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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張恆,我們這對好兄弟,經過一年多的疏離,還會重新變成以前那種關係嗎?看著一邊吞雲吐霧,一邊拿著我那包軟盒中南海仔細研究著的張恆,心裏突然沒了底氣。


    見我一直盯著他看,張恆臉色訕訕,說:“你的煙。”


    這話讓我本就酸澀的心更加的沉重,我試圖像以前那樣親昵的跟他說:“什麽你的煙我的煙的,都是兄弟,你跟我還客氣啥。”


    我是笑著說的,可張恆的表情卻一如既往的淡然,好像我在說一句對他毫無關聯的話。我難受的要命,眼睛也澀澀的,垂頭喪氣的坐在那。


    張恆指了指桌子上的麵,很見外的問我:“我能吃這個拉麵嗎?”


    我感覺喉嚨裏像堵了一塊石頭,想說能,卻又說不出口。阿強這時開口了,他說吃吧,這本來就是我讓他給張恆點的。


    張恆說了句“謝謝”,拿起筷子大塊朵頤起來。我點了根煙,在那安靜的抽著,等他吃完,我把麵前那碗麵遞給他,結果他卻說了句讓我意外的話,他問我能打包嗎?


    我紅著眼睛說能,不過這碗麵爛了,他要打包的話,我再讓老板給他做一碗,他卻擺擺手,說有的吃就不錯了,他不在意,這話戳的我心裏生疼,我問他家裏是不是出事了。以前的張恆可不是這樣的,那時候他大手大腳的花錢,請他那群小跟班們喝酒吃肉,唱k逛街,何曾因為一碗拉麵而小心翼翼?


    張恆渾身一怔,表情微微變了變,說了句“沒事”,然後就跟老板要了個塑料袋,把拉麵打包之後,跟我說了聲他迴家了,然後就匆匆走了。


    張恆走後,阿強望著我說:“你怎麽不去追他?看得出來,你很關心他。”


    我說可他已經不想跟我做兄弟了。


    阿強拍拍我的肩膀,說他不這麽覺得,而且我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怎麽就能下定論呢。他的話讓我如醍醐灌頂,我說我去追他,然後就衝出了拉麵館,隻是有幾個人立刻擋住了我的去路,我一看,這些人看起來跟我差不多大,都十分精碩,而且擺起專業的對戰pose,我懷疑他們跟我一樣練過。


    其中一人問我是不是王陽,我說是,他們對視一眼,二話不說就衝過來要打我,阿強一把把我扯開,叼著煙抬起腳就把衝的最兇那人一腳踹飛了,然後,他淡定的左右開弓,一手抓住一個人,把他倆狠狠一撞,那兩人瞬間暈頭轉向,退出了多遠。


    阿強拿著煙,半眯著眼睛說:“誰他媽今晚敢攔老子兄弟的路,老子打斷他的狗腿!”說完就跟我說讓我快走,這兒有他罩著呢。


    我卻沒動,我固然想去追張恆,但對方來勢洶洶,雙拳難敵四手,我怎麽能讓阿強獨自麵對呢?阿強問我還杵著幹啥,我衝他笑了笑,說:“恆子是我兄弟,可你也是我兄弟,好兄弟怎麽可能讓你一個人犯險?”


    我說話時,周圍已經圍了一圈人,那些人中間,一個人戴著鴨舌帽和口罩,高冷的站在那,我看不清他的臉,隻是覺得他的身形很熟悉。


    他冷冷的說:“王陽,你想走也走不了。”


    這個聲音……是劉鑫!沒想到真的是他,隻是他為啥要呆在這個小地方?對他而言,難道這裏比京都還要好嗎?


