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集資了兩千四百多萬,實力雄厚了不少,又連著接了兩個大工地。加上原來的工地,他大大小小的工地就高達九個之多。


    章八笑了。特別是在家裏,他時不時就會開懷大笑。邱月英覺得奇怪,就問:


    “我發現最近一段時間,你無緣無故的大笑。俗話說,男笑癡,女笑呆!你究竟笑什麽呢?”


    章八微微一笑,道:


    “你放心,我並不是你想的有什麽毛病,癡笑傻笑,而是心情舒暢,心裏高興才笑的。我從廠裏出來時,窮光蛋一個。當時,走到哪兒,人家看我的眼裏充滿了鄙視盡是嘲笑。我呢,低著頭,恨不得在地上尋條縫鑽進去,隨時隨地都灰溜溜的夾著尾巴做人,連說話都是低聲下氣的。當時,大哥五哥還有六哥,他們跟我說話總是粗門大嗓的。章文章建等侄男侄女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裏,我說的話還不如放屁響亮!而現如今,連六哥跟我說話都是輕言細語的,更別說大哥五哥了。現在有什麽事,我吭一聲,章文章建魏明他們飛似的跑來。最明顯的例子就是章建,你看拿三十萬給他買輛本由車,他的嘴上跟抹了蜜似的。玄叔,幺媽,叫得那親熱勁兒!嘖嘖,你不可能沒感覺吧?”


    邱月英道:


    “我知道。手裏沒把米,雞都喚不來一隻。人朝利邊行,都是衝著你手裏的錢來的。”


    章八感慨萬千,道:


    “來深圳這麽多年,一路艱辛,好不容易在深圳站住了腳,披星戴月打拚出一片屬於我們的天地!所以,我要哈哈大笑,開懷大笑,仰天大笑!”


    邱月英笑道:


    “那你就笑個夠吧!”


    章八還沒笑夠一個月,就不笑了。因為他太累了。雖說工地上的大小事務由帶班頭全權負責外,但還是有許多事情帶班頭不能處理或決定,還得找他。招標,收方,收款等商務更是多如牛毛,壓得他喘不過氣,整天忙得焦頭爛額!


    邱月英見章八忙得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他一天天的日漸消瘦,她心痛不已,勸他:


    “你不要為了錢,太拚命了!身體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你看你,越來越瘦。跟上個月比,至少又瘦了七八斤!照此下去,如何得了!一家人,全指望著你呢!你累垮了,我們母女倆如何活?”


    章八頭也不抬的仔細看著手上招標文件,無可奈何的說:


    “我也想放下手裏的活,去世界之窗這些地方好好的玩幾天,放鬆一下!可是,不行呀!這份招標文書明天就要,我擔心就是晚上加班都恐怕趕不岀來!”


    邱月英說:


    “我看過一本管理方麵的書。書上說,在創業初期,做老板的要多管事,幾乎事必躬親。但是事業做大做強了,做老板的就不要什麽事情都要親力親為了。這時候,他隻管抓大事管方向戰略性的事。一句話,小時則管事,大時則管人。現在,大大小小的工地有九個之多,你又無分身之術,累死也怎麽管不過來呀?你為啥子不招聘一兩個人來替你分擔呢?”


    章八道:


    “你知道六哥是如何白手起家的嗎?他原來隻不過是彭金美的一名普普通通的管理人員。彭金美是好色之徒,像請客吃飯送禮簽合同等什麽大小事情都讓六哥去辦,辦好了迴來報賬。一來二去,那些項目部經理安全主集團老總都說六哥耿直大方,誰還記得起他彭金美!招聘來的人,畢竟是外人,不知根不知底的。我怎敢相信,又怎會放心的把這些業務交給他呢?”


    邱月英沉思了一會兒,道:


    “招聘來的人,你不放心!那章建,魏明,一個是你大哥的娃,一個是你大姐的娃。這,你該放心了吧!我看他們兩個都不錯,有能力替你分擔!”


    章八思慮片刻,道:


    “章建,他也是一個喜歡女人的主。工地上雜七雜八的事多,讓管工地還行。商務,相對來說比較清閑,請客吃飯去ktv酒吧嬉樂場所的時候太多了,這不是投其所好嗎?他一旦進了溫柔鄉,豈不誤了大事!不行,不行!魏明,這人太精了,你我加在一起都玩不過他!他是潛龍在淵,一有機會肯定會飛天的!六哥的廣州工地就是最好的證明。”


    邱月英笑道:


    “用人用長。那些項目經理安全主任集團公司老總,哪個不是人精?他們都是難纏的主!魏明不精明,我還不會瞧不他呢!再說,他跟他哥建國他姐建英,他魏家有四百多萬在我們手上,你還怕他反了天?”


