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極其短暫的時間裏,有一個外來者想要抹殺他的靈魂取而代之,沈知寒已經做好廝殺的打算。


    可是那個人翻到他幼時和唐唐的記憶的時候,愣了下,前後也就一兩秒鍾的時間,突然就放棄了,他的記憶全部湧向沈知寒,還有那些和他身上氣息一脈相承的氣運碎片。


    沈知寒為了唐唐,可以放棄氣運,放棄性命。


    可是江一希放棄不了,因為這是些都他愛唐唐的前提。


    可笑的是,江一希自以為自己對唐唐的喜歡絲毫不輸沈知寒,可到頭來,為了來到現實世界,他卻毫不猶豫抹殺了唐唐的所有位麵記憶。


    從一開始這麽做的時候他就輸了,他怕唐唐會恨他取代沈知寒,所以決定抹殺她的記憶,想讓她發現不了哥哥的變化。


    說到底,他其實就是沈知寒的氣運碎片,哪怕擁有了自己的意識,他也取代不了沈知寒,更取代不了沈知寒在唐唐心目中的地位。


    江一希苦笑,他早該發現的——所以那麽多位麵世界,哪怕碎片就是她的哥哥,唐唐也從未對他說過我愛你。


    因為這句話,她隻會對沈知寒說。


    被同化的那一刻,江一希說:“請一定對她好,她很愛你。”


    沈知寒沒迴應,隻是看著越來越近的學校——他的唐唐,他當然會對她好,何須別人來教。


    哪怕那個別人是另一個意義上的自己。


    ……


    高二一班,下午最後一堂自習課,老師讓同學們大掃除。


    擦桌子,擦玻璃,洗地。


    男生們負責提水,女生們負責清洗。


    唐薄荷是女生中身材高挑的,班長讓她擦玻璃。


    十七歲的小姑娘可有可無的應了聲,拿著抹布浸濕,爬上桌子站在窗戶底下,有一下沒一下的擦——哥哥今天下午請假了,說是身體不舒服,去拿點藥。


    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哥哥不在,她提不起什麽精神,連擦玻璃的動作都是有氣無力的。


    男生們陸陸續續迴到教室,周鵬看見私底下被譽為和校花有得一拚的唐薄荷在擦玻璃,有些看不下去,當下就要過去替她下來。


    可是架不住別人比他快,班裏的另一個男生,王友龍,很快走到唐薄荷站的桌子旁邊,嬉皮笑臉的開口:“班花在擦玻璃啊?小的幫您遞毛巾怎麽樣?”


    他笑嘻嘻的搶走經過的一個女生手裏的毛巾,隨意洗了下,遞給唐薄荷:“換一個吧。”


    他的視線好像不經意掃過女生白又直的兩條腿,偷偷咽了口唾沫。


    正想著要不要借機摸一把,念頭都才剛升起,他後背就傳來一股大力,繼而整個人便失控的撞向牆壁,哀嚎了聲。


    唐薄荷剛低頭,纖細的腰身就被筘住,繼而雙腳離地,被沈知寒夾了下來。


    少年陰著臉:“你是不是缺心眼!”


    別人吃豆腐都吃到明麵上去了!


    “哥哥!”唐薄荷卻驚喜於哥哥的出現,隻是見他似乎真的很生氣,小姑娘左右看了眼,見大家都往王友龍那邊聚集,暫時沒人注意到他們,悄咪咪的握住哥哥的手,往自己校服裙子底下摸了把。


    “我穿著安全褲呢,和裙子一樣長,哥哥你就放心吧。”小姑娘笑了起來,好看的狐狸眼到了眼角的時候微微上挑,配上嬌憨的笑,看著……有點缺心眼。


    沈知寒輕易的心軟下來——這是唐唐。


    還沒有經曆過那麽多辛苦的唐唐,不記得所有已經發生過的事情的唐唐。


    她的眼底,還沒有女人喜歡男人的那種纏綿,有的,隻是比尋常兄妹更親昵,但並不算逾越的感情。


    他指腹微撚,感受少女溫軟細膩的皮膚觸感,慢慢的,也笑了起來——多好,還什麽都沒經曆過的,被他捧在掌心裏寵著的唐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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