    我皺眉看著劉鑫,說真是冤家路窄,不過他放心,我也沒打算走。劉鑫冷冷的說我不過是學了點三腳貓的功夫,竟然也敢在這裝逼,真是個笑話。今晚他就讓我知道,我就算再怎麽努力,終究隻是一條臭蟲。


    他說完,其他人都在那笑我,我緊緊攥著拳頭,說劉鑫,我當初就不該隻毀掉你的臉,應該把你的嗓子也毀掉,省的你整天裝逼。


    劉鑫瞬間憤怒的吼道:“王陽!”吼完,他立刻下令,讓那些人上來圍著阿強,而他來到我的麵前,說:“今晚就讓我親自教訓教訓你!”


    劉鑫說完,一個欺身而上就抓住我的胳膊,要把我胳膊折彎,同時腿伸過來,要頂我的後腰。這動作我太熟悉了,因為這是我學習的格鬥技能,沒想到劉鑫也會。


    這個念頭剛轉彎,我就迅速抬起腿朝他的腿撞去,同時一拉胳膊,另一隻手扼住他的手腕,他瞬間躬下身子,順勢朝我的懷裏撞去,我往後退了一步,鬆開他的手腕,轉而抱住他的頭,誰知道他正是在等這一刻,一個騰空翻就直接掙脫了我,而且還踹了我的胸口一腳。


    我後退幾步,他則穩穩站立,嘲諷的說看來我也就這樣,說完他就再次朝我撲來,這一次他的動作特別的快,要不是我反應敏捷的話,我早就已經被他幹翻在地了。


    我後背驚出一層冷汗。原以為我強化了自己,這裏我完全可以橫著走了,沒醒到劉鑫壓根不給我這種機會,他依然是那麽的強大,不光自己厲害,還有一批頂頂厲害的兄弟。


    躲過一波劉鑫的攻擊,我看到阿強被那幾個人圍攻著,有了準備的他們這次並沒被阿強輕而易舉的打退,反而利用完美的合作,打的阿強無法突破重圍。


    一個走神的時間,我突然被劉鑫腳下一絆,撂倒在地,隨即,他勒住我的脖子,坐在我的身上,一邊抱拳猛砸我的頭,一邊貼著我的耳朵嘶吼道:“不要以為那兩個老頭簽下什麽狗屁賭約,我就會放過你,誰也不能阻攔我報仇,哪怕是那個權勢滔天的人!”


    我感覺頭都要被他給砸暈了,腦子裏渾渾噩噩的,問他什麽賭約,什麽老頭,他沒理我,繼續瘋狂的揍我。我怒了,狂吼一聲,抓起不遠處的一塊小石子就朝他的臉砸去。


    劉鑫下意識的往後躲,壓在我身上的重量瞬間減輕了不少,我立刻猛地從地上爬起來,而他倒在了地上,我衝上去用同樣的方法扼住他的脖子,一把拿掉他的帽子,他大喊了一聲“不”,聲音都變了,而映入我眼前的一幕也讓我震驚無比。


    雖然早就知道劉鑫毀容了,可親眼看到,我還是會害怕。隻見他的半個頭皮都是可怕的傷疤,傷疤一直延伸到他的臉上,他露出來的部分,隻有一隻眼睛是完好的,其他地方全是疤,而另一隻眼睛更加恐怖,眼球是白色的,眼皮也被撐得大大的,看上一眼,就得讓人做一輩子的噩夢。


    四周傳來一陣尖叫聲,圍觀的人都被嚇得不輕,我因為愣在那,再次被劉鑫推開,他奪過帽子戴好,瘋狂的把我撲倒在地,掐著我的脖子說:“我殺了你!”


    我瞬間喘不過氣來,阿強喊著我的名字,想來幫我,卻無暇顧忌我,正在我以為自己要被掐死的時候,一塊板磚突然狠狠砸在了劉鑫的頭上,我抬起頭,就看到張恆怒氣衝衝的拿著板磚,喊道:“不準動老子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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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話,讓我瞬間熱淚盈眶。


    這一刻我意識到,我的兄弟他也許變了,他不再張揚,不再愛笑,他開始計較拉麵,開始羨慕別人抽的好煙,歲月磨平了他所有的棱角,生活奪去了他所有的光彩,可他還是我的那個,願意為了我操起磚頭,與別人為敵,誓死也要保護我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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