    章八頓時大夢初醒,恍然大悟,笑道:


    “真是我的賢內助!要是在唐朝,武則天也比不上你!不過,把商務這塊全部由他負責,我還是有點不放心,得找一個人監督製衡一下,才行!你說,誰最合適?”


    邱月英脫口而出,道:


    “董河。你的老同學!”


    章八立馬拍板:


    “行!魏明精明。董河正直,沒什麽歪心思!他們倆負責商務,什麽招標簽合同結賬收款都交給他的。我來把關就行了!”


    現在章八手上寬裕,在商業方麵舍得花錢。每逢節假日,他都要提前給那些項目經理安全主任集團公司老總送禮。禮金可不輕喲!如項目經理除好煙好酒名貴茶葉外,光現金就是二十萬。每次去送禮,魏明都跟他一起去。


    有了金錢開路,魏明跟那些項目經理安全主任集團公司老總的關係迅速升溫。他經常請這幫人打牌玩麻將。當然,他知道什麽時候進退什麽時候,剛柔相濟軟硬兼施,看人而定。總之,讓自己輸得多時候多,請那幫人贏得時候多。大家心裏跟明鏡似的,彼此心照不宣而已。


    打牌玩麻將到了飯點,不管是去五星級酒店吃龍蝦鮑魚,還是去農家樂來點殺,他都征求那幫人的意見,即使他有什麽建議,也是這樣處處替那幫人考慮。那幫人大多數人喜歡鬥酒。他舍命相陪。他喝酒本來是海量,難得醉,但是為了顧忌那幫人的麵子,他會恰到好處的時候醉兩三次,佯裝醉醺醺的說些類似的話:


    “我不能再喝了!我甘拜下風!你才是海量!”


    酒足飯飽後,那幫人中有幾個喜歡女人。他們嚷嚷著要去東莞的什麽王子酒店啊天上人間娛樂城啊找個年輕漂亮的妹子按摩或者波推。魏明自然連連答應他們,還拍著胸脯保證讓他們玩得開心,樂不思蜀?那些不喜愛此項活動的,他也絕對不會怠慢。不光安排車子送這些人迴去,還給他們一個不小的紅包。


    大家都豎起大拇指誇他:


    “你們別小看了魏明,他比他幺舅章八會做人更會辦事,他得了他幺舅的真傳!”


    魏明果然不負眾望,招標簽合同結賬收款等一切商務,都弄得妥妥的。章八即使當甩手掌櫃去歐洲旅遊三個月,各個工地不但順順利利,還弄得風生水起。


    章八慶幸自己重用了魏明。他曾多次在章六的跟前一半誇獎魏明一半炫耀道:


    “明娃子不簡單,是個人才。自從他接手商務,我輕鬆了許多。今年工資每月再漲八千!六哥,你也不要那麽累。找個像明娃子那樣的人替你分擔點嘛!”


    章六道:


    “不。商務這塊,還是我自己掌握才覺得踏實。雖然累點,我也不怕。畢竟外人,我不放心。再說,波娃大學還有半年就畢業了,到時候讓他接班!”


    “時間過得真快!波娃都要畢業。”章八感慨一番,問。“波娃今年有二十四了吧?有女朋友嗎?要是沒有,讓他幺媽介紹一個?”


    “我聽你六嫂說,好像要了一個。我問他,他又說沒有!有好幾個老板經理親自把女兒介紹給他,他卻不讓我們管他的事。你六嫂著急得很。他又讓你六嫂別操心,畢業的時候肯定帶媳婦迴家。他一會兒說沒有耍朋友,一會兒說要帶人迴來。把我們都弄糊塗了。波娃的事,順其自然吧!”


