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隱瞞,也沒有用的,窪田先生!”


    飯島勇敢站了出來,“你偷偷的把這裏的美術品拿出去販賣!而真中老板抓住了你的把柄,正在找你索要巨額賠償,不是嗎?”


    “啊啊啊啊……”窪田的兩隻眼睛張到了極限,眼球都要掉出來了,驚慌到閉不上嘴,不停發出無意義的聲音。


    “他說的是真的嗎?”


    這種表現,毫無疑問迴答了木暮警官的問題。


    窪田一邊後退一邊解釋,“可是……可是這件事跟兇殺案完全不相關啊!殺掉他的人並不是我呀!”


    “好了,我知道了。”木暮警官製止了窪田繼續進行無意義辯解,“等我的部下把凡人所使用的盔甲找出來的時候,一切就會真相大白了。”


    “木暮警官,我們找到了簽字用的原子筆。”


    現場勘查的警察首先找到的不是巨大的盔甲,而是錄像裏用來寫下罪犯名字的工具。


    這支筆非同尋常,上麵刻著“中世美術館”的logo,還有其他一些文字和圖案。


    “這支筆是我們美術館在今年成立五十周年紀念時發給員工的紀念品,隻要是員工都會有這樣一支筆的。”落河館長對這支特殊的原子筆進行了說明。


    “那麽,這支原子筆是誰的呢?”


    木暮警官按動原子筆,將筆尖打開,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在上麵畫了幾筆,“嗯,從字跡上看,顏色和粗細都與紙條證物上的一致。恐怕這就是被害者使用的那一支吧。”


    李秋生真想上去給木暮警官兩下子,什麽時候警察找到了物證,可以直接拿在手上寫著玩了……就算戴著手套也不行啊!


    再說了,窪田肯定不是兇手,他完全不在乎美術品和畫作,讓他模仿畫作殺人,分明是太看得起他了。


    對了,那支原子筆的筆尖是收起來的。真中老板寫完了絕筆,會把原子筆收起來嗎?不可能。


    “報告!木暮警官,我們在窪田先生的儲物櫃裏找到了作案用的盔甲!”


    兩名警察抬著一個巨大的包袱走進了地獄展廳,並將證據放在了木暮警官麵前。


    “哦,找到了是吧?”


    “不可能啊! 這怎麽可能啊!我什麽都不知道啊!我是冤枉的呀!”


    “證據確鑿,就不要辯駁了。”木暮警官用鷹一樣的眼神盯著窪田的反應,“沾滿血跡的盔甲和被害人臨死之前留下的紙條。那麽窪田先生,就跟我們迴警察局一趟吧。”


    “不是我啊,人不是我殺的呀!”窪田在戴上手銬的時候還在哀嚎。


    “對,我知道人不是你殺的,但是你盜賣美術品的案件,也是要跟我們迴警署進行調查的。”


    木暮警官突然打斷了窪田的哀嚎,轉身麵對落河館長,“館長,恐怕你也要跟我迴一趟警署了。那張寫著窪田的紙條上有用原子筆亂劃的痕跡,而且原子筆的筆芯是縮在裏麵的,這說明那張寫著窪田的紙條,根本就不是被害者寫的。”


    “呃!”


    落河館長的右眼眼皮跳了跳,發問道,“那為什麽真中老板要拿那張紙條呢?”


    “你以為這種拙劣的手法能將我們這些警察騙到嗎?”內海俊夫笑了笑,“因為是兇手叫他拿起來的呀?!我估計那穿著盔甲的兇手當時跟他說,「你把紙條拿起來看看,上麵寫著兇手的名字呢」。


    但是當他拿起紙條看的時候,就發現了紙條上寫的是窪田,並不是犯人的名字。於是,他撿起原子筆,想要改掉紙條上的字,但是寫不出來。所以他才想丟掉那支筆。這就是犯人設下的圈套呀。館長,你聽懂了嗎?”


    “我不太明白,木暮警官,你不能冤枉人的。”落河館長轉過臉去,完全不聽內海俊夫的話。


    “你是真的不明白,還說假裝不明白呀?事情很清楚的。


    現在我手裏這支能夠書寫的原子筆,並不是受害者使用的,而是兇手在現場替換掉的筆。既然說兇手替換了筆。


    那麽現場誰擁有那支真正的,受害人試圖使用的,不能書寫的原子筆,誰就是犯人了,對吧,落河館長?犯人就是你,對吧?”


    “啊。”落河館長頓了頓,“木暮警官,你說什麽我沒有聽清啊。”


    “那麽落河館長,兇案發生的時候,你在幹什麽?有不在場證明嗎?”內海俊夫問道。


    “喂,內海,這裏是我在負責,你作為嫌疑人,請後退到其他嫌疑人裏。”


    木暮警官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內海俊夫隻能表情窘迫了迴到了嫌疑人的隊伍,惹得來生三姐妹捂嘴猛笑。


    “那麽落河館長,今天下午四點半的時候,你在哪裏?有人能為你作證嗎?”


