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幹媽”這裏一共有兩層,都是散台,樓下的散台,擺放了十二張方桌,中間兩排有八張桌,靠窗戶有四張桌,方桌有大有小,大的能坐六人,小的能坐四人。吧台的位置正對著門口,緊挨著上二樓的樓梯口處,在吧台左側是個透明的玻璃窗,能看到後廚師傅們的忙碌,玻璃窗有個大窗口可以從後廚往外送麵,窗口的下麵設有長桌,上麵擺放著幾盆各種口味的醬料及多種切好的配菜,任人挑選。


    雲劍進到一樓,見屋內的方桌幾乎坐滿了人,他看挨著門口的方桌隻有一個空位,就坐下來,對麵坐個女孩,身穿一條淺粉色的百褶連衣裙,看模樣也就二十多歲,很清秀,皮膚白皙,就是神色有點緊張,時不時地用眼睛瞄著麵館門口,好像很害怕的樣子。她坐在那捏著連衣裙的細腰帶,可能也是剛進來,她的桌前什麽也沒有。


    雲劍剛坐下,一個女服務員就拿著菜單走過來,很禮貌地問雲劍:“先生,您點點什麽?”


    雲劍抬頭,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女服務員,覺得很靚麗,一身黑藍色的短袖套裙,袖口和裙擺都有寸寬的粉色的稠緞鑲邊,頸項上打著粉色稠緞領結,頭發盤起,在腦後上方用粉稠繩結固定,黑絲美腿,腳穿黑色鑲邊的布鞋,看後,心裏特別有種舒服的感覺,很養眼。女服務員被他看得臉都有點紅了,忙問:“先生,有什麽不對嗎?”


    “哦,沒什麽,”雲劍被問得不好意思了,有了片刻的尷尬,“給我來大碗的牛肉麵吧。”


    雲劍剛點完麵,桌對麵的女孩就上下打量著他,之後,就對他說,“大哥,能給我點一碗麵嗎?我很餓,可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了。”女孩用乞求的目光看著雲劍。雲劍看了看女孩,又轉頭問女服務員,“牛肉麵多錢一碗?”他主要是擔心自己兜裏的錢不夠。


    “先生,牛肉麵七元一碗。”女服務員微笑地答道。


    雲劍聽後,心裏有數了,他知道自己要是點兩碗,錢還夠用。“那就再來一碗牛肉麵。”


    “好嘞!”女服務員退下。


    “謝謝,謝謝大哥!”女孩很是感激,連聲道謝。


    過了一會兒,窗口喊號,雲劍示意對麵的女孩一起去端麵。他們各自去窗口端了大碗牛肉麵,又選了伴醬和配菜。然後迴到座位上開始吃了起來。


    雲劍邊吃邊用眼睛的餘光看著對麵的女孩,隻見她狼吞虎咽,像好幾天沒有吃飯的樣子,那吃相完全顛覆了雲劍對女孩的認知。想這女孩可能遇到了什麽難事,可能真的餓壞了,


    雲劍見後,又到前台買了兩瓶礦泉水,遞給對麵的女孩,“哎,你慢點吃,這有水。”


    女孩吃完了,他抬頭看著雲劍,再次說了“謝謝大哥!”然後拿起桌上的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就喝了幾口,轉頭又看向門口。


    雲劍也吃完了,她一邊喝水,這邊問女孩,“你怎麽了,看樣子幾頓沒吃飯了,還很害怕的樣子,發生了什麽事?能告訴我嗎?”


    女孩又喝了一口水,見雲劍給她買牛肉麵,又給他買水,知道他是個好人,聽到他問自己,女孩沒有直接迴答,她對雲劍使個眼色,示意是到外邊再告訴他。


    於是,兩個人就走出了“老幹媽”,來到了一個街角處。


    見沒有人注意這裏,女孩就把身子向雲劍身邊靠了靠,抬頭看了看雲劍說道: “我知道大哥是好人,我也不瞞大哥了,我就把我的難處告訴你。我是農村的,我爸爸在外打工出現了事故造成下肢癱瘓,我媽媽有癲癇病,什麽活也幹不了,所以,我就得出來打工。我聽一個老鄉說市裏有個按摩會館招女工,我就來到市裏找到了她說的那個會館,就被那裏的人留下了,誰成想,這個會館在專門收留女人幹那事的,我不幹,他們就扣留了我的身份證和錢包,把我關在一間房子裏,外邊有人看守,他們還不給我飯吃,大哥,我都兩天沒吃飯了。”女孩說著就捂著臉抽泣起來。


    雲劍急忙安慰女孩,“別哭,別哭呀!”見女孩停止哭泣,雲劍就問她:“那你是怎麽跑過來的?”


    “我是慌稱要上廁所,趁他們沒注意才跑了出來,這不,我還怕他們追過來呢。”說完還左右看了看。


    聞言,在雲劍心裏由衷地生起了對女孩的同情心,他想,不光是自己有難處,還有人比他還難啊!


