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邊上幾個女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梅梅道,“你小聲點,小心讓傅雲深聽到。”


    林如繼續笑,“怕什麽,他在那邊打電話,又不是千裏耳,怎麽能聽到。”


    江秦猛地在林如頭上敲了記,“給我悠著點,再笑把你送台上吃掉那盤。”


    林如痛得撇嘴,不敢再笑了。


    陸遲撫著下巴,“這老傅媳婦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還能表演什麽,這主持人怕是故意為難,成心給大家找點新鮮樂子。”


    江秦也道,“這小地方電視台不就是這樣,你沒看到那邊好幾台攝像頭,為了增長收視率也是費盡心機。”


    “老傅還在打電話?”陸遲問道。


    江秦往那頭看一眼,“還在打,都二十分鍾了,再不來,自己媳婦都要成笑柄了。”


    “還能怎麽,老傅不來,沐笙也會為這節目增長收視率做點貢獻,她不願意吃那盤石竹蟲,又不想表演,要是狼狽跑下來,還不得讓人報道幾句。”這些媒體的作為,陸遲了解十分透徹。


    江秦忽然有點同情,“這丫頭已經夠醜了,要是被人嘲笑一頓,怕是要受點打擊。”


    陸遲笑著眯了眯眼。


    台下一片騷動,都在盯著台上看,議論紛紛揚揚。


    主持人不打算輕易放沐笙下台,繼續問道,“小姐姐有什麽才藝都可以展示,別害羞。”


    “如果沒才藝,就吃一個石竹蟲吧,意思一下。”


    盯著那盤蟲,沐笙很是無奈,皺了皺眉,在現場掃視一圈,看到一個站在台前的年輕男人腰部別著支竹笛,忽然走過去,“我能借你的笛子用一下嗎?”


    那位年輕男人滿臉驚訝,“你會吹笛子?”


    “會一點。”沐笙對他淡淡一笑。


    沐笙伸手過去。


    年輕男人猶豫了下,最終把竹笛取下來遞給了沐笙。


    主持人也是吃驚道,“你要吹笛子?”


    沐笙盯著主持人,“有紙巾嗎?”


    主持人遞張紙巾給沐笙。


    沐笙仔細擦拭一遍竹笛,然後把紙巾扔進身旁的垃圾桶。


    數盞聚光燈投照在沐笙身上,台下的人擁擠在一起,一律盯著台上握著長笛的沐笙。


    沐笙把笛子放在嘴邊,纖長的睫毛輕掀,吹起一道空靈悅耳的笛音,這聲笛音才起,台下就躁動起來。


    笛音蓋過那些嘈雜的聲響,仿佛山澗流水,又似清風拂麵,令人充滿無限美感的想象,一曲古風畫中仙幾乎叫醒了所有人的耳朵。


    聽到驟然響起的笛音,傅雲深側頭,一雙清湛的雙眼望向台上吹笛的沐笙,皎潔的月光下,女孩吹笛的畫麵似曾相識,傅雲深眸色漸深。


    優美的笛音入耳,89桌所有人都處在一種驚豔又震驚的情緒裏。


    江秦驚訝道,“有句話叫什麽來著,深藏不露,還是真人不露像!”


    陸遲嘴角勾些一抹邪魅的弧度,“這技術挺溜,比我上次到國家劇院聽到宋丹吹的笛子還有水準,要是沒個七八年功力,還吹不出這種效果。”


    徐京琛也讚賞道,“我也聽過宋丹現場竹笛演奏,的確好聽,老傅媳婦吹出了不一樣的韻味。”


    林如一副傻了的表情盯著吹笛的沐笙,“不是吧,這醜女人竟然會吹笛子,還吹得這麽好聽,我怎麽一點都沒看出來。”


    “她能嫁給傅雲深,自然有她特別的地方,不能以貌取人。”蘇倩西道。


    梅梅也是一臉難以置信,忍不住驚歎,“她真的吹得好好,比原音都好聽。”


    聽到幾個女人都在誇沐笙,陸雲瑤翻白眼,“都是些沒見過世麵的,有什麽好聽,也不過就是初級水準,隻有你們這些音樂白癡才會覺得好聽。”


    陸遲扔了個冷眼過來,“把嘴巴閉上有這麽難?”


    “哥...”陸雲瑤撒嬌。


    陸遲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一雙好看的桃花眼閉了閉,又緩緩睜開,“明天早上我會讓老布送你迴京市,你迴去就把東西收拾好,不要再跟我廢話,我不想聽。”


    陸雲瑤臉黑:“......”


    陸遲懶得再理她,點燃一根煙,望向了別處。


    畫中仙是名曲,有過各種版本,卻唯獨沒有人用過竹笛吹奏出來,沐笙的吹奏入了耳,也入了心,一雙雙眼睛的注視下,沐笙以悠長清靈的尾音結束,放下了竹笛。


    熱烈的掌聲頓時此起彼伏。


    結束後,沐笙把竹笛還給那個年輕男人,然後緩步走下台,依然有無數道目光追隨她。


    沐笙迴到了89號桌。


    傅雲深走來入座。


    夏夜的微風拂過來,沐笙嗅到傅雲深身上清冽的煙草清香,她微側著頭,盯著傅雲深俊削的側臉,“今晚有流星雨,這裏有地勢比較高的地方嗎?我想去看。”


    傅雲深淡淡迴,“我帶你去。”


    沐笙一臉吃驚,這人居然主動提出帶她看流星雨,要不是晚上,她還真以為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江秦問,“嫂子你學過聲樂?”


    沐笙搖頭,“沒學過。”


    “難道是無師自通?”江秦自己是個音癡,一直對那種有音樂才能的人有好感,忍不住就多問幾句。


    沐笙很淡定地說,“我小時候就對音樂比較敏感,自己沒事就喜歡瞎折騰,久了就摸出點門道來了。”


    “噢,原來如此。”


    那邊男人把竹笛別在腰部,不由得朝沐笙驚奇地望了一眼。


    他這竹笛用舊了,很不好發聲,可是被這女孩吹出了天籟般的音樂,簡直不可思議。


    沐笙正好撞上那男人打量的目光。


    很快就收迴視線,沐笙嘴角不易察覺地彎了彎。


    這點技術,倒難不到她。


    江秦還在她耳邊說,“那你一定不知道老傅會彈鋼琴,他彈琴也是一級棒,改天你纏著他給你露一手。”


    沐笙想起那次在慕園琴室的畫麵,她看到傅雲深用手指劃過琴鍵,他生了雙天生會彈鋼琴的手,骨節分明,修長白皙,按在琴鍵上很有美感。


    沐笙問傅雲深,“下次我能聽你彈鋼琴嗎?”


    “不能。”傅雲深迴得斬釘截鐵。


    沐笙:“小氣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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