    木暮警官問道。


    “館長……”飯島、窪田以及美術館的工作人員全部都愣住了。


    “那時候,我正在等候與人會麵。他是披著人皮的惡魔,我覺得他已經無可救藥,我藏身於盔甲之中,然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像兩位警察說的一樣。”館長低著頭,沒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那麽當時的影像為什麽能順利的拍下來呢?你作為館長,肯定知道那裏有監控攝影機吧?”內海忍不住在人群裏問,“這是我最困惑的地方。”


    “是的。那不是個巧合。不論是攻擊方位,貼紙條、放原子筆的位置,都是反複計算練習過的。”落河館長自白道。


    “那麽,行走的盔甲就是您了!”來生愛震驚道。


    “或許你們會覺得我很愚蠢吧。這一切都是為了要除掉真中老板而做的,因為他是一個自私自利的魔鬼,要破壞這個神聖的美術館。因此,不論怎樣,我都要除掉這個惡魔。他休想從我手中,像奪走我親生孩子一樣,寶貝的美術品,還有隨便販賣作品的窪田。我也要一並給你懲罰。”落河館長笑了起來,老人的嘴角大大的上揚,看上去就像是小醜,但並不可笑,還有點恐怖。


    “落河館長,你自己也遭到了天罰,你覺得自己是畫裏的正義騎士嗎?這可跟畫裏的情景並不相同啊。”櫻木天真的問。


    “不,是一樣的。畫裏的惡魔雖然被正義的騎士殺死,但是騎士同樣也被惡魔之血汙染,成了墮落的騎士。唉,再怎麽說,我都是一名殺人犯,成了惡魔的化身。那些證據,都無法逃過正義之眼啊。”


    落河館長被警察帶走了,現場所有人員都被送進了警局做口供,中世美術館作為兇殺現場將被長時間封鎖。


    不過警方應該不會派人一直盯著犯罪現場。


    在警局,木暮警官非常照顧李秋生和櫻木花道,專門給他們安排了晚餐,還優先給他們做了筆錄。即便如此,等眾人做完口供離開警局的時候,也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在警局門口,來生淚開上皮卡,隻載了李秋生和櫻木。


    “小瞳,你跟俊夫帶著小愛打出租車迴去。我帶著他們去取貨。”


    櫻木在車上問道,“為什麽木暮警官對咱們這麽好呀?”


    “因為你認識木暮公延啊。”


    李秋生的迴答震驚了櫻木花道一秒鍾。他長大了嘴巴,“你是說,他說四眼的親爹?”


    “不一定是親爹,但是肯定是親戚,反正一定聽說過紅頭發的櫻木。對了,大姐,你看出來了吧?”


    “我沒看出來。”


    來生淚掏出一根七星女士香煙放進嘴裏,一邊開車一邊沉默。


    “看出來什麽?”


    櫻木一頭霧水。


    “看出來,這案子的蹊蹺。”


    李秋生直白的攤牌,“大姐,我勸你們別去取那幅畫,至少在美術館徹底換好老板之前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哦?李秋生同學,你好像知道了不少事情啊?”


    李秋生的一句話勾起了來生淚的興趣。


    她立刻減速,拐進了一條偏僻的小路,將車停下,“李秋生同學,你猜到了什麽?”


    “我猜到的東西太多了。”(你以為我沒看過貓眼三姐妹的漫畫嗎?)


    李秋生選擇直接攤牌,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似乎卷入一些不得了的陰謀,並且無意間成為了這些陰謀的見證者,給特定人士脫罪的工具。


    他不想這樣。


    這樣是有風險的!


    在日本這種千年封建國家,暴富幾乎是不可能的……街邊一家小賣部都有幾百年曆史,其階級固化程度遠超常人想象。而階級固化程度越高的地方,淌進混水所要承受的風險也就越大。


    在中彩票都可能要交保護費給黑幫的地方,夾在財團大戰中間,大約就等於是死刑?


    李秋生,他可不想有風險啊。


    如果他真的僅僅是一名無依無靠的中國少年,那他很可能在未來某一天,因為今天的事情被一輛泥頭車撞死在湘北高中門口的道路上。


    但他不是,他從剛剛經曆的案件中品出了一點點味道,並且順著這個味道,推理出了他自己想知道的答案。而他現在,想要用這個答案來換取生存的機會……罷了。


    表麵上,他要在這裏,賭上了自己的性命,另外還有櫻木花道的性命。


    實際上,如果他不在這裏攤牌,很可能未來,他和櫻木都有可能不明不白地被人幹掉……人家會以為他們跟貓眼三姐妹是一夥兒的。


    不行,這樣太危險了。


    “你知道中世美術館屬於哪家財團嗎?”


