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片刻,沐笙推開櫃門一角,朝外望去。


    傅雲深坐在大班桌前,女人遞上畫卷,稍退兩步。


    傅雲深將畫鋪在桌台上,低下視線。


    旗袍女人說,“畫還算保存完好,就是缺了個角,我會找人修複。”


    傅雲深沒有抬眼,目光一直凝在畫上,忽然抬手,用指腹一寸寸撫上去,從山茶花的枝幹到葉瓣,再到清澈的溪流…


    “您還是沒忘記。”旗袍女人盯著傅雲深輕撫畫卷,眼底含著複雜情緒。


    聞言,傅雲深好看的眉稍不著痕跡皺了皺,指腹停在清粉的花瓣上。


    昏暗的衣櫃內,沐笙盯著外麵那幕,心裏閃過一絲疑惑,傅雲深難道認識這作畫的人?


    畫被傅雲深細細卷了起來。


    旗袍女人遞去手機屏,“那人已經處理掉了。”


    傅雲深淡淡掃一眼視頻,緩聲道,“沒你的事了,出去吧。”


    旗袍女人離開了酒店房間。


    大班桌離沐笙近,沐笙看清手機屏上播放的內容,驚恐的瞪大雙眼。


    畫麵裏,兩個高大的黑衣男人架著一個全身被麻繩捆綁的矮個子男人,到了一處河岸邊,矮個子男人被扔了下去,幾頭鱷魚從水裏竄出,瘋咬了下去,河麵頓時飄滿血腥。


    這條鱷魚河,沐笙昨天才看到過。


    沐笙的目光從手機屏移到傅雲深的臉上,他很平靜的關掉視頻,神色淡淡,仿佛發生了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葉羽的話迴響在耳邊,“傅雲深是吃黑的,他的手沾過血腥,可沒你想的那麽簡單。”


    沐笙心髒迅速跳動,看到傅雲深從大班椅站起來,連忙往衣櫃角落縮去。


    傅雲深走進浴室洗澡。


    沐笙推開衣櫃門,迅速逃出房間。


    *


    晚飯後,沐笙接到葉羽的電話。


    在酒店門口攔下計程車,沐笙趕到了湄街,附近是落水河,河麵停著船。


    葉羽站在湄街邊朝沐笙招手。


    沐笙朝她走了過去,“槍傷好點了嗎?”


    葉羽朝邊上的玉石鋪指去,“你別管我,傅明宇就在裏麵,給那個女人挑玉石項鏈。”


    燈光明亮的玉石鋪內,傅明宇正在給那個叫娜娜的女人戴項鏈。


    片刻後,兩人從玉石鋪走出來。


    又在湄街逛了一圈,走去碼頭。


    沐笙和葉羽跟了上去。


    傅明宇摟著娜娜坐上一條船。


    在另一艘船上,葉羽從衣服口袋摸出一把小巧的手槍,裏麵有子彈,“你收好,防身用。”


    沐笙接過槍。


    船在河麵行駛五分鍾後,到達對麵河岸邊。


    有輛黑車開過來,傅明宇帶著那女人上車。


    攔下一輛計程車,沐笙跟葉羽追了上去。


    在車上,葉羽說,“傅明宇今晚有行動,前麵就是紅房子倉庫區,那裏山多,容易藏身,警察不容易找到。”


    跟著前麵那輛黑車行駛,山路崎嶇,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了下來,郊區到處漆黑,看不到城市的光線。


    在一處山林入口處,司機忽然就停下車,“裏麵山林多,路太難走了,我不進去了,送你們到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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