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還能對靈魂做些什麽?桃井明日香有些恍惚,莫名被開除人藉,又莫名遇上這個人。


    很開心,也很難過。


    「這可麻煩了。」女孩子的聲音還是那麽輕快,不知道說的是哪個。「要不,我在你手下打工,以工抵債?」


    「哈?」伏黑甚爾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許波動,「你是我買來的刀,說什麽蠢話。」看在對方應該是名女性的份上(並且還有可以宰的可能性),伏黑甚爾選擇委婉的告訴對方——


    死心吧。


    「那沒辦法啦。」聲調是帶著些許委屈的,可聲音還是軟甜的。


    以前的甚爾先生真的很難.搞啊,桃井明日香放飛自己的思想。


    現在的自己更像是送給真希的刀裏的咒靈一樣。不能自由活動,還和刀有著共感。


    「甚爾先生,下次砍.人的時候可以不要砍到骨頭嗎?說實話,有億點點疼。」桃井明日香想到什麽說什麽。


    就她知道的伏黑甚爾的摳門性子,肯定捨不得把這把巨貴的咒具給扔掉。


    「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廢掉了呢。」已經是光明正大的威脅了。


    伏黑甚爾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一把刀要什麽人.權!


    但是一想這把刀是自己「努力」得來的。


    伏黑甚爾咂舌,「下次注意。」現在把這破刀出手還來得及嗎?


    「不用想了,甚爾先生,」女孩子陰森森的聲音響起,「這世界上沒有比我更適合的刀了。」


    確實,伏黑甚爾有些煩躁的踏步,這把刀用著比之前任何一把都順手。


    桃井明日香:能不順手嗎!一個人工智慧,一個人工智.障的。這是科技的進步。


    「別想了,爛鍋配破蓋,咱們倆湊合過吧。」起記仇的女孩子將這句話還給他的原主人。


    雖然原主人一臉嫌棄,表示「你怎麽能說出這麽噁心的話」。


    「哈哈哈,」女孩子笑著說,「甚爾先生完全沒有改變呢。」


    伏黑甚爾有些煩躁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髮,這種自來熟的樣子,這種完全信任自己的樣子,真是讓人超火大啊。


    「不過,」女孩子停頓了一下,又不開口了。


    「什麽?」伏黑甚爾順著她的話問下去。


    「沒什麽,」桃井明日香的聲音聽不出什麽,「隻是覺得甚爾先生的運氣好差啊。」拖著腐爛的靈魂沒有方向的活下去。


    活著本來應該是件令人高興的事,但是,在這個人身上,是種痛苦。他找不到活著的信念和意義,隻是單純的活下去而活下去。


    隻是這樣。


    伏黑甚爾討厭女孩子那種語氣,就好像自己是個浪子,被人隨便一勸就能迴頭了一樣。


    「是啊,不然怎麽能遇上你。」伏黑甚爾沒好氣的迴著,要不迴去一趟?看看那個小鬼還活著嗎。


    好歹自己也是給他找了個後媽的。


    時間兜兜轉轉,像流沙一樣,誰也留不住,誰也不知道流向何處。


    桃井明日香冷眼看著自己未來的老師和現在的主人對打。


    時間果然是能改變人的,女孩子靜靜的想,肆意的少年被磨平了稜角——


    成為了一個人間油物,高質量男性。


    說得就是你,五條老師。


    其實一米八的個子倒下來也很輕易,脖頸間開出的大洞無需他人多言。


    桃井明日香就像一個觀眾,一個來自未來的觀眾。


    伏黑甚爾甩了甩手上的咒具,掏出了女孩子寄宿的太刀。


    「不要用我去砍人了。」女孩子的話讓伏黑甚爾停下來了一瞬。


    「不要忘記你的職責。」


    甚爾先生大笨蛋。


    桃井明日香氣唿唿的想。


    這種,奪去他人性命的感覺,刀.身擦過那個不認識的女子。少女的心髒真的超柔嫩,隻是輕輕的一個插.刀,桃井明日香知道,伏黑甚爾並沒有用多大力。


    隻是,生命真的是個很脆弱的事物。


    少女是,甚爾先生也是。


    不是抱定決心了嗎?以蛀蟲的樣子活下去,為什麽又要決心站起來?


    自尊心真的是個很奇怪的東西,之前桃井明日香就不大理解。


    現在更加不能了。


    女孩子寄宿在刀裏,無法看到外麵的全況,她本來也隻能感受刀傳來的感覺,聽到外界的聲音。


    血.液順著殘缺的半邊身子噴湧而出,寄宿著一個不明靈魂的刀被伏黑甚爾用另一隻手牢牢護住。


    伏黑甚爾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可以把這把刀拿出去……


    不過也沒什麽用吧。


    對方可是五條悟啊,被血汙糊住的眼睛模糊的看著對方宛如神明般的姿態。


    用女孩子的說法,自己就是那個送人頭,送經驗的小怪。伏黑甚爾自嘲,大拇指安撫手中顫動不止的刀。


    到此為止了……


    這無奈又荒誕的一生。


    「還有什麽遺言嗎?」五條悟擺出自己新領悟的招式,眯著眼睛。


    桃井明日香多麽希望自己可以做點什麽啊。


    這樣就不用眼睜睜的看著甚爾先生交代自己的遺言了。


    人.渣就是人.渣,就連遺言都交代的這麽讓人不愉快。


    兵器沒有心,人類有,介於二者間的女孩子隻能難過的看著一切的發生。


    這本就是一段過去的時光,她隻不過是其中的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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