    來生淚聽到了這個問題,點了點頭,“問得好。我知道,現在屬於河野家。”


    河野家?


    櫻木花道絞盡腦汁,終於想起來,“好像縣裏很多產業都是這家人名下的,還有一些議員或是國家政要似乎也姓這個?但是這跟我們有什麽關係呢?”


    沒有人迴答櫻木的問題。


    李秋生提出了第二個問題。


    “那麽,你知道中世美術館之前屬於哪家財團嗎?”


    來生淚又點了點頭,開始笑了,“嗯,我也知道。之前,這家美術館屬於住友集團。”


    “是三井住友吧?”


    “對,是三井住友財團。”


    櫻木花道也跟著點了點頭,心想「這家我終於知道了,三井住友財團,那可是大財團了!銀行都是他們家的!」“這跟我們又有什麽關係呢?”


    李秋生問出了第三個問題,“那麽,給你提供消息,讓你們發出預告信的勢力屬於哪家財團,你搞清楚了嗎?”


    “不知道。我們從來不問,我們隻需要父親的作品。”來生淚搖了搖頭,“預告信是小瞳發出的。我當時並沒有完成應該有的調查,而且到現在也沒有找到是誰把消息傳過來的。但是預告信已經發出去了,剛才你也在,應該看到了內海那個笨蛋,已經把預告信的內容通知給木暮警官了。如果我們不按時犯案,那我們就有危險了,在這個行當裏,如果不能信守諾言,那就很難相信有人為你信守諾言,為你保密。”


    “我明白。所以,你們需要模仿犯。一群喜歡發預告信,但是從不作案的惡作劇少年、罪犯、或暴走族。具體什麽樣的,你隨便安排。”李秋生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隻要有人模仿他們貓眼大量去發預告信,再在被抓住、曝光,什麽十幾歲少年惡作劇之類的新聞一出現。貓眼三姐妹沒有履行諾言的事情,就不會有人提了。因為他們也不知道是不是把消息傳給了正確的人。


    “好主意。”來生淚兩眼一亮,調查抓捕仿冒自己的虛假敵人,是一個絕佳的拖延借口(能用好多次)。但她還要明知故問,“我們為什麽不能去拿那幅畫?那可是屬於我們的東西。”


    “私人美術館剛剛轉手,兩家財閥正在對賬。這場交易可能是三井住友財團有什麽困難需要合作,所以需要讓渡一些本地利益,也可能是三井住友財團單純需要一些錢。


    但不管交易是怎樣談的,


    很明顯,現在,河野家認為自己虧了,他們想要反悔,在用拆除,也就是曝光美術館真正價值(因為拆除需要估價)的辦法威脅三井財團,讓他們吐出更多的利益。


    他們以為自己買到的是關係、是權力,是政客的把柄和要挾他們的砝碼,沒想到買到的隻是一堆廢紙,沒有價值的廢紙。


    現在,不算錢財和權力,三井財團交出了館長,河野財團交出了真中……的命,窪田私自賣畫,帶來了美術館裏假畫提前暴露的風險,他的下場必然更加淒慘,你們三姐妹能交出什麽?


    更何況你們隻是被人家選定的,用來平賬的工具罷了。”


    李秋生接著說,“你們預告說你們就偷走一幅畫,美術館卻可以把所有的假藝術品都算在你們頭上。


    這很正常。


    日本經濟泡沫了五十年,去年(90年)的大股災洗牌了部分地方勢力,權力交接必然帶來賬目盤點。美術館早就用假畫抵押給銀行換來了巨額貸款,或是作為投資成為家族的資產上了保險,如果被暴作假,價值要大貶值,那大筆虧空需要解釋。


    而你們就是借口。


    這兩年開始,不停有私人美術館、家族博物館、財團藝術館與你們合作,替你們揚名,幫你們在警察眼皮底下偷走預定的畫作吧?”


    “沒錯。”來生淚聽著聽著,嚴肅了下來,他發現自己麵前的高中生,顯然知道的事情,比她在十分鍾前猜測得最多,還要再多上十倍不止。


    “他們隻需要一個借口,用來解釋為什麽畫作變成假的、貶值了,為什麽保險公司要出錢賠付給他們,補足他們多年來進行賄賂、貪汙、逃稅、洗錢留下的虧空。


    但你們也要承擔因果,就跟今天案件裏「天罰」裏的正義騎士一樣。


    你們似乎在追尋父親的道路,同時揚名立萬,但你們也逐漸墮落,成為無數賬目的背鍋俠,成為不可能被逮捕的罪犯,當你們身上的罪惡到達一定數量後,最終就會成為當場被擊斃的危險嫌疑人。”


    李秋生繼續分析道。


    “這麽說,來生三姐妹,好像都是偷藝術品的小偷啊?”


