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恐怖……”


    “這群人是幹什麽的?”


    “要不咱們先下車吧?”


    “這個紅頭發的,看著好像是通緝犯?”


    “要不我先報個警?”


    周六早晨的公交車上出現了一陣騷動。一群穿著高中製服的“巨人”魚貫而入,走上了這輛本來並不算擁擠的公交車。


    別說赤木剛憲,就算是李秋生都不能在這破舊的老公交車裏站直身體,因為車頂太矮了。


    往少了說,這公交車至少有三十年曆史,那時候日本人的營養可能不太夠。


    櫻木花道就磕到了頭,呲牙咧嘴罵罵咧咧地走在隊伍最前麵。


    後麵是臉上稍微有點橫肉的李秋生、麵無表情的流川楓、看上去要殺人的赤木剛憲……


    櫻木花道弓著身子,一張臉疼得扭曲,很禮貌地問一位乘客,“您能坐到後麵的空座上嗎?我們需要坐在一起!”


    這乘客已經冒汗了……


    “哎呀,我突然想起來,家裏有點事情,要中途下個車。”


    他站起來就走,頭也不迴,直接下車。


    “我好像坐過站了,我要下車!”


    “我跟警察約了時間,我先下車了。”


    “我剛才看見一條流浪狗……”


    一時間下車的乘客把公交車後門都堵住了……


    十幾個校服男上車之後,彩子和木暮扶著安西教練也上了車。


    這時候車廂裏已經沒有其他的乘客了……


    “奇怪?這趟車上怎麽會沒有人呢?平時我坐車的時候,這趟車上都有不少乘客呢。”


    木暮問赤木,“你知道為什麽嗎?”


    “我怎麽知道?”赤木的表情非常嚴肅,他還沒有坐在座位上,而是站在公交車最前麵上車路口的位置。


    他拍了拍手,大聲喊道,“湘北籃球隊的隊員們——!”


    “到——!”


    赤木又拍了拍手,“大點聲,我沒有聽見!”


    “到——!”


    赤木把耳朵邊上當收音器的手放了下來,“你們是沒吃飯嗎!?怎麽喊話這麽小聲!拿出湘北的氣勢來!


    讓其他人看看湘北的精神狀態!整齊!全力以赴!三,二,一!湘北籃球隊的隊員們——!”


    “到——!!!!!!”


    李秋生喊完,就覺得自己已經半聾了……因為櫻木花道就在他耳邊喊的……巨大聲……


    整個公交車好像都在抖……


    車外麵,在公交站等著下輛車的很多顧客也在抖……


    他們說話都不敢大聲……


    “他們不是要去打架吧?”


    “惡狠狠的……這是要去殺人嗎?”


    他們看到的好像不是湘北籃球隊的精神狀態,而且神經狀態……


    這次,赤木終於滿意了。


    “非常好!現在開始逐一點名。木暮公延!”


    “到!”


    ……


    “櫻木花道!”


    “叫你呢!”李秋生推了一下表情呆滯的櫻木。


    “到——!!!!”


    “很好!櫻木迴答的非常有氣勢!值得表揚!”赤木公開表揚櫻木的次數屈指可數。


    櫻木花道大聲地問,“赤——木——隊——長,你——說——什——麽——呢——我——聽——不——見——啊——?!!!!”


    隻能說……李秋生對著櫻木耳朵喊叫的聲音也不小……


    “嗬嗬嗬嗬嗬——”安西教練笑著坐在座位上,“看來今天的通勤肯定順暢了。”


    這時候,公交車司機弱弱地問一句,“各位好漢,咱們能夠開車了麽?”


    赤木要是不發話,他都不敢開車!這廝看起來太兇了,萬一把他撕了怎麽辦……


    “開車!”


    “好嘞!”


    公交車用比平時快得多的速度直奔火車站!眾人購票坐上火車……


    赤木開始點名,以防有人走失。


    乘客們自覺向其他車廂走去……


    “我們不是壞人呀……”木暮覺得自己被當成壞人了,有點委屈。


    赤木剛憲根本不在乎,幹勁十足帶頭喊,“打倒陵南!”


    “喂……不要這麽大聲音吧,我們在火車上呢!”木暮手舞足蹈地向赤木建議,但他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全體隊員的吼聲打斷。


    “打——倒——陵——南——!”


