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笙把手機還了過去,手機還亮著屏。


    傅雲深掃一眼微信頭像,極輕地皺了下眉,接過手機,長腿朝階梯邁了上去。


    見他不搭理自己,沐笙扁扁嘴,沒再問了。


    雲淑生著張福氣圓潤的臉,彎彎的柳葉眉,笑起來眼角露出幾道柔軟的細紋。


    雲淑見到了兩人,看向沐笙,“這位是...?”


    沐笙喊道,“媽,我叫沐笙。”


    雲淑怔住了!


    “媽,送一袋雞蛋給您吃,我先放這,你待會記得拿。”被雲淑一直盯著看,沐笙索性把那袋雞蛋遞過去,本來就是要送給她的。


    沐笙坐去傅雲深邊上,安安靜靜喝茶。


    雲淑抿了口茶,把茶杯擱到一邊,淡淡開口,“天氣預報說,今天晚上有場大雨要下,現在天色也不早了,你們今晚就在山上住下吧。”


    沐笙從窗戶望出去,天空果然被烏雲遮住了,真有場雨要下。


    過了片刻,雲淑忽然起身,“既然留你們在這吃飯,我去叫廚房多炒幾個菜。”


    雲淑步伐匆忙的出去了。


    雲淑走後,沐笙苦惱著一張臉,“糟了,媽好像不太喜歡我,我該怎麽辦才好呢?”


    “......”


    沒聽到旁邊人出聲,沐笙歪著腦袋望去,看到傅雲深正盯著她,“給你個建議。”


    沐笙:“什麽?”


    “以後去演戲。”


    沐笙:“......”


    “演技不錯。”


    放下茶杯,傅雲深起身出去了。


    *


    晚飯是在寺廟的一個廳堂,五道素菜,一道素湯,不見魚肉。


    吃飯間,雲淑說,“已經為你們準備了一間房,我鋪好了床,洗漱用品放在桌上了,洗澡要到澡堂去洗。”


    沐笙夾菜的筷子停了下,“謝謝媽。”


    雲淑隻淡笑了下。


    外麵開始下起淅淅瀝瀝的雨水,天空偶爾閃過幾道雷鳴。


    這頓飯吃完,雲淑把沐笙帶到一間房內,“晚上記得關好門窗,山上風大,尤其是晚上,容易著涼感冒。”


    雲淑說完就出去了。


    沐笙打量這間古樸的房間,看到一枝白梨花從窗外探進房內,沁香襲人。


    寺廟的屋簷下,傅雲深點了根煙,頭頂雨水滴滴答答地落在青瓦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沐笙站在房門口的屋簷下,把手伸到雨水中,感受雨滴落在掌心的沁涼感。


    她微微仰頭,望著天空晶瑩滴落的雨珠,眉心不自覺舒展開來。


    隔著雨幕,傅雲深從青煙嫋嫋的霧氣裏望著那頭的沐笙,眸光沉靜,停了良久,眼底忽有細碎的光一劃而過。


    挪走視線,傅雲深幾不可查皺了下眉心,轉身離開了屋簷下。


    深夜,傅雲深推開房門,昏暗的燈下,沐笙趴在床上睡著了,衣服鞋子也沒脫,睡相隨便又不雅觀。


    傅雲深拉開一把椅子坐下,抱著雙臂,交疊著修長的腿,閉了眼睛。


    *


    清早,沐笙被寺廟的晨鍾和空靈的鳥叫聲吵醒。


    從床上爬起來,沐笙朝窗外望一眼,看到傅雲深站在那顆龐大的銀杏樹下,天邊浮現淡淡的朝霞。


    拿著洗漱用品,沐笙走去水龍頭,含一口山泉水到嘴裏,涼進了牙縫裏。


    一個穿著僧袍的小師傅走來,“施主,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您洗漱好後,請過來大堂用膳。”


    沐笙過去的時候,雲淑和傅雲深都坐在了餐桌上。


    桌上是饅頭包子和白粥,不見一絲油水。


    早餐後,沐笙到了佛堂虔誠拜了拜,然後在寺廟附近到處轉轉,看到傅雲深站在後院的櫻花樹林中,望著遠處鬱鬱蔥蔥的山巒,手指間是一根燃了半截的香煙。


    沐笙走過去,站在傅雲深身後,伸手推搖了一把頭頂的櫻花樹,花瓣紛紛墜落,傅雲深在花雨裏迴頭,沐笙朝她調皮的笑了起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鏡片後的雙眼仿佛閃著星光,一張醜陋的臉也遮不住般驚豔。


    傅雲深望著這張臉,皺了下眉,煙頭掉落在地,伸手一把抓緊沐笙的手腕,逼了過去,啞著聲音問,“你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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