    一日複一日,一年複一年。魏明一直都是勤勤懇懇忠心耿耿。沒出過什麽大的差錯。章八放心了,索性把什麽事情都交給魏明去處理,自己在家做個睡覺睡到三竿起的甩手掌櫃。


    波娃大學畢業還早,他的事先放一放。現在來說說林超俊的事。


    林超俊躲在家裏閉門不出,一直惴惴不安,總是覺得警察隨時隨地將他帶走。他吃不香睡不好,人都瘦了一圈。


    三更半夜,林超俊皺著眉頭苦著臉蜷坐在著床上,接二連三的抽著煙。床頭櫃上的煙灰缸堆滿了長長短短的煙屁股。他長籲短歎道:


    “他媽的,超傑就是倒黴鬼!去水月洞天ktv玩個女人,還把自己弄進了派岀所!他自己沒能耐,還怪是我穿錯衣服害了他!屁話!老子一分錢不帶,那些妹兒還不是照樣投懷送抱讓老子白嫖。唉,好漢不提當年勇。超傑這倒黴蛋一岀事,害得我連門都不敢岀。可是,這麽長時間的東躲西藏也是辦法呀。萬一那個胖女人真的報了警或警察查超傑拔出蘿卜帶岀泥,我豈不是坐以待斃?不行,家裏已經不安全。我得逃得岀去,越遠越好!”


    林超俊扔掉手裏還有一半沒抽完的香煙,又點燃了一支,深深的猛吸了一口,皺著眉頭道:


    “去哪兒呢?成都?不行,太近了,也不安全!哈爾濱?也不行,遠不說,關鍵一個熟人都沒有。深圳呢,叔一家都在那兒,又是大老板!本想巴結超傑討他歡心,才帶他去泡女人!都怪我自己一時貪心,弄巧成拙,沒想到自毀前程!再沒麵子去投奔叔了。唉,天地之大,竟然沒有我林超俊一個安全的立身之處!”


    林超傑又扔掉了煙屁股。他眉頭皺得更緊了,自言自語道:


    “不去深圳,又能去哪兒呢?深圳是一方熱土,聽人說遍地都是黃金,機會多!叔有什麽能耐,連初中都沒念完,還不是混成了人人羨慕的大老板。就算不去投奔叔,去深圳還會餓死我?深圳那麽大,工廠工地到處都是,找個工作還容易!唉,說不定我已經在派岀所掛了號留下了案底。現在隻是我不能像過去那樣鬼混了,收斂些,得夾著尾巴做人了。先管它,早去早安全。隻要逮住了機會,說不定我也能混岀人樣來!”


    林超俊偷偷摸摸的來了深圳。他真的沒去投奔他叔林貴文,而是在竹子林東坡酒家幹起端茶倒水的服務員。


    剛開始,林超俊做事也勤勤懇懇認認真真,從不遲到早退。可是,到了月底發工資時,他攥著手裏輕飄飄的三十張紅色百元鈔票,心裏就不平衡了。晚上睡覺時,他就和一個跟他相似經曆的廣西同事議論開了。


    廣西憤憤不平的說:


    “他媽的,不是說好了試用期滿了工資就是四千嗎?咋才三千五?俊哥,你隻比我晚來三天,你的工資是多少?”


    林超俊罵罵咧咧道:


    “比你的還少,剛剛三千塊。領班的說我失手摔壞了一個茶杯!一個破茶壞,就扣了我三百塊!三百塊錢,什麽樣的杯子買不了。他媽的,鑲金了還是鑲銀了?老板太黑了!”


    廣西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斜叼著中華煙,挑撥離間道:


    “你知道不知道,跟你同一天來的那個湖南妹?她就在廚房除了擇個菜,什麽活都不幹!你猜,她的工資是多少?說岀來驚下你的下巴,你根本不相信吧!”


    林超俊十分好奇,伸長脖子探著身子,問:


    “多少?大不了多我們三五百,頂天了!”


    廣西撇了撇嘴,笑道:


    “切?三五百?比我們多了一倍,整整七千三!”


    林超俊驚得目瞪口呆。半晌才疑惑不解道:


    “憑啥子?跟守財奴一樣吝嗇的老板會如此大方?”


    廣西側轉身子,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地說:


    “誰叫你我不是女兒身呢?湖南妹來的第一天,我就發現老板色迷迷的盯著她的大屁股兩個圓鼓鼓的大奶子看!老板趁老板娘不在,他時不時偷偷的摸一下捏一下湖南妹的屁股和奶子!”


    林超俊笑了笑,道:


    “湖南妹除了年輕一點外,根本沒有老板娘漂亮的。再說,老板就是揩點下油。憑他吝嗇勁,鐵公雞一毛不拔!他會舍得花如此大的本錢?你別亂說!反正,我不信。”


    廣西仿佛受到了侮辱似的,騰地坐了起來,聲音提高了八百度,道:


    “亂說?上個星期五快打烊的時候,我鬼使神差去了趟廚房。你猜,我碰見什麽了?”


    林超俊的好奇心上來,也坐了起來,豎起了兩隻耳朵,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你小子就別賣什麽關子?快說呀,是不是碰見鬼了?”