    全隊人的吼叫,震得小火車都在晃蕩。


    “嘟嘟——!”火車也在迴應。


    “哐當……哐當……”


    火車行駛在神奈川縣的海邊,海水蔚藍,浪花拍在礁石上,片片潔白,海燕和海鷗在海風中輕鬆飛翔。


    過了一會兒,火車駛過了大橋,海邊不再是礁石險灘,變成了平坦的沙灘。


    沙灘上擺著一排排遮陽傘,還有一些不怕春日微涼的人在戲水衝浪。


    “江之島站到了!請在江之島站下車的旅客及時下車。”


    火車到站了。


    車上響起了乘務員的廣播。


    車門打開,幾名旅客說說笑笑地走進車廂,立刻被麵色通紅的一車男青年嚇呆了。


    “這……這是在幹什麽?”


    明明一車廂的人,坐滿了高中生,醜的、兇的、壯的、猛的、黑的、紅的、白的、黃的……


    偏偏沒人說話,所有人都在使勁瞪著他們,兩隻眼睛都要瞪出來的那種用力。


    “你們要幹什麽?”


    進來的旅客不敢轉身,而是步步後退,退到了另一個車廂。


    他們離開之後,所有湘北隊員依然盯著車廂的門,無人唿吸,一動不動。


    “鈴鈴鈴!”


    提醒火車即將啟動的鈴聲響起來了。


    終於,


    “哢!”的一聲,火車車門被乘務員關閉,並且鎖好。


    彩子站起來拍了一下手,“時間到!”


    “唿——!”湘北隊員們同時開始唿吸。


    “憋死我了!”


    “沒想到憋氣三分鍾這麽難!”


    “這是我這輩子最長的三分線。”


    “你偷偷喘氣了嗎?”


    木暮再次跑到赤木剛憲麵前,“赤木啊,沒必要現在做這種憋氣的訓練吧?”


    “開什麽玩笑!一個籃球運動員必須要有一個健康的肺!如果沒有大肺活量,籃球運動員在場上的活動能力都要打折扣!”


    赤木剛憲一本正經地解釋。


    “我知道,但是那也沒必要現在在火車裏訓練這個啊……”


    木暮公延半蹲在赤木旁邊的過道裏,“這是在火車裏啊!”


    “我們對手可是陵南隊!全縣排名前四的強隊!去年碾壓了湘北籃球隊的強隊!如果連這點幹勁都沒有,那怎麽能行!”赤木看向了窗外,“海邊的風光固然美麗,但男人的熱血就在於抓住每一分每一秒去修行,去變強,去挑戰強大的敵人!”


    “赤木……你怎麽了?你平時好像說不出這種話來吧。再說了,這是公共場合啊,在公共場合修煉什麽的,難道能符合社會常識嗎?”


    ……


    赤木看向窗外……


    彩子不愧是球隊經理人,打開了他們搬上車的礦泉水,開始進行分發。


    “櫻木同學,這是你參加的第一場比賽吧?現在心情怎麽樣?”


    她看到櫻木的神色有點呆滯,以為他是緊張了,就想跟他聊一聊,緩解一下他的緊張情緒。


    “你——說——什——麽?”


    櫻木花道看到彩子對他說著什麽,趕緊把手放在自己耳朵後麵,同時大聲喊道,“你——再——說——1——遍!”


    原來不是呆滯,是聾了……


    “你——的——心——情——怎——麽——樣?”


    “哈——哈——哈,我……我——我——可是——遊刃——有餘!”櫻木花道露出了大大的笑臉,“哈——哈——哈!我——是——天、天——才……天——才的——籃——球——運動員!”


    “不但聾了,而且說話都結巴了……還說自己不緊張……”


    李秋生翻了個白眼,假裝不認識旁邊這個厚臉皮的。


    “喂——!流川——楓!你、你——剛——才——說——的是什麽!”


    櫻木花道說話的時候,就看到流川楓動嘴了,但聽不到他說什麽,就先憤怒了。他右腳踩在座位上,左手指著流川楓……


    “嗯?”流川楓正在打瞌睡,睜開眼睛,看見是櫻木花道在大喊大叫,又把眼睛閉了起來。


    “你——閉——眼——睛——幹什——麽?”


    “別緊張,櫻木,別緊張。誰開始的時候都是這樣的!”


    彩子把櫻木的胳膊壓了下來。


    「哼——!今天你完了!大猩猩說,控製籃板球就能控製整場比賽!我控製了籃板球,你看我給你傳幾個球!」


    “我不在乎——你說——什麽!我今天——都要——打倒——仙——道!咦,好像——耳朵好——起來了!”


    櫻木花道握拳在自己身前,充分詮釋了什麽叫年輕就是熱血!


    熱血上頭能治百病!


