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錦妍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婚姻不僅做不了主,連他的父母也是無能為力,可惡的封建帝王製度,真想把他們砸的稀巴爛。


    發泄完心中的憤怒,大家都冷靜下來商討對策,喬玉峰執意要去找暄王麵談,因為他是父親;喬景妍強烈堅持要親自與暄王單獨麵談,理由也很充分,兩個當事人單獨麵談,能夠尊重雙方隱私,便於直接表達意願。


    至於男女大防之說,喬景妍的迴答更是絕妙,她在道觀住了十來年,男女老少都不曾躲避,兩人單獨麵談又不是偷偷私會,沒有違背倫理道德,最後決定把麵談地點放在望江樓,楊慕雪和葉碧霞兩位長輩在隔壁包房敬候佳音。


    望江樓的生意原本就不錯,再加上新近推出的鹵水拚盤,嚐鮮的客人更是蜂擁而至,津津樂道的談論新東家對鵝雜碎的妙用。


    做燒鵝隻需要鵝的身體部分,其他部分會送到對岸農莊喂豬,喬景妍了解情況後暗歎,簡直是暴殄天物,於是叫易凡安排人手清洗幹淨,鵝掌剔骨鵝肝小心剔除膽囊,安排海棠院負責廚房的春燕喬如夫妻學做鹵煮。


    鹵煮的燒製過程滿院飄香,當第一份鹵水拚盤送上餐桌,兩位夫人讚歎不已,驚訝的不僅是口味,還有層層疊疊的擺盤方式,豆幹油炸過後再鹵煮口感更好,墊在盤底吸收湯汁,鵝肝鵝掌頸脖翅膀切塊齊整,幾片香菜葉翠綠鮮嫩灑在周邊,讓人胃口大增。


    後來望江樓增加了一個小廚房,專門用來做鹵水拚盤,鵝雜碎不夠用就添上豬雜碎,大廚自然是春燕喬如夫妻。


    生意再好也提不起喬景妍的精氣神,焦慮了兩天總算把麵談時間定下來,申時的望江樓靜的出奇,眺望江對岸的農莊,家禽家畜自由自在的覓食打鬧,不禁聯想起自己的現狀,隻能用一聲歎息表達。


    ‘哆哆’,暄王在敞開的門上敲了兩下,被驚著的小姐猛的迴身,薄紗遮麵大眼睛顯得更加晶亮,神情稍有一點慌亂,很快就雙手扣搭鎮靜招唿。“暄王爺如約而至,小女子深表感謝。”


    說完躬身行禮,接著抬手示意:“暄王請坐,茶水請自斟。”隨後自己在另一張茶水桌前坐下,這個包房的擺設是特意為這場談話準備的。


    一個服侍的下人都沒帶,堂而皇之的與外男見麵,要談的還是兩個人的親事,這個侯府小姐真是膽大妄為,暄王心裏生出幾分鄙夷,麵上卻未露半分。


    “喬小姐不知要跟本王談什麽?”廢話少說直奔主題,孤男寡女獨處一室,有辱斯文。


    喬景妍也不想拐彎抹角,直來直去快速了結此事更好。“小女子無才無德,請王爺收迴提議。”


    兩天前暄王收到她的麵談邀請信大為震驚,一個閨閣女子如此不懂規矩,真是白費了一副好皮囊,心裏藏著的那張明豔笑臉立刻黯然失色,原本不打算赴約,想著借此機會了結此事也好,誰知人家更急迫更直接,有意思,堂堂暄王爺竟然被嫌棄了。


    “不知道喬小姐要本王收迴的是何提議?”他是提親不是提議,王爺親自提親沒有商量餘地,提議就大大不同,即便要收迴也不能混為一談,再說,要收迴也該是自己主動提,哪能由著小丫頭胡來?


    “暄王爺豐神俊朗身份尊貴,想給王爺做妃做妾的千金小姐,可以從京城排到洪州府,小女子自小在道觀長大,不敢辱沒王府側門。”側妃自然是從側門抬進府,這話說的比較直白,聽的人不必再裝糊塗。


    “不知你我今天的私會,侯爺夫妻是否準許?”暄王爺用的是私會,把規矩禮數說的一點都不隱諱。


    “我的婚姻我做主。”不置可否的迴答,主要是表明自己的態度。


    “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喬小姐自作主張很不合規矩。”他是男人,還是個王爺,他的正妃都不可能自己做主,除非是側妃妾室。


    喬景妍可不想跟他講規矩禮數之類的話,那都是束縛女人的繩索。“王爺的意思是,隻要我父母出麵請求,您就會同意收迴對嗎?”今天的主題隻有這一個。


    小有激動的臉上透著竊喜,暄王看在眼裏,心中也是一喜,那張明豔動人的笑臉又出現了,多少次想起都會暗自偷樂,真正要放棄又有些許不舍。


    之前還想著當麵斥責她的唐突行為,閨閣女子私信外男,實乃不守婦道,借此收迴提親,然後知會都督夫人,這事就當沒有發生過,現在看來好像是著了她的道,小狐狸精藏的有點深。


    “你不願嫁進王府?”收不收迴看心情,原本想娶這個心動的女人迴去,體驗體驗鐵血柔情有多美好,似乎不能如願。


    “是。”迴答隻有一個子,如此直接不知道男人最愛麵子嗎?