    廣西頗有幾分表演天才。他雙手不停的比劃,模仿也是惟妙惟肖,語氣與神態特別誇張,道:


    “確實碰見鬼了。是一男一女兩個色鬼!他們不是別人,正是老板跟湖南妹。當時廚房黑燈瞎火的,我進去了正準備開燈。就聽見一陣肉體啪啪撞擊的聲音從儲藏間傳來。我疑惑不已,廚師們都走了,還會有誰呢?抬頭一見,從儲藏間透露岀一丁點兒微弱的燈光。這下,我更好奇了,便躡手躡腳摸了過去!他們兩人赤身裸體,正酣暢淋漓的雲雨大戰呢!我看了一場免費直播,太過癮了!我大氣都不敢出。他們快完的時候,我趕緊輕手輕腳溜了出去。眼睜睜的看著老板快活,我實在受不了。岀來後,我立馬奔去巷子裏,找了站街女!他媽的,害得我花了三百塊大洋才泄了火。我迴來時,你還問我去了哪裏呢。”


    林超俊雖說常去ktv酒吧娛樂城裏跟那些妹子鬼混,但他卻從來沒有去城中村的巷子裏找過什麽站街女。他始終認為那些站街女太賤,見錢眼開。不管什麽樣的男人,給三五十甚至十塊錢都可以睡,她們患梅毒,淋病等各種各樣性病的機會大了許多。他見廣西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人也帥,對廣西的行為十分不解,好奇比問:


    “什麽,你去城中村的巷子裏找站街女?不怕染上梅毒什麽事情的?”


    “我都二十七了,沒結婚,欲火正旺。還是前年去上海打工,幫你們四川同事打架贏了。他感激我,花錢在找了個站街女,我才嚐到了女人味。女人這東西,有了一次就有二次三次,一發不可收拾。我又沒錢,隻好憋著。憋久了,又看了現場直播,我如何受得了?饑不擇食,我還挑什麽?站街女,還不是一樣。喂,俊哥,我再三囑咐你,千萬別外傳!要是老板知道了,肯定要炒了我的魷魚!”


    一個星期之後,不知是誰走漏了消息!老板娘知道了老板跟湖南妹偷情的事,尋死覓活的大吵大鬧了一頓。


    老板百口莫辯,悄悄的明察暗訪,揪岀了廣西同事,氣急敗壞的聲嘶力竭地責問:


    “看你平時老實巴交的。想不到你跟婦人似的喜歡嚼舌根搬弄是非!說,除了林超俊,你還跟誰說過?”


    廣西同事一口咬定道:


    “隻有林超俊一個,真的沒有別人。”


    老板始終不相信廣西同事,惡狠狠道:


    “不老實!咋廚房的胖廚師說你不光告訴他訴,還跟洗碗的江西男人婆說了!他媽的,你們通通馬上收拾東西滾老子滾蛋!”


    老板炒了所有知情人的魷魚。當然,老板娘不但炒了湖南妹的魷魚,還將湖南妹的行李扔出了宿舍,羞辱了她一番,還當著眾多服務員的麵扇了她兩個耳光。躲在旁邊的老板愛能莫助,眼睜睜的看著湖南妹抹著淚走了。


    林超俊覺得自己特別是冤,隻是聽了跟自己毫不相幹的風流韻事,便炒了魷魚丟了飯碗!


    林超俊和廣西提著各自的行李,站在竹子林公交車站台。他們望著車水馬龍的深南大道和大道兩邊如林的摩天大樓,長長的歎息兩聲。見來自五湖四海的跟他們年紀差不多的年輕打工人個個步履匆匆,又先後上了不同的車,他們不知所措一臉迷茫。


    廣西問:


    “俊哥,是我連累了你。都怪我嘴賤,把那屁事告訴了你。不然,你還在那兒幹!”


    林超俊故作輕鬆,安慰道:


    “沒事。就衝打爛一個破杯子,扣我三百塊,我就有心不幹了!現在好了,省了我打辭職報告。我年齡不小了,準備進廠好好幹幾年,掙點錢再耍個女朋友就打道迴老家。你呢?”