    彩子驚訝道,“咦?你也知道陵南的王牌球員仙道彰啊?!”


    “嗯!哈哈哈!我是天才嘛!”


    櫻木花道雙手叉腰,仰天長笑,笑完繼續開口。


    “我告訴你。我今天不隻要打倒仙道,還要打倒魚住!”


    “喲!你連魚住也知道!?”


    “那當然!你可不要小看一個天才的情報網!我是誰?我是櫻木花道!我啥都知道!”櫻木花道繼續得意,繼續大笑。


    木暮扶了扶眼鏡,捅了捅赤木的胳膊。


    這家夥今天上午可能是喊得太兇了,現在已經閉目養神躺在座位上了。


    “赤木啊,你昨天教他什麽了?他怎麽今天跟打雞血一樣?”


    “搶籃板。”


    “他學會了嗎?”


    “不知道……”


    “那他今天能上場發揮作用嗎?”


    “不知道……”


    “鈴鈴鈴~”火車即將進站的鈴聲響起來了。


    這次乘務員播報的內容是,“陵南高中到了——陵南高中到了——”


    火車的車門漸漸打開,原本要上車乘客們就看到了一群黑色校服的胸口位置堵住了車門……


    “好恐怖的身高……”


    他們後退好幾步,讓開了下車的路。


    “我們走!”


    “好——!”


    湘北籃球隊魚貫而出,每一個的表情都有點躍躍欲試!


    陵南中學,周末的籃球館本應該冷冷清清,此時卻人滿為患。


    全校師生都知道周六,同縣的湘北隊,將在魚住的宿命之敵——赤木剛憲的帶領下,在這裏與陵南籃球隊打一場練習賽。


    本學期才剛剛開始,所有人都沒有什麽學業壓力,很多人都選擇周六來籃球館給本校球隊加油助威。


    此時距離約定的比賽開始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籃球館裏所有能夠坐的位置已經滿了,二樓的樓梯過道也站滿了人。


    甚至有心思活絡的學生已經開始反背著書包,向坐在觀眾席上,不敢離席,怕失去位置的同學兜售零食和汽水了。


    人多聲音就雜,籃球館的窗戶哪怕全開著,館內還是有一種集市的錯覺。


    陵南籃球隊的所有球員都已經進場開始熱身了。


    “相田,接球!”


    “噢——!”


    一個籃球丟過來,被相田彥一準確接住,投向籃筐。


    隻可惜有兩個籃球同時丟過去,三球相撞,誰都沒能進籃。


    “可惜——就差一點!”


    相田彥一走向籃筐,去拿籃球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兩隻腳有點飄,“新賽季的第一場比賽呀!連我這個替補隊員也有點緊張了。”


    “魚住隊長今天的話也比平時少了很多。他對這場和赤木的對決是相當看重的呀。”


    相田彥一撿起籃球,看向場外,二樓有不少拿著長槍短炮的生麵孔,“這就是一場練習賽罷了,怎麽會有這麽多新聞記者到場?”


    相田彥一把籃球傳迴給同伴,


    “不過也不奇怪,陵南隊今年的實力會比去年更強!我知道你們的目標是誰——王牌仙道彰!肯定沒錯的!神奈川縣最強籃球運動員的有力競爭者!關東籃球的希望之星!”


    “噠——噠——噠——”


    整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出現在籃球館大門的地方。


    湘北籃球隊來了!


    “他們好高!”


    觀戰的陵南學生自動給他們分開一條道路。


    在場上熱身的陵南隊球員們也都看了過去。


    “湘北隊來了!”


    “那個人我認識,是流川楓……”


    “個子最高的那個肯定是赤木!”


    “紅頭發的家夥也是籃球隊的嗎?”


    “那個壯漢……是不是太壯了?”


    “這支湘北隊似乎跟去年的那支隊伍不一樣了?”魚住純望了望湘北隊身後的地方。


    “哈哈哈哈!我來了!陵南隊!我是來打敗仙道的!”


    櫻木花道走到隊伍最前麵,對著比他矮小二十公分的某位不知名陵南隊替補球員大放厥詞,於是被湘北隊的隊長赤木以拳法教育了。


    “duang!”


    “蠢貨!”


    赤木剛憲腦門上的血管自從遇見了櫻木,就沒消退下去過。


    “你小子到底懂不懂禮貌啊!”


    櫻木抱著腦袋抱怨,“……你怎麽又打我!”


    “那家夥是誰?”


    “怎麽一進場就要打敗仙道啊!?”


    “對了,仙道呢?我怎麽沒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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