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薄荷看著他,許久,她眯著眼睛笑起來:“殿下,當初你毀掉我的修為,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麽一天的。”


    雲錚眼底漸漸泛紅:“沒有,我查閱過各種古籍,甚至問過白祁,是確認不會傷你的性命,我才那麽做的。”


    “那殿下為什麽要那麽對我?”唐薄荷問。


    “唐唐,我隻是想讓你一直陪著我。”他握著她的手漸漸用力:“我不想看你得到飛仙,我不想讓你離開我。”


    “為什麽不想讓我離開你?”唐薄荷又問:“殿下,你告訴我為什麽?”


    雲錚看著她瘦到好像一雙眼睛的小臉,突然……無話可說。


    因為什麽?


    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就隻是想這麽做,想讓她一直陪著自己,總覺得這是很理所當然的一件事,為什麽她卻幾次三番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冥冥之中,總感覺不應該是這樣的,唐唐就應該眼底心裏隻有他一個人,無論他做什麽,她都應該無條件支持的。


    為什麽……她現在卻一直在糾纏一個理由?


    不應該的,不應該的!


    雲錚眼眸裏一片濃得化不開的陰鬱——難道他對她還不夠好嗎?


    他早早做好安排,等他登基,他會給她重新弄一個身份,然後立她為後。


    她不喜歡自己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到時候尋個由頭,把後宮遣散,隻有他們兩個人。


    她沒了修為損了身子,不能為他孕育子嗣,到時候他就從皇室宗親裏挑一個。


    她若喜歡,就放在身邊養著,她若不喜歡,就賜座府邸出宮,等年齡到了,他退位給新帝,就有大把的時間陪著她,遊山玩水,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她不想公主駙馬好過,他就讓他們用最難看的方法死去。


    她要什麽,自己給她什麽,連那麽遙遠的以後他都安排好了,小白狐究竟還有哪裏不滿意?


    他做的那麽多,難道就抵不過一個虛無縹緲的理由嗎?


    小白狐看著他,眼底的光亮漸漸泯滅:“雲錚,我隻是想要你一句清楚明白的話而已——你對我是什麽感覺?那些占有欲是源自哪裏?”


    “雲錚,說一句你喜歡我真的那麽難嗎?”


    他能給的,現實世界裏的哥哥也都能給,她不稀罕這一切,她稀罕的,是哥哥以什麽身份給她。


    若隻是兄妹,若隻是可憐同情她愛而不得才給,那她寧願什麽都不要。


    所以——一句承諾對她真的很重要,她不能接受這樣毫無理由的占有欲。


    她很自私,從綁定係統到現在,她做了那麽那麽多,等複活哥哥迴到過去,她絕不可能再甘心做哥哥的妹妹,她要的是哥哥的一切!


    四目相對,雲錚心頭終於湧上怒氣——簡直執迷不悟!


    這麽理所當然的一切,為什麽到了她口中就變得一文不值了!


    他不信自己找不到救她的方法,他去找白祁,那隻修為大圓滿的靈狐,總會有辦法的。


    雲錚錚起身:“你好好休息,我登基那天,會有宮人接你一起入宮。”


    唐薄荷看著他拂袖而去的背影,笑了聲:“雲錚,你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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