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景妍不再糾結了,自然災害無法預知,盡可能的做一些防範非常有必要,一旦遇到洪澇,她的千畝良田起碼有三分之一可能被淹沒,再加上道路受損,這裏所有的產業將受到很大影響,就算是為了自己,也應該擔起這項宏大的工程。


    可是,這項工程涉及到方方麵麵,工匠材料工期都有嚴格要求,光勞動力就需要成百上千,總指揮當然是柳知縣,還得要一個總管事,自己有幾斤幾兩心知肚明,再加上對這個時代的認知太淺,就做一個投資人比較合適。


    清理河道的預算是三千兩銀子,實際可能會達到四千兩,若是隻出銀子不參與施工,萬一出現層層克扣現象怎麽辦?弄一個豆腐渣工程在眼前,反而招來 罵名,自己看著也鬧心,這不是找虐嗎?


    她是 一個完美主義者,要麽不做,做了就一定要盡可能的做到完美,想想還是按下了急躁的心,一定要權衡利弊慎重考慮。


    再次迴到縣衙,柳大人心情無比興奮,從辦公桌上拿出一份草擬好的文書,遞到喬景妍麵前。“這是一份疏通河道的草案,請楊少爺過目一下,給個建議如何?”


    柳知縣的意圖非常明顯,雖然沒有強硬的語氣要她接受這項工程,但一係列的所作所為,似乎就是吃定了她,尤其是聽說官道可能衝毀後,之前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一下子緊張起來,連續追問了幾個問題,這一舉動無疑是態度動搖的表現。


    喬景妍毫不客氣 的接過文案,閱讀的很仔細,越看心中的不快情緒越少,漸漸的消失的無影無蹤。原來自己根本就不在這項工程裏,隻是今天趕了個巧,柳大人想嚐試著找投資人,或許她並不是第一個。


    這麽想著,臉上愉悅的表情也跟著浮現出來。“柳大人親自掛帥,李鎮守充當先鋒,召集全鎮的勞動力,一定能如期如願完成這項工程。”


    “現在這個文案要作比較大的修改,原來沒考慮旱路一同改造,現在要建一座與河麵差不多同寬的石板橋,資金數額一下子很難確定,盡量做到不突破一萬兩銀子。石材要繞道縣城碼頭運過來,要是從泰寧鎮附近找個位置上岸,運送成本會大大的減少,下午陳捕頭同我再去考察一番。”


    這件事必須趁熱打鐵,楊少爺很快就會去洪州,說不定好幾個月以後才能迴來,得盡快拿出詳細方案,這麽合適的出資人不能錯過。


    “聽大人吩咐。”陳捕頭立刻應聲表態。


    喬景妍繼續看文案的內容,勞動力二十文一天還不管飯,另外還集中了全縣的徭役,工期暫定為一個月,這隻是疏通河道的計劃書。


    具體安排也很詳細,各鎮按人口數量分別劃分了河岸的長度,原來朝廷用工都是這樣的?明晃晃的克扣了三分之一的工錢,怪不得工程預算費用是三千兩銀子。


    若是自己擔下這個工程,工錢就按縣衙的方案,另外增加一頓午飯,這麽大的勞動強度要有體力作保障,有的村子路上來迴要花一兩個時辰,安排好牛車接送,可以節省時間和體力,工程進度會有所加快,即便是提前一天完成,也是節省了開支。


    或許還可以把山坡一道整出來,現成的低價勞動力,機會隻有這麽一次,錯過了會很後悔的,而且不需要花功夫去召集,願意幹的就留下來,冬季大多數勞力找不到活計,互相成是個雙贏的選擇。


    喬景妍的整個思緒都在考慮山地的布局,架橋疏渠跟她沒有多大關係,隻要出銀子就行,可是一萬兩銀子實在是有點多,萬一做到半拉子又要追加投資怎麽辦?很多不確定因素使得衝動的心又沉下去了。


    “本官打算去府城張貼告示,召集一些商戶過來看看,條件可以邊談邊修改,楊少爺若是願意承下,就不必采用此舉了。”這招應該是古代版本的招商引資,柳知縣真不愧是為民辦實事的好官,把一係列問題都考慮的很周詳。


    “抱歉,我走神了,知縣大人,這麽大的工程一萬兩銀子拿得下嗎?。”若是模棱兩可就堅決不參與。


    “如果是朝廷撥款肯定不夠,我會簽一份明明白白的契約,銀子不入縣衙賬戶,工程所發生的費用由合作方支付,我隻負責管理和監督,石橋的用材需要府衙劃撥,我們隻要承擔運輸費用。”柳知縣迴答的很清楚,沒有層層盤剝,這樣好的父母官應該支持。


    架橋的石材不需要花銀子買,簡直是太好了,喬景妍得知這個消息非常滿意,繼續把話題深入。“衙門裏有沒有造橋的工匠?原來的木橋比較短,沒有護欄影響不大,要是按烏龍河的寬度架石橋,就一定要有護欄,否則會出現很多事故。”


    尤其是行夜路的過客,月光下的水麵與石板橋混為一色,對不熟悉環境的外地人危害會很大,雖說馬兒很機敏,那也難免有個大意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是車毀人亡,必須要有完善的實施方案。