    櫻木花道好像聽出點內容了。


    “這麽說,我們應該金盆洗手?”


    “是的,在一切還沒有太晚之前。”李秋生點了點頭,“今天這案子,很明顯,不是落河館長做的,但是他心甘情願去頂罪。”


    “啊?怎麽會?落河館長不是認罪了嗎?”櫻木花道還以為自己見證了一場精彩的推理,看到了一個兇殺案的完美偵破……


    “一個人隻要認罪了,他就是兇手嗎?”李秋生的問話很靈魂……


    “但是物證……”櫻木還想爭執。


    “那身盔甲,兩名青年警察搬著都費勁,你覺得一名年過七十的老人,需要拄拐杖的老人,能夠穿上鎧甲迅速移動的同時,舉著至少五公斤重的巨劍殺人嗎?”


    李秋生的詰問讓櫻木花道無法迴答。


    “對呀!那套盔甲一般成年人都用不了啊!日本戰國的大將軍們好像都穿的是竹子做的盔甲……我記得曆史課老師說過……金屬全身盔甲對於(矮小的)日本人來說太重了……”


    櫻木花道問,“那為什麽死者用的原子筆會在落河館長的口袋裏?”


    “因為他心甘情願來頂罪呀。”李秋生指了指警局方向,“日本老年人犯罪,等於進了養老院,有吃有喝,有住所,有人伺候,每天定點作息,吃好喝好,還要按量運動……而且落河館長的認罪,肯定換來了什麽利益。隻不過我不是局中人,我完全不可能知道。”


    “那誰是真兇呢?”


    “誰能穿上那身盔甲,然後舉著巨劍殺人,誰的嫌疑就越大,但總跑不了館長的下屬。”李秋生其實懷疑是飯島,因為他演的太好了,每次說話都在點子上,就像是……就像是在毛利小五郎旁邊裝幼稚兒童的柯南,每句話都把案件帶向了某個早就準備好的方向。


    但他沒必要告訴櫻木。


    “那為什麽木暮警官和內海警官都沒能看出來呢?”


    櫻木花道仿佛今天才開始看到真實的世界……他打開了話匣子,有無數的問題想要問出口。


    “我不了解內海警官,但我覺得木暮警官沒有那麽笨。”


    李秋生這話其實是在點來生淚。


    她也聽出來了。


    “我迴去之後,會好好調查內海俊夫的。我可不想在關鍵時刻,他來一個大義滅親,讓我們三姐妹同年同月同日死。”


    “啊?四眼的親爹原來這麽厲害嗎?他是故意的嗎?”櫻木花道驚訝道。


    “我猜他在等博弈結果。今天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兩個財團肯定在對峙談判。等他們談好了,就會決定丟誰出來,以什麽罪行丟出來。如果談崩了,可能周刊文春會接連不斷地接到某些黨派大佬的私密爆料,或是車禍、墜機、爆炸之類的大場麵。


    這要看財閥所在的派係,以及派係之間的關係了。


    所以,他把涉案人員全部帶迴警局了,說是做筆錄,其實是給自己留餘地。這樣不管兩大財團最後談出什麽結果,他都可以應對,不用再發通緝令,被媒體罵什麽廢物警察,從而影響自己升遷。”李秋生說出了自己的判斷,“他真是個八麵玲瓏的好官僚警察啊。”


    來生淚仿佛第一次認識李秋生,上下仔細打量了一次又一次,“李秋生啊,李秋生,你到底是誰?怎麽能想到這麽多?”


    “我……我是給你搬咖啡豆的周日打工仔啊。”(我上上輩子還抓過鬼呢!)


    李秋生攤了攤手,“我真不想被卷進來啊。如果你們去拿了畫,我和櫻木就成了你們三姐妹潛在的同謀了,某天是會被人清洗掉的!我不想沾染上你們的因果,就隻能在這裏盡量跟你說明白了。”


    他撓了撓頭,“這件事裏好像還有一方勢力,我還沒有想明白。我連他們是友是敵都不清楚。因為肯定有人跟木暮警官打過招唿了,咱們才能這麽早出來……同案的其他證人可都要在警署裏過夜的。”


    “算了,不想了。沒有什麽線索,我又不能去審問木暮警官,這事情就先這樣吧。大姐,這單生意,你可千萬不要做呀!”


    “好啦,放心。我來生淚答應你,短期內絕對不會對中世美術館下手的。”


    來生淚轉身開車。


    皮卡載著三人奔向夜幕下的貨站。


    貓眼咖啡館急需的咖啡豆和其他原料都已經在那裏等著主人們的到來了。


    “對了,大姐,你能不能出錢給櫻木買一雙籃球鞋啊?”


    “小意思。”


    “air jodan起步吧!”


    “你小子搶劫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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