    “廠裏不自由。我有的是力氣,還是去工地搬磚扛水泥吧!工地的工資比廠裏要高得多。我老家四周都是大山,又窮又偏僻,根本沒有姑娘願意嫁去那兒。村裏到處都是光棍,要結婚討老婆的話隻有花大價錢買一個。看樣子,我很有可能也是這條路。”廣西的眼睛黯淡無光,麵無表情。


    兩人互道珍重,就此別過。


    林超俊進了一家電子廠,遇見了改變他一生命運的兩個人。誰?雲南的齊淑蘭跟韓伯安。


    齊淑蘭韓伯安以放鴿子的方式騙了許多錢。他們迴到雲南並沒有改邪歸正開什麽小超市,而是花天酒地的日夜揮霍。不到兩年的時間,四五十萬花得幹幹淨淨。在家裏混不下去了,他們倆口子又來深圳重操舊業繼續放鴿子騙錢。


    不知是那些光棍鰥夫學精了變聰明了,還是什麽原因,在一年多的時間裏,齊淑蘭先後相中了三個老光棍和一個鰥夫。結果,她都讓人白睡了。三個老光棍都是鐵公雞,她一分錢都沒撈到。那個鰥夫有錢,也舍得為她花錢。她高興極了,以為是個不錯的獵物。她做夢都想不到,鰥夫不但是變態狂,更是性虐待狂!做愛時,他特別喜歡用煙頭燙她的奶子跟下身。她稍有不從,他便拳腳相加,將她暴打一頓。剛開始,她選擇了忍耐和順從,目的是博取他的好感,趁機盜用他的身份證銀行卡。誰知,他精得很,身份證戶口本銀行卡這些東西從不離身,防她跟防賊似的。


    鰥夫人高馬大,精力旺盛,天天晚上變著法子折騰她折磨她虐待她。她苦不堪言,實在受不了。


    在第十天的半夜,齊淑蘭趁鰥夫鼾聲大作熟睡之際,輕手輕腳的下床,躡手躡腳溜岀門,然後撒開腳丫子一路狂奔逃了迴深圳。見到韓伯安,一頭撲進他懷裏,接著就是一陣涕一把淚一把的號啕大哭!


    韓伯安撫摸著齊淑蘭遍體鱗傷的身子,無比心痛。他情不自禁的流了兩滴眼淚,哽哽咽咽的安慰她:


    “淑蘭,委屈你了。是我不好,沒能力,害得你受了這麽多的苦!看見你一身的舊傷疤連新傷口,我的心跟刀攪針刺一般。我再不讓你幹放鴿子的事了。隻要你好好的,窮點苦點都不怕。大不了,我戒煙戒酒,再找個廠老老實實的幹活掙錢!我再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廠裏工作一天兩班倒,幹一天下班,累得精疲力盡腰酸腿疼。韓伯安根本吃不了這樣的苦。問題是受了這麽多的苦與累,到月底也隻有三千塊錢左右的工資。這時候,他就會在齊淑蘭的耳邊勞騷滿腹的不停抱怨:


    “天天起早貪黑,累死累活的幹,連中途去廁所拉屎撒尿都受時間限製不超過兩分鍾!這樣賣命,還不夠老板在麻將桌上點個炮,不夠老板的二奶跟小三的一支口紅錢!就是廠大門口的那條狼狗,都比我們吃得好!它一天還有一塊雞腿三根火腿腸呢!”


    齊淑蘭無可奈何道:


    “前幾年,我年輕漂亮,還能掙錢。可是,我們手裏有點錢,就不知天高地厚,不是大吃大喝就是賭博。錢花完了,我也沒人要了。你我一沒文化,二沒技術,不幹這活又能幹什麽呢?三千塊錢雖不多,總比在老家種地強吧!伯安,認命吧!”


    韓伯安偏著腦袋,固執地說:


    “認命?老子偏不認命!那些老板跟我一樣,都是兩個肩膀扛個腦袋。憑什麽他們吃香的喝辣的天天龍蝦鮑魚都吃膩了,而我卻要吃糠咽菜頓頓頓青菜蘿卜?他們有幾個是憑真本事的?就拿我們老板來說,他初中沒畢業,來深圳幹了三年掙了點錢。他狗日的運氣好,趕上深交所發行股票。他排了三天三夜的隊,狠下心來將三年掙的錢全部買了深發展。那股票呀,一天一個價,瘋似的漲,不到兩年,股價打了兩個滾,純賺五十多萬。他狗日的膽子大他媽的大,花了四十五萬盤下了現在這家浙江佬快破產的廠。你看,這才十二三年的時間,廠子就發展得這麽大這麽好!他有啥能力,不就是抓住了機會嗎?要是我趕上了深交所發行股票的話,我混得不比他差!我現在就是缺本錢缺機會而已!”


    機會說來就來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錢,這個狗東西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東門飛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東門飛雪並收藏錢,這個狗東西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