    雲劍看著女孩說:“那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說說,看我能不能幫到你。”


    女孩思考片刻,就說:“我想迴家,我家離這很遠,可我沒有錢買車票。”女孩雙手一攤,表示很無奈的樣子。


    “車票需要多少錢?”


    “得五十元。”


    雲劍心想,要是車票錢多他還真沒有,雲劍心裏都感到好笑,怎麽自己正好有五十元,多一分也沒有,真是老鄭遇老郝,正好。


    思至此,雲劍從褲兜裏掏出了五張十元麵額的紙幣遞給女孩,“你,拿去,買車票迴家吧!”


    女孩到雲劍給她錢,讓她買車票迴家,她連忙推脫,“不行,我不能要的,剛才,大哥都給我買飯了,還買水給我喝,我怎麽還能要你的錢呢,不能,不能,絕對不能要的。”


    “給你就拿著,我走了!”雲劍說完把錢扔給了她,然後轉身離開了。


    錢掉在了地上,女孩就從地上一一把錢撿起來,衝著雲劍喊了聲:“謝謝你大哥!”後者聽了心裏很欣慰。


    下午,雲劍兜裏一分錢也沒有了,他想迴家都沒有錢買票了,他隻好硬著頭皮去客運站,想去幫著搬運貨物臨時掙點辛苦錢。走到客運站,還好,正趕上那裏有搬運貨物,他就直接走過去,見有人在那裏搬運,他也加入其中。


    一個中年男子見有個男孩加進來搬運,就上前說道:“誰讓你來搬的?”


    雲劍聽後,笑著迴答說:“沒有人,是我自願搬的。”


    “那怎麽行,到時怎麽分報酬啊?”


    “那你就看著給唄,我無所謂。”雲劍笑著迴答。


    一小時後,幾輛車的貨都搬運完了,中年男子給了雲劍五十塊錢。


    雲劍對中年男子說:“大哥,不用給這麽多,我是自願幫你們忙的,給二十三十就行。”雲劍其實心裏很高興,他就想推脫一下。


    “拿著吧,這也是你的勞動所得。”


    “那就謝謝大哥了。”


    天快要黑下來了,雲劍就來到了客運站的售票處,正要排隊買票,就聽身後不遠處,傳來女孩的聲音,這聲音雲劍聽起來感到有點熟悉,他就轉身向身後望去。


    雲劍看到一個女孩正跟一個男人哭訴說:“大哥,我被騙了,身上一分錢也沒有了,我要迴家都沒有錢買車票了,您能不能幫幫我?”她懇求著對方,眼淚順著她漂亮的臉頰流下。


    雲劍仔細一看,這不是在“老幹媽抻麵館”吃牛肉麵的那個女孩嗎?他還給他買了牛肉麵和水,還給他五十元買車票迴家,怎麽,她還沒走?又在這裏跟別人要錢?完了,她是騙子,是專門騙男人錢的女騙子。


    思至此,雲劍快步來到女孩麵前,他一把抓住女孩的手臂,“好你個騙子,你在我麵前表現得那麽可憐,又是你被騙,又是你爸出事故,你媽有病,又是迴家沒路費,原來你是專門用這個來行騙啊!快把我的錢還給我!”


    雲劍的出現,令女孩沒有想到,她愣在哪,半天沒緩過神。等雲劍罵完,她連忙大聲喊到:“來人啊,這個男人耍流氓啦——”


    隨著女孩的喊聲,四周就有兩個小青年圍過來,他們不容分說對著雲劍就揮拳打來,雲劍根本沒有防備,一下子被打倒在地,然後兩人就開始拳打腳踢,雲劍別看個子高,不過身體還是單薄,他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隻能雙手抱頭,在地上倦曲著。這時,多虧客運站警察及時趕到,把打人的兩個小青年抓個正著,女孩見警察,正要逃脫,卻也被抓住手腕。他們都被帶到了客運站的警務室,雲劍也被帶到那裏。


    經過半小時的詢問,警察最後才雲劍告知了實情。


    原來女孩和打人的兩個小青年是一夥的,他們流竄在市內人多的地方,專騙外地來的男人,尤其是老實巴交的農村人,他們行騙的模式就是,借機搭訕,哭訴家境,博得同情,騙取錢財,如被識破,群起攻之。


    雲劍就被他們打的鼻青眼腫,後來,他知道那個女孩和兩個小青年都被送進了拘留所,這也是他們應得的報應,雲劍心裏這樣想的。


    警察把雲劍被騙的五十塊錢返給了他,並告訴他,這夥人,他們跟蹤了一段時間了,今天正好抓個現行。


    離開了客運站的警務室,雖然騙子得到了懲罰,但雲劍心裏還是覺得堵得慌,他有點可憐那個女孩了,好端端的女孩,為什麽當騙子?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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