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辦公室。


    年輕女生坐在老板椅上,那是童國升主任的座位。


    她是和小李一同進入電視台的實習生,不過她已經轉正了。


    她一腳蹬地,推使轉椅不停地轉著圈圈。


    “舅舅,我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執導紀錄片啊?”


    童國升把接好水的水杯放在辦公桌上,略帶責備的語氣說道:


    “在台裏,不要叫舅舅,要叫主任。”


    “好的,舅舅。”


    童國升無奈地看著小女孩,責備的味道沒有多少,反倒是寵溺更多。


    “素素,你才剛畢業沒多久,就想執導紀錄片,步子不能邁的太大。和你同期進到台裏的小李,現在都還沒轉正。”


    名叫素素的女孩癟了癟嘴,說道:“我學的就是導演係嘛,當然想早點當導演,台裏有紀錄片資源,為什麽我不能給我拍。你幫我想辦法咯,舅舅。”


    童國升語重心長地教育道:“台裏的資源是有,但沒有那麽多,都在等機會。不過紀錄片這個賽道確實是你能最快上手的機會,陳誌德是台裏的老人,在紀錄上苦心經營多年了,水平還是有的。下一部紀錄片你去他組裏當副導演,鍛煉鍛煉。”


    素素則不幹了:“我要當導演,讓陳誌德給我當副導演,這樣我的履曆才好看嘛。”


    童國升忍不住說道:“不能一口氣吃成胖子,你學學你表哥,要腳踏實地。他是學作曲的,也沒有嚷嚷著一下就去給天王巨星寫歌。


    “我前段時間把《紫禁城》宣傳曲的作曲任務給他練練手,你表哥也完成了,這樣的履曆成長也不會太慢。你們的路,舅舅都給你們想好了,不用太著急。”


    素素反駁:“紀錄片本來熱度就不高,我還要從副導演做起,什麽時候才是個頭,我不管,舅舅你肯定有辦法讓我做導演。”


    童國升思索片刻說道:“難辦,除非陳誌德主動犯錯誤,不然很難找到機會。”


    這時,“咚咚”敲門聲響起。


    素素立馬站起身來,離開辦公區。


    她拿起一疊文件,乖乖站在書櫃旁邊。


    “進來。”童國升迴道。


    陳誌德推門而入。


    素素適時說道:“那童主任,沒什麽事我先迴去了。”


    童國升點點頭:“迴吧。”


    送走外甥女,童國升板起了臉:“什麽事?”


    陳誌德說道:“是宣傳曲的事。”


    “不是剛談過麽?還有什麽不確定的,你最近的工作越來越懈怠了,一個宣傳曲要拖這麽久。”


    童國升不管三七二十一,上來先批評一頓,不管是誰,都逃不過這一關。這就是他的管理辦法,通過不斷否定一個人,提高下屬服從力。


    陳誌德做足了心理建設,說道:“童主任,宣傳曲已經確定好了。”


    童國升看著陳誌德,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製作組找到了新的創作人,作詞作曲全由他一人操刀完成。”


    童國升“啪”地一掌拍在桌子上。


    “胡鬧!”


    這是什麽?


    這是宣戰。


    我童國升親自指定的曲子,你陳誌德竟然說要換掉。


    他站起身來指著陳誌德的鼻子罵道:“你知不知道製作組是花了大價錢買來的?拿著台裏的經費打水漂玩嗎?”


    “童主任,我覺得花錢買的宣傳曲質量不好,我想把換一首更適合的將之替換,畢竟我們都是為了《紫禁城》能有更好的播出效果,您覺得呢?”


    豈有此理!


    他竟然拿著《紫禁城》播放量的幌子威脅我。


    “我告訴你,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紀錄片就要播出了。台裏不可能為了一首宣傳曲就推遲播出,你滿打滿算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就必須把預熱的宣傳曲做好。


    說到這裏,童國升微微眯眼。


    “而且,我不覺得之前的曲子有問題,你是覺得我的眼光有問題?”


    陳誌德搖頭道:“那倒沒有,隻是如果有更好的歌曲,我們為什麽不換呢?”


    哦?莫非陳誌德找到了大咖創作人?


    他們製作組明明已經沒有經費了。


    “你怎麽知道你找的人一定會創作出更好的宣傳曲,你找了誰?”


    陳誌德說道:“陸清。”


    “陸清是誰?恕我完全沒聽說過。”


    陳誌德心道,童國升你們村剛通網嗎?陸清現在很火的好吧。


    “童主任平時日理萬機,不太關注娛樂圈的事。”


    童國升點了點頭:“是不太關注。”


    隨後他說道:“無論是誰,想要在一個星期內把完整的歌曲創作出來,都不是容易的事,你未免太天真了。”


    陳誌德走到了這一步,無論如何也不能退縮,他說道:“一個星期雖短,但陸清一定可以寫出更好的作品,我對他有信心。”


    童國升挑了挑眉,忽然心生一計,或許素素當導演的事有著落了。


    陳誌德是台裏的老人,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把他拿掉,現在正是個機會。


    童國升說道:“既然你對陸清這麽有信心,你敢對這件事情負責嗎?”


    陳誌德心中一跳,他也不知道陸清能不能寫出更好的歌。


    直到現在,他還和陸清沒有見過麵。


    陸清是否真的有創作才能。


    現在自己被童國升架到這裏,搞的自己很被動。


    他意識到,自己有些草率了。


    不過事到如此,再後悔也沒用了,隻能一條道走到黑,相信陸清了。


    他說道:“童主任的意思是?”


    童國升:“下半年台裏還有一部紀錄片要立項,如果你選擇的歌曲宣傳效果不理想,你也給年輕人多些鍛煉的機會。”


    話至此處,陳誌德也知道童國升的意思了。


    用陸清的歌來賭自己的位置。


    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


    但這個念頭轉瞬即逝,今天他來到這裏跟童國升對線。


    是想讓《紫禁城》紀錄片獲得更好的宣傳效果,是為了全製作組兩年半以來的辛苦付出。


    他賭的是全製作組的希望。


    於他個人而言,他當然想繼續執導下一部紀錄片,雖然紀錄片一直以來熱度不高,但是自己是真的熱愛拍攝紀錄片,否則也不會為了一首宣傳曲,來和童國升對著幹。


    總之,這波賭大了!


    現在,命運已經不掌握在自己手裏了。


    全看陸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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