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染很欣賞這個女人,也非常佩服她的勇氣。


    “其實你可以把孩子生下來自己養的。”顧染提議道。


    女人搖搖頭,看了顧染一眼。


    “姑娘你真是太天真了,像他們那種有錢有勢的豪門,怎麽可能允許血脈外流,他們一定會搶走我的孩子接迴去養。”


    “到時候我的孩子養在繼母手下,你覺得他們的日子會好過嗎?再說我也受不了骨肉分離的滋味。”


    “與其生出來讓他們遭罪,還不如從來就沒來到過這個世界。”


    女人這一番話說得灑脫,不過顧染卻是能看出她的眷戀,畢竟沒有哪位母親會真的不愛自己的孩子。


    她不禁有些唏噓,果然每個人都有著各自的故事,都有著不同的苦衷。


    顧染想,如果她身處女人的處境中,又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呢?


    “17號常月,準備一下,馬上就到你了!”護士的叫號聲打斷了顧染的思緒,因為常月之後也馬上快要到她了。


    “啊,好的,我馬上過去!”


    女人站起身,笑看了顧染一眼:“輪到我了,我該進去了。”


    顧染點點頭,蠕動了下嘴唇,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妹子你無需多說,我懂!我隻想跟你,也是跟自己說一句,無論做什麽決定,隻要無憾無悔就行。”


    “如果這個孩子讓你不快樂,那你就跟他說句對不起然後告別,也許是你們這輩子沒緣分,他會理解的。”


    “人活一世,最重要是自己開心,什麽兒女啊、男人啊,終究都無法陪你一輩子,我們能靠的還是自己!”


    說完,女人最後對顧染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頭也不迴地走進了手術室。


    釋然、樂觀、對新生活的憧憬,這是顧染在那個笑容裏看到的。


    常月,願你以後能被生活溫柔以待……


    無人的樓梯道,猩紅的火光隱約閃現,男人冷峻的輪廓在白色的煙霧中顯得頹靡迷離。


    吸掉最後一口,陸易城撚滅煙頭丟進垃圾桶裏,準備去病房看看母親。


    手機鈴聲卻是在此刻響起。


    “喂?”男人的聲線慵懶而迷人,帶著股頹靡。


    “阿城,我找到顧染的下落了!”


    陸易城腳步一僵,心頭瞬間彌漫上一層複雜的情緒,喜悅、怨憤、慶幸,總之五味雜陳。


    “她在哪?”


    “她果然和陳錦之在一起,他們現在去了龍華婦幼醫院。”莫行琛在電話那頭說。


    陸易城疑惑,“龍華婦幼?他們去那裏幹嘛?”


    “是顧染要去做流產手術!”


    莫行琛沒想到顧染居然懷孕了,他當時得知這個消息也是懵的。


    “阿城,孩子不會是你的吧?”其實莫行琛已經幾乎肯定,但還是忍不住確認。


    “廢話!趕緊把醫院地址發給我!”陸易城一邊打電話,一邊大步往地下車庫走去。


    莫行琛迅速地把地址發了過去,還忍不住囑咐:“我查到手術預約在下午兩點鍾,現在還剩半個小時,阿城你要快一點啊。”


    他挺喜歡顧染的,如果阿城能跟她在一起,他還是很樂意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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