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亮後。


    薑福如同以往一樣起床,身上還是挺疼的,但是已經能自己動了。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


    以前每天早上的時候,他的身體都會很激動,可今天怎麽沒感覺?


    此時,薑福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於是伸出手到褲兜裏麵,動作了一會兒。


    然後,他絕望地發現,他的身體,依舊沒有一丁點兒的反應。


    不可能的,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


    就算受傷了,但是他很肯定,他昨天根本就沒有傷到這裏。


    為什麽、為什麽就突然不行了?


    “媽!媽!你快來!”他衝著外麵吼道,


    那聲音就像是過年殺的豬一樣,撕心裂肺,還帶著剛剛醒過來的沙啞。


    正好薑老頭送早餐過來,和薑老太一起走進了病房。


    “怎麽了?福兒?”


    薑老太發現,薑福的手還在褲兜裏麵,趕緊走過去,拉住他的手。


    “福兒,你大早上的幹什麽?這裏是醫院,你身體還沒好呢。”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心裏還是想著要盡早給福兒找一個婆娘了。


    每天自己解決,對身體也不好。


    然而,薑福的手依舊在動,最後嘴唇顫抖,哭著頹然道:“我好像廢了!”


    醫生檢查過後,也搖了搖頭。


    “雖不知道病因,但是這位病人,的確喪失了男性功能。”


    說話的醫生是個男醫生,他認得薑家一家人。


    或者說在這個小鎮上,大家夥其實大部分都相互認識。


    他知道薑福昨天被桌子壓了,受了外傷,來醫院那時候,也沒有檢查到這個東西能不能用。


    但是此時一檢查,居然真的已經不行了。


    醫生心裏暗自嘖嘖了兩聲。


    這得是多倒黴,才能遇到這樣的事情呀!


    “不可能,怎麽可能!我兒子明明之前還好好的。”


    薑老太第一個受不了,直接尖叫。


    然後惡狠狠地盯著醫生。走上前去拉扯他的衣服。


    “是不是你們醫院做了什麽?!我兒子來醫院之前都還是好好的,現在為什麽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你們醫院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薑老頭身為男人,更是感同身處,也惡狠狠地道:“沒錯,這件事情你們醫院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把我兒子治好,否則的話我們都不會放過你們的!”


    醫生並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


    醫院鬧事的病人,以及病人家屬屢見不鮮。


    但是薑老太和薑老頭兩個人聯手上來,他還是有些招架不住好。


    好在這病房裏麵動靜鬧得大了,門口有聽到動靜的同事打開了門,見狀趕緊上前幫了一把手,將薑老太和薑老頭拉扯開了。


    薑老太還在吼,此時病房門大開著,但是薑老太被刺激了,還在吼,


    “我兒子為什麽突然就成了廢人?一定是你們醫院的原因,你們不是給我兒子用了什麽不該用的藥?”


    薑老太受不了自己的寶貝貝兒子突然變成了一個廢人,此時情緒激動之下,居然腦袋靈光一閃,


    “對了對了,昨天晚上來了一個醫生,給我兒子吊瓶裏麵加了什麽東西,對!一定是那個東西?!”


    薑老太像是拿到了尚方寶劍,語氣更加的尖銳刻薄,吵得天花板仿佛都要翻過去了。


    “今天你們不把我兒子治好,我每天都來鬧!”


    薑福想要製止薑老太大吼大叫。


    他還不想讓別人知道他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可是他也被刺激的不輕,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等到能夠說出話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這裏畢竟是七十年代的醫院,而且現在隔音都不好,門大開著門口,路過的人也都聽到了這些話!


    其他男醫生,以及門口聚集看熱鬧的人,都往薑福某一處瞟。


    “什麽?這人不行了,變成廢人了,怎麽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人也太倒黴了吧。”


    “天呐,身為一個男人居然不行,嘖嘖。那和女人不能生孩子有什麽區別。”


    “我認識他,他好像是一個公交車司機,聽說還沒有娶媳婦呢,這下哪家姑娘會嫁給他?!要打一輩子光棍了。”


    “不會之前就不行,現在突然鬧起來,想要訛詐一筆吧。”


    “還真有可能,這個老太婆我認識,是青竹公社下竹村的人,出了名的不好惹。”


    “……”


    眾人議論紛紛,指指點點,眼神還不斷的瞟過來。


    薑福隻覺得眼前一黑。


    而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這時候,門口走進來一個人。


    “喲?我剛才還以為我聽錯了,沒想到真的是薑老太你呀,剛才我是不是聽錯了?你說薑福不行了,成了廢物了,這是咋迴事了?”


    薑福看到來人,眼前更是黑雲壓頂。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住在他們隔壁的房老太。


    房老太這人,是說不出的嘴碎。


    就連薑老太也壓製不住。


    此時被她聽到了,那麽之後……


    薑福想到之後,所有人都會知道他成了廢物的事情,這下子真的就直接暈了過去!


    *


    “我跟你們說,當時那場景實在是太搞笑了,那薑老太嚷嚷得老大聲了,後麵反應過來,還想讓其他人不要去說這件事。


    怎麽可能不說,這件事情整個寧城鎮的人都知道,就算不認識薑老太,也知道有一個叫薑福的男人成廢物了。


    現在好了,所有人都知道老薑家的事兒,真的是笑死我了。”


    房老太坐在下竹村村口的那棵大樹下,繪聲繪色的跟大家講那天的事情。


    那天她會出現在醫院,完全是因為她兒媳婦最近沒胃口,又總想吐,看樣子像是懷了。


    她便親自帶著兒媳婦去醫院檢查。


    對於這可能是她擁有的第一個孫子,哪怕吝嗇如房老太。也是不吝嗇上醫院的錢。


    不僅如此,她早就已經做好決定了,以後他兒媳婦鍾茜生產的時候,也得去醫院生,絕對不能夠讓她在家裏麵生產。


    蘇蘇可是說了,在家裏生產,非常危險,容易一屍兩命呢。


    雖然他們這一輩人,生產都是在家裏,當然是聽蘇蘇的,總沒錯。


    包括那天去醫院檢查,也是蘇蘇提議的。


    最終確定,她兒媳婦鍾倩真的已經懷孕了!


    不僅得了這個好消息,還正好撞見了房老太一家這麽一場大戲。


    這讓房老太樂嗬的,這大半個月都在說這件事情。


    “當時,薑福暈過去後,那醫生掐薑福人中,薑福醒過來之後。直接就和薑老太吵了起來,把薑老太給罵了一頓。


    哈哈哈,我還挺了理解薑福的,畢竟哪個男人願意讓別人知道自己是個廢物呢。


    哈哈哈,真的是笑死我了,薑老太也有今天呀!”


    不遠處,薑蘇蘇和白翠桃站著,聽著房老太的話。


    薑蘇蘇拉著白翠桃的手說:“這還隻是剛開始,你也不用擔心他攀咬你,沒有人會信他的話的。”


    白翠桃眼中含淚,隨即露出了這麽些天第一個笑容。


    似乎,真的還沒有走到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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