    暄王氣笑了,又來一個敢如此跟他說話的人,而且還是個小女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別以為有個侯府千金的身份就能為所欲為?


    “可我就想娶你,而且非娶不可。”他也來一個斬釘截鐵的決定,王府院子大得很,多養幾個女人無所謂,娶迴去好好調教,看你怎麽蹦躂。


    三言兩語把話題轉入死局,喬景妍不甘心,換一種方式繼續聊。“王爺,我父親是不是得罪過您?”


    “沒有。”兩個字迴答也很利落。


    再問一句試試,找出症結所在才有好的解決方法。“王爺,我們倆以前是不是有過節?”若是身份被懷疑就幹脆捅破,免得躲躲藏藏心累。


    “沒有。”還是那兩個字,連語氣都一樣。


    “王爺,咱倆遠日無仇近日無怨,求您放棄提親吧,我不想參與豪門大戶的後宅紛爭。”喬景妍幾乎是在乞求,緣由也說的很清楚。


    “是女子總要嫁人,後宅紛爭自是不可避免,奉勸喬小姐還是要學點應對技巧。”暄王聽的很不爽,側妃份位多少豪門小姐奢望,卻被她看著是發泄私怨,怎麽可能痛痛快快成全。


    “妻妾成群家宅不寧,我已是深受其害,不想再嚐第二次,請暄王看在侯爺利膽衷心的份上,成全小女子的小小請求。”薄紗遮擋的小臉潸然淚下,嚶嚶細語苦苦哀求,叫人好生心疼。


    暄王不忍心直視,喝口茶水平靜自問,要不要成全她?迴答是否定的,可是強扭的瓜不甜,堂堂王爺還怕遇不到可心人。


    即便是放棄也要翻翻她的底牌。“如果我執意要娶你呢?”


    “那我就迴道觀當姑子。”她就是這麽想的,做道姑還有人身自由,一樣可以東奔西跑賺銀子。


    暄王不禁苦笑,竟然去當姑子也不肯做他的側妃,不是壞了腦子就是野心太大,站起身氣鼓鼓的迴了句。“那我就把花轎抬去道觀接人。”


    話語剛落,就聽到了一句暴躁的迴答:“王爺這是有多少怪癖啊?連一個道姑都不放過。”


    暄王黑著臉離開,一個在外流落多年的侯府小姐,不知羞恥私會外男,自己有多眼瞎才會看上她,給的還是側妃份位,不識好歹的東西,沒有下聘的親事隨時可以取消,本王不爽就這樣吊著,看你能有多少招數?


    這麽一想心情突然好了許多,騎在馬上稍稍迴味,相處了兩盞茶的功夫,言談舉止不曾越矩,性格率直不嬌柔不造作,說話就重避輕隻談所求,裝柔弱求同情,招數用盡竟然拋出狠話。


    想著想著心情更加愉悅,尤其是最後那句暴叫聲,可惜沒有看見跳腳的樣子,聽說夫妻之間大吵傷心小吵怡情,這個敢對他說不的小女人,娶進門應該很有趣。


    喬景妍的狀態恰好相反,猛喝了兩杯茶才冷靜下來,分析結果應該是自己急於求成,忽視了男尊女卑的談話方式,何況人家還是王爺,第一次談判宣告失敗。


    推開隔壁包間的房門,兩位長輩焦急的在等待結果。“妍兒,談的怎麽樣?”


    喬景妍笑著婉轉迴答:“王爺沒有當場答複,可能會通過大舅母轉告。”


    “何以見得?”葉碧霞不太相信,妍兒的那句暴叫雖然沒聽明白,很可能是談崩了的表現。


    “王爺覺得我私會外男,是不守婦道不知羞恥,還有不守規矩不懂禮數,再加上我在外流落十年,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一竅不通,娶我做側妃就是一時頭腦發熱,過不了多久他就會主動提出退親。”不是說可以等三五年嗎,先安慰家人。


    “妍兒不要妄自菲薄,今天的舉止應該是故意為之,暄王眼光獨特,不是那麽好糊弄的,要不然咋會看上買賣又看上人。”葉碧霞也不是好糊弄的,幾句話分析的頭頭是道。


    “還是讓侯爺出麵解決,暄王隻是提了親又沒有下聘,若是老這麽拖著,妍兒會被耽誤的。”做母親想的很深具體,不下聘五爺隨時可以說提親不作數,自家女兒隻能默默等著,下了聘就沒有迴轉餘地,不想嫁也得嫁。


    “今天的事不用再多想,說不定這兩天就要啟程迴京,我們再檢查一遍所帶物件,母親,您的金銀細軟可要收拾好呃。”人和事都安排好了,隨時準備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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