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厥來到四方館,這裏相當於大唐國賓館兼翻譯機構。


    不僅住著懂得外邦禮儀和語言的博士,還有主要功能就是接待外邦使節下榻。


    此次吐穀渾來的人正使叫慕容淺宗,算是現在可汗的堂叔,對於李厥的到來他其實是不爽的,


    因為他知道,就是這麽個小孩子,破壞了和親之事。


    “不知秦國公此來有何事?”


    再不爽,人家也是皇上的親孫子,現在的吐穀渾還真的沒本事和大唐呲牙。


    李厥將自己畫的圖片遞給對方道:“大使,是否認識此物?”


    慕容淺宗接過看了眼,隨即迴道:“雅紮滾布,乃是薩滿真神賜給我們最珍貴的禮物。”


    李厥不懂雅紮滾布是啥,也不知對方是不是真的懂了,


    旁邊有博士給他解釋道:“雅紮滾布,大意就是夏天是草,冬天為蟲。”


    李厥一聽大喜,可不就是冬蟲夏草嘛。


    “大使既然認識,不知能不能寫信給貴國,我會派快馬去購得,錢財好說。”


    慕容淺宗麵上浮現笑意,片刻淡然道:“若是秦國公能促成和親一事,你要的東西轉瞬之間我就能拿出來。


    若是不行,就算去我國內收,我想也收不到一根。”


    李厥也突然笑了,好嘛,在這等著我呢。


    “你就不怕我皇孫的身份,你就不怕大唐興兵吐穀渾?”


    慕容淺宗顯然不會被一個五歲孩子的話嚇住:“我吐穀渾剛向大唐敬獻牛馬一千,牛三千,羊六千,


    我們尊崇大唐陛下為天下公主,我們敬他為天可汗,我們真誠的將吐穀渾最高大的馬兒,最健壯的牛,最肥美的羊獻給天可汗,


    若是大唐還要苛待我吐穀渾,天下萬民如何看,眾藩邦又如何看?”


    李厥知曉多說無益,所以當下起身告辭。


    走出四方館後,他沒有去找李二,很明顯慕容淺宗這次帶著的就有,但如果找李二對方不承認帶著有,也是麻煩,


    到時說不得真要往他們國家去找。


    他思忖片刻,也就當著四方館眾人的麵,將自己脖子上掛的一塊玉佩給解了下來遞給薛禮。


    薛禮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曉他要做什麽,但還是彎腰雙手接過。


    接過之後,就見李厥突然誇張的大叫道:“糟了,我的玉佩剛剛丟了,那可是皇爺爺賜給我的。”


    又對四方館館長道:“肯定就落在四方館了,還請您安排人幫我找一下。”


    館長叫王克用,出生於太原王家,李厥原本還以為他會是個書呆子,沒成想也是個妙人,當下吩咐道:


    “快安排人,秦國公隻去過吐穀渾使節所住的院子,為了不打擾使節,先將他們安排到其他院子,


    然後掘地三尺,也要把陛下親賜的玉佩給找出來。”


    說到底,大家也都沒把吐穀渾的使者放在眼裏,李厥如此做,無非就是找個原由罷了。


    他明白,王克用更明白。


    不消炷香,慕容淺宗與其說是被請出來的,還不如說是被架出來的,因為隻允許他們人出來,所有的東西卻一件不準往外拿。


    人請出之後,王克用這才將李厥請到現場道:“皇嫡孫,玉佩還是您最熟悉,還請你辛苦幫忙一起找一下。”


    看看這話說的,說是找玉佩,誰都知道這是找那麽冬蟲夏草,無奈現場隻有李厥認識那玩意。


    “皇嫡孫,你為何如此辱我?”慕容淺宗憤怒道。


    “大使,您何出此言,本公是在保護爾等,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將你們請出,就說明玉佩丟失並非你們所為,大使啊,可別辜負了我一片苦心啊。”


    慕容淺宗氣的差點嘔血,見過無恥的,沒見過五歲孩子能無恥到這種地步的。


    “搜。”李厥懶得再與其囉嗦,隨著他的命令,數個衙役衝入院內,他也隨著進去。


    “包裹應該不大,看看他們隨身帶的東西。”


    不在人前,李厥連偽裝都不做了,直接告訴他們該往哪找。


    “國公,您看是不是這個?”不消片刻,衙役捧著一個木盒走到近前。


    李厥見裏麵如同草根一樣的東西麵上大喜,沒想到這麽容易,而且滿滿當當快裝滿一小盒了。


    “就是這個,你真厲害,賞。”


    說罷,從腰間摸出一小塊玉就遞了過去,衙役高興的合不攏嘴。


    李厥將盒子遞給薛禮,又將之前的玉要了過來,托在手中就往外走,


    走到外間道:“原來就掉在了地上,找到了,沒事了。”


    不管慕容淺宗那漲紅的臉,他瀟灑的走了。


    迴到東宮,他高興的找到孫思邈道:“老神仙您看,這就是冬蟲夏草。”


    孫思邈拿起一根細瞧,片刻搖了搖頭確定沒有見過,下一刻就當著李厥麵,將那根塞進嘴裏細嚼起來,


    嚼了一根似乎不盡興,又塞了兩根進嘴,邊嚼邊道:“有昆蟲之味,又有菌子的清香,怪不得叫冬蟲夏草。”


    沒有再吃,孫思邈拿起再度研究,正待問話,李厥大驚指著他臉道:“老神仙,你流鼻血了。”


    孫思邈伸手一摸,還真摸了一手的血,掏出帕子一邊擦試一邊笑道:“好兇猛的藥性,果真如你所言,是一味良藥。氣虛、血虧應該都對症。”


    恰在此時,長孫衝親自跑到了東宮,手裏拿著一個陶罐,麵色帶喜道:


    “孫神仙,您看看這個是不是枇杷膏?”


    關中本就多枇杷,還真有人用此熬製,但並不是所謂的土郎中所用,而是茶肆、酒樓的說書之人,


    因為天天說話過多,喉嚨幹癢,不知是誰發現用枇杷熬膏,每日喝上一小點,便能緩解。


    長孫家正在張貼告示,坊民大部分不識字,就拉著說書人讓他解讀,結果一看之下,重金求賞,他當即抱著罐子就找到了長孫府邸。


    打開之後,李厥聞了一口道:“正是此物。”


    他讓人拿來條羹舀出一點放在舌尖品了品,差點吐了,味道挺不好的,苦澀,幾乎沒有甜味,與自己以前喝的枇杷露差遠了,


    這要是再加上川貝,人還能喝得下去嗎?


    片刻他一拍額頭,忘了裏麵要放冰糖,他看向長孫衝道:“姑父,有石蜜嗎?”


    大唐的糖分兩種,一種是飴糖,是通過米和麥芽為原料製成,一種是石蜜,就是我們所說的蔗糖。


    “要多少?”


    “先來個兩百斤。”


    “我這就迴去讓人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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