈張氏的話,醫生和護士都不自覺的將何雨天當成了惡人。


    雖然賈張氏有些討厭,可能是得罪了什麽人,


    但將對大人的氣撒在一個孩子身,肯定不是什麽好人!


    何雨天還不知道,此時的他已經被人歸結到壞人的行列裏邊了,


    自從通過考核之後,他耳邊恭賀的聲音就沒斷過,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更是逃也似的離開了軋鋼廠,


    沒成想,剛剛迴到院裏,迎麵就碰了三大爺閻埠貴,


    “小何,聽說你晉升工程師了?恭喜恭喜,我這專門買了瓶酒,給你慶祝一下!”


    看著眼前滿臉笑容的閻埠貴,何雨天隻感覺真是太有意思,


    昨天他剛剛迴到院裏,閻埠貴也是迎了來,


    隻不過與昨天不同的是,今天的閻埠貴可是要客氣的太多了,


    雖然他臉的笑容是那麽的虛假。


    不過這態度轉變的還真快,


    “沒什麽好慶祝的。”何雨天連腳步都沒有頓一下,直接就略過了閻埠貴向後院走去。


    “啊?這......”閻埠貴還想要說些什麽,卻隻能看到何雨天的背影了。


    想要說的話說不出來,閻埠貴的臉瞬間就拉了下來,


    昨天就是因為何雨天對他愛答不理,


    所以他才在賈東旭的事情說了些陰陽怪氣的話,


    沒成想今天剛剛下班迴家,就聽到院裏人說何雨天居然通過了工程師考核,成為了一名八級工程師。


    初一聽到這個消息,閻埠貴羨慕嫉妒的同時,


    也突然想到昨天他的話很可能得罪了何雨天,


    得罪一個九級機修鉗工和得罪一個八級工程師,這完全是兩種概念!


    閻埠貴頓時就有些後悔了,迴到家中之後左思右想,覺得還是要盡快彌補和何雨天的關係為好,


    於是便拿出了一直舍不得喝得酒,準備找何雨天敘敘舊,增進一下感情,


    如果能夠去何雨天家蹭一頓飯就更好了,


    何雨天這小子,一個人過,每天都好吃好喝的,吃的肯定不差。


    可閻埠貴怎麽也沒有想到,晉升工程師這麽大的事情,何雨天居然一點高興的意思都沒有,


    最關鍵的還是一點麵子都不給他。


    這讓他不由得對何雨天產生了更多的怨念。


    在心裏咒罵了幾句,閻埠貴轉身就要迴到家裏,


    沒有想到,卻又是看到賈張氏氣勢洶洶的走進院內,


    知道這兩天賈家突遭變故,也知道賈張氏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所以閻埠貴並不打算這個時候前觸賈張氏的眉頭,


    隻是沉默的看著賈張氏向中院走去,然後繼續向後院走去,


    看到這一幕,閻埠貴隻感覺有些熟悉,瞬間想到昨天發生的事情。


    難道說,賈張氏又是去找何雨天麻煩的?


    閻埠貴眼珠子一轉,便提著酒瓶跟了去。


    而迴到家的何雨天,並沒有立刻打開門進屋,反而是皺著眉站在了窗前,


    此時的窗下,地,到處都是血跡,看著就礙眼無比。


    這個棒梗居然流了這麽多的血麽?


    可當時他為什麽是捂著胳膊呢,難道胳膊也受傷了?


    還沒有等到何雨天向明白各種緣由,身後就傳來了賈張氏的破喉嚨聲,


    “何雨天你個不得好死的,害死我們家東旭不夠,還敢害我們家棒梗?”


    聽到聲音,何雨天的眉毛瞬間擰成了疙瘩,


    這個賈張氏還真的是吃一百個豆不嫌腥,居然還敢找門。


    轉過身的何雨天就看到賈張氏正氣勢洶洶的衝向自己,嘴也沒有閑著,


    “姓何的,絕活的東西。”


    “可憐我家棒梗還那麽小,你怎麽下得去手的!”


    “你喪盡天良,不得好死啊!”


    ......


    賈張氏刺耳的聲音,讓何雨天好不煩躁,不由得抬起了右手。


    看到何雨天的動作,剛剛還扯著喉嚨破口大罵的賈張氏瞬間沒了聲音,整個人也連連向後退了兩步,


    昨天何雨天給的那一腳還有一巴掌,她現在還心有餘悸呢!


    然而,何雨天卻隻不過是掏了掏耳朵,


    蓋因賈張氏的聲音是在是不堪入耳。


    反應過來的賈張氏,瞬間臉色漲紅,有了一種被侮辱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賈張氏很難受,隻能是繼續扯起嗓子喊了起來,想要借此消弭這種羞辱的感覺,


    “大家快出來看啊,何雨天有要打人了!”


    “何雨天他害死了我家東旭,又打了我家棒梗,還有沒有人管了!”


    “這院裏人都死關了麽,何雨天這麽欺負我們孤兒寡麽都沒人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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