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暗喜,拿著一身衣服走出來:“阿柳快來試試。”


    肖母早早為文柳做了一身衣服,文柳挑挑眉。


    “劉姨知道我的身量?”


    肖母笑道:“祝豐節的時候我見過你,我一看就知道你穿這麽大的衣服。”


    文柳咂舌。


    她也太厲害,看一眼就能做出來,放在現代,也是個厲害的裁縫。


    文柳不好意思接過。


    “你經常讓阿垣帶吃的迴來,我們也沒有什麽合適的迴禮。”


    “不過是一身衣服,你可別嫌棄我的手藝差。”


    文柳不好再拒絕,接過新衣。


    “謝謝劉姨。”


    文柳不會做針線,家裏的衣服都是阿娘縫製。


    肖母做得是一整套,裙襦。


    綠色上衫紅黃間裙,還有一件月色披帛。


    “快穿上看看。”


    文柳穿越到現在,還沒有穿過裙子。


    這是她在敬國第一件裙裝。


    文柳穿著新衣出來,平日的雙丸子頭,梳成雙螺髻。


    眉間還被肖母畫上了一朵花鈿。


    肩上披帛不時掉下來,令文柳有些不自在。


    這衣裙雖然好看,但不適合幹活。


    “好看極了。”


    肖母滿意的點頭,這就是她夢想的女兒樣子。


    季月娘心中感慨,阿柳長大了,是個大姑娘。


    兩位母親十分滿意,文州和肖垣皺起眉頭。


    肖垣不解,“阿娘,你給阿柳的臉都畫花了,還沒有平時好看。”


    “這樣打扮的阿柳,和街上那些姑娘有什麽區別?”


    文柳穿褲裝就很好,幹嘛要穿裙子。


    一點都不方便,還怎麽爬樹。


    肖垣把心裏的疑問問出,肖母哽住。


    這兒子不娶妻也好,省得禍害人。


    文柳也不高興。


    她看出來肖母的意思,是想把她和肖垣湊在一起。


    “爹爹說得對,我這衣服我還是換下來。”


    看到阿柳臉色不對,季月娘也不敢吭聲。


    “阿娘,我不想嫁人,你也不要允諾任何事。”


    文柳第一次對季月娘說出冷冰冰的話。


    季月娘心裏惴惴不安。


    “可女子總要嫁人的。”


    “那是她們不是我。”


    就算是成親,為什麽不是她娶,而是她嫁?


    季月娘知道女兒不是胡說。


    笑著打圓場。


    “素娟姐姐的手藝極好,有空教教我。”


    “不過,咱們還是先做正事。”


    肖母狠狠瞪兒子一眼,“來來來,我都安排好了。”


    肖家的廚房比文柳家大不少。


    興許肖母是廚娘的原因,她家的廚房和別家也不同。


    她家的灶台有三個,還有一個長長的案台。


    案台收拾得幹淨整潔,房梁上還掛著醃製的野豬肉。


    三個灶台有兩個鐵鍋,都刷得幹淨。


    在爐灶邊,還有三個板凳。


    一看就是為了文柳一家準備的。


    “素娟姐,你這廚房真不錯。看著就舒服。”


    季月娘一看就喜歡,“月姨,井水我都打好了。”


    肖垣掀開缸蓋,兩個大缸裏都是井水。


    文柳也不耽誤時間,“既然有兩個鍋,可以同時進行。”


    看到井水倒入鍋裏,肖母激動,恨不得立刻再去打水。


    一桶桶井水倒入鐵鍋中,看著第三口閑置的爐灶。


    肖母隻覺得礙眼。


    “你在家,我去你舅舅家借鍋去。”


    肖母做事雷厲風行,不到一炷香,帶了一口大鍋迴來。


    三口鍋,一起煮鹽。


    熬製鹽的時間較長。


    文柳和季月娘這幾天都是一大早來,太陽落山的時候才走。


    肖垣有點失落,他為文柳收拾的屋子,文柳也沒住。


    看文柳離去的長長影子,肖垣惆悵。


    肖垣不解地問阿娘。


    “為什麽文柳走,我會不高興?我以前不是這樣的?”


    肖垣百思不得其解。


    肖母翻了個白眼,“自己想去,都要十四歲的人了。”


    “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和你爹都在一起了。”


    肖垣想了半夜,迴想爹娘曾經說過的話。


    肖垣與母親無話不談,他高興自己明白對文柳的心意。


    但又覺得自己這種感情是對他們之間情誼的褻瀆。


    肖垣很明白,文柳對自己當兄弟看。


    見到兒子為情苦惱的模樣,肖母並沒有什麽高興。


    文柳的話,她也聽到了。


    這姑娘一身反骨,兒子根本拿捏不住。


    看兒子上頭,肖母隻希望去了長安之後會把她忘記。


    “你急什麽,等我們從長安迴來至少要近一年的時間,尋到你爹再說。”


    “咱們多打水,多製鹽,等錢夠了,我們就去找爹。”


    “讓爹快迴來。”


    肖垣高興又激動,到時候爹娘都在,自己娶到心上人。


    看著兒子的模樣,肖母勉強地笑了笑。


    少年人最容易動心,也最容易忘情。


    “不愧是你爹的兒子。當初,他爹也是先動心的。”


    想到丈夫,肖母臉上的笑容凝固,惆悵地看著窗外的月光。


    丈夫三年沒有音訊,村裏流言紛飛。


    她始終相信,丈夫對自己的心意。


    不知何時,自己才能與他見到。


    “娘,等有了錢,我們就去找爹。”


    肖垣握緊阿娘的手,兒子的話驅散了肖母的哀傷。


    母子相視一笑。


    “那你明天多去砍柴,三口鍋真費材。”


    文柳五人,每天能熬製三鍋。


    每鍋的出鹽量比之前文柳做實驗的時候高,能有一鍋井水能熬出十一斤鹽。


    連幹了八天,製出兩百多斤的鹽後,文柳實在熬不動了。


    不僅文柳,所有人都幹不動。


    肖母沒想到這家人這麽能幹,都不帶歇的。


    文州和肖垣每天都在不停地打水,那口井到最後出水量比開始少了許多。


    含鹽量越來越高,尤其是最後兩天的井水。


    味道比之前鹹不少。


    製出的兩百多斤鹽,文柳與肖垣商量好後,兩家一人一半鹽。


    文柳還製作了一批粗糙的鹽,看著和官鹽很像。


    製作方法比細鹽工序要少。


    粗略也有百十斤。


    粗鹽賣相比不上官鹽,除了口感有點苦,食用沒有問題。


    “阿柳,我送你。”


    肖垣依依不舍,他已經習慣了文柳在他家的日子。


    “走開。”


    文州扯開肖垣,他看這小子,越看越煩。


    “阿柳,隨時來我家玩。”


    等到文柳離開,肖垣興衝衝地對肖母說。


    “阿娘,別睡,咱們去賣鹽。”


    累得不行的肖母:“...真是心疼為娘的好兒子。”


    到了竹林,一家人都累得睜不開眼。


    文柳的黑眼圈都熬了出來,渾身上下筋疲力盡。


    “阿娘我要好好睡一天,明天誰都別叫我。”


    “行,咱們都好好休息。”


    季月娘沒想過製鹽會這麽累,不停地打水、拾柴火、熬鹽、提純。


    “難怪官鹽這麽貴,這也太麻煩了,咱們這麽多天才有這些。”


    一百斤的鹽足夠他們用好久,季月娘可不想再製鹽。


    命都快搭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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