    “楊少爺說的很重要,造橋是惠顧子孫後代的大事,絕不能留下任何隱患,這些會一並納入預算計劃,我親自把計劃文案送到州府,朝廷也會派大司工來親臨指導監督 。”柳知縣是個幹實事的好官,臨時更改了方案,卻沒影響操作進程。


    疏通河道縣衙可以自己決定,關係到架橋修路就需要上報朝廷,不僅涉及到費用問題,還有造橋工藝,像這種自籌經費的,審批文書會下的很快,工部也很快會派專人下來監管。


    “方案做的很周全,我對造橋疏河一竅不通,作為泰寧鎮的一分子,理應配合柳大人擔起相關責任,工程費用若是能控製在一萬兩之內,我就做個全額投資人。”給一個明確數字約束,免得添加一些附屬內容。


    陳捕頭馬上站起來躬身施禮。“感謝知縣大人,感謝楊少爺,我作為泰寧鎮的百姓,定將世代銘記二位貴人的大恩大德。”自從盤古開天地,鋪橋修路在老百姓心中被視為至高無上的善舉。


    “我作為泰寧縣的父母官,同樣要感謝楊少爺的慷慨相助,這項工程惠顧的不僅僅是泰寧鎮人,往大處說,是保障了大夏國的官道和水路暢通無憂。”柳知縣的一句話,立刻把這項工程提升到了很高的層麵,仿佛成了國家級別的重點項目。


    “慚愧慚愧,我隻是個生意人,追逐的是利益,投資是為了獲取更多的迴報,柳知縣是宏才遠誌之人,為國為民殫精竭慮嘔心瀝血,如此好官仍為朝廷之幸百姓之福。”喬景妍說的是心理話,鏟除黑惡勢力,嚴懲不良商戶,冒雨微服巡察都是親眼目睹,莊莊件件都是為了老百姓。


    烏龍河堵塞的這麽嚴重,前麵多少任知縣都視若無睹,隻有他想到了疏通,根治對龍江水路的危害,從而推進泰寧鎮的繁榮,要不是連著官道上石橋一同改善,恐怕上千人參與的河道疏通,很快就會埋沒在滔滔河水裏,看不到功勞聽不到後人的讚譽。


    “本官說的承諾會有契書文本,無論你要多少山地絕不打折扣,有一點必須提前說清楚,這些山地至少要有三成以上的土地栽種糧食作物,可以分期分批開墾,稅收待遇也按批次計算。”柳知縣的承諾是有附帶條件的,土地的根本就是要有產出。


    整座山連綿幾十裏,要的多三年後這塊地上產生的賦稅就多,從長遠看一點 都不虧,何況一文錢沒花,重新開啟了泰寧鎮的水路,官道上的石橋長度堪稱永州府第一,此舉可謂是相當理想。


    柳知縣家的一頓午膳,三個人喝著葡萄酒,聊著河道、石橋、山林,很快就敲定了諸多事宜,就連幾個月後的分工都很明確,效率極高。


    迴到竹林苑,喬景妍躺在床上午休,心情根本無法平靜,腦海裏掠過的一幕一幕,全是那片山地樹林的印象,有臨近龍江的懸崖峭壁,有被烏龍河水浸塌的山坡灘地,還有官道邊從未正眼瞧過的雜樹林,最有遐想空間的是那個山坳裏幽靜的大水潭,一個大致的規劃用途逐漸顯現。


    既然睡不著,幹脆起來盤點一下自己的庫存銀子,從背包裏取出現金賬冊,好家夥,賬麵上的收入有六萬兩之多,可手頭的現銀不足三萬兩,絕大部分的支出是房產田地,一年出頭的時間花了三萬多兩,馬上又要支出一萬兩,與前世富二代的自己相比,這花錢速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時葡萄酒賣出高價後,她心裏蹦出一個大膽的設想,用五六年的時間,賺取一百萬兩銀子,二十歲之前成為百萬富姐,不是百萬身價的那種,而是要的的確確的握有百萬銀票。


    憑著現有的賺錢方式,粉條和葡萄酒的收入會是去年的好幾倍,竹玉齋玉竹軒兩個鋪子屬於低穀期,盈餘數字可以忽略不計,田地裏的收入維持日常費用,一年賺二十幾萬還是有可能的,除去必要的開支全都存起來。


    現在,花一萬兩銀子換迴一座大山,聽上去似乎占了很大便宜,可是這麽大的一座山用來做什麽?種植糧食瓜果蔬菜,養殖雞鴨牛羊,再建一個避暑山莊,非常美妙的規劃藍圖,就是不知道要填多少銀子進去才能見成效。


    她好像又忘了自己是個女孩,還是一個古代封建社會的女孩,十五六歲就要嫁人,一輩子相夫教子才是己任,弄一個這麽大的農莊,至少要兩三年後才能初見成效,那時候的自己在哪裏?還能不能擁有無拘無束的生活?


    不行,她得趕緊行動起來,一方麵盡快著手山莊的安排,盡可能的節省時間節省財力;另一方要廣開財源,現有的賺錢項目繼續擴展,新項目等從洪州迴來再考慮,總之,就是要加快賺銀子的進程。


    百萬富姐,是她的初級奮鬥目標,趁著年輕無束縛,自由自在的享受賺銀子的樂趣,時間拖長了,牽絆的人越來越多,將來即便是成為千萬富婆,少了親曆親為的過程,感受也會大打折扣,一定要加倍努力,絕不能讓夢想擱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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