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笙盯著眼前的高牆電網,想起一些陳年舊事,那年她母親薑雪寧在監獄抑鬱症自殺,沐笙從孤兒院跑出來,她沒有看到薑雪寧的屍體,卻望著那座監獄傷心絕望,下著暴雨,才九歲的她站在高牆外哭了一整夜,後來哭暈了過去。


    沐笙也不知道怎麽走進這座監獄,內心難以平靜,腦子很混亂,直到看到傅湘的臉。


    傅湘跑過來,“雲深你終於來了,你一定要救救海輝,他下個月馬上就要出獄了,要是他還坐個十年八年,我一定會瘋掉。”


    傅雲深問,“到底出什麽事了?”


    傅湘一臉焦慮,“海輝今天早上在食堂跟人打架了,他把人給打殘廢了,對方家屬說要告他,我已經看過監控,是海輝先動的手,那人也沒還手,海輝也不知道哪弄來的酒,可能喝了兩杯,勁頭有點大,直接把那人打廢在地,雲深我知道你跟監獄長有些交情,上次還來過傅政的婚禮喝喜酒,這事你一定要幫幫我,我不能再讓海輝坐牢了,蕭蕭和炎炎已經沒有爸爸六年了。”


    傅雲深打了個電話。


    隨後,傅雲深去見監獄長了。


    差不多半小時,傅雲深從監獄長辦公室出來。


    顧湘連忙問道,“事情怎麽樣了?”


    傅雲深說,“這事我會處理,你先別急。”


    傅湘總算鬆口氣,他相信傅雲深,隻要他出麵,這事就能解決。


    過了會,傅雲深從監獄長辦公室出來,對傅湘說,“李海輝要見你。”


    沿著長長的昏暗走道,沐笙有些喘息困難,想到薑雪寧曾經在這樣的地方待過,她的心口就沒來由疼痛。


    捂住心髒,沐笙站在原地,深吸著氣。


    注意到沐笙蒼白的臉色,傅雲深蹙眉問,“怎麽了?”


    沐笙對他虛弱一笑,“我沒事。”


    三人進了會客室。


    隔著鐵欄,李海輝伸出一雙黝黑的手,傅湘連忙握住,“你在裏麵怎麽樣,還好嗎?”


    李海輝戴著耳麥,“我很好,不要操心了,今天的事我是衝動了點,你別為我擔心,事情一定會解決的。”


    “你怎麽解決,你現在有什麽能力解決,要不是我把雲深叫過來,我們連麵都見不到。”想到李海輝還是像以前那樣衝動,顧湘就生氣,“你做什麽事為什麽從來不考慮後果,你有沒有為我跟兩個孩子著想,你都坐了六年牢了,你是打算坐到我老死為止嗎?”


    李海輝沉默低頭。


    傅湘歎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也不想再說,雲深已經找過監獄長,他會去替你疏通關係,你要答應我,不準再犯事了。”


    李海輝把手放在玻璃隔板上,一副很愧疚的樣子,“我知道了老婆,我答應你,我會老實等到出獄,再也不會亂來了。”


    傅湘略顯欣慰,“希望你是真的知道錯了,別的話我也不想多說,時間也不早了,我先迴去了,下次我再來看你。”


    李海輝收迴手,看到那道一閃而過的舊疤,沐笙眼底劃過一圈漣漪。


    李海輝被帶離了會客室。


    從監獄出來後,沐笙還處於遊離狀態,腦子裏不斷閃過李海輝手臂上的刀疤,眨眼的功夫,她沒辦法看清楚。


    迴去的路上,沐笙暈車,傅雲深把車停在路邊。


    沐笙跑到路邊的草叢,蹲下來幹嘔,胃裏難受,就是吐不來。


    傅雲深點著根煙站在車邊,黑夜裏,斜過視線掃一眼沐笙,眉頭皺起,修長的手指間,星火明滅不定。


    沐笙站起來,一陣天旋地轉,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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