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寄綿還見了藺殷的朋友們。


    一個個進門就大喊一聲,“小棉花嫂子好!”


    差點兒沒把鍾寄綿羞赧到紅透。


    藺殷就坐在位置上,一手牽著鍾寄綿,一手轉著酒盞玩,聞言,漫不經心用酒盞底敲了敲桌子。


    “行了啊,等會兒你們嫂子以為是我指使的,迴去朝我生氣。”


    嘴上這麽說著,眉梢眼角卻全是笑意。


    還帶著明晃晃的得意。


    分明是借著吐槽的話來炫耀的。


    “藺哥,我們都聽了三年的小棉花了,讓我們多喊幾聲怎麽了!”


    “就是就是,藺哥,你可終於和小棉花在一起了,這不多喝兩杯,說不過去吧。”


    “喝!藺哥,喝!”


    鬧騰的包廂中,藺殷被圍在中間,扣著鍾寄綿的手不讓走,對那些湊過來的酒杯來者不拒。


    鍾寄綿小聲勸他,“會不會醉,少喝點?”


    男人側眸看了她一眼,滿目笑意。


    微微揚起下巴,直接將兩人相牽的手放在了桌麵上,眉眼飛揚,“你們嫂子讓我少喝點,我聽話,別找我灌酒了。”


    “你們那點兒酒量,又不是沒喝過,想灌醉我,下輩子吧。”


    旁邊的人:“操,藺哥這下直接把嫂子帶到我們麵前炫了,還喝什麽酒啊,狗糧都吃飽了。”


    散場時,藺殷還是眼神清明,步伐沉穩,安排好了眾人離場。


    不過,等進了家門,他就像是突然醉了,抱著鍾寄綿不鬆手。


    唇灼紅溫熱,貼在少女的耳廓旁,低低啞啞喊著綿綿。


    鍾寄綿被桎梏在他懷中,隻覺得周圍空氣都是灼燙的,“……你是不是裝的?”


    身後胸腔輕震,傳來一聲悶笑。


    “綿綿,我酒量好,不代表我不會醉。”


    他的唇,細密落下,從耳廓到臉頰,再往下纏綿。


    唿吸也沉重了幾分。


    扣住少女細韌腰肢的手臂越發收緊,傳遞開氤氳酒精濃香的熱度。


    藺殷的嗓音喑啞勾欲,“……綿綿,到你不能接受的地步,就推開我。”


    鍾寄綿眼睫劇烈顫著。


    最終,也沒推開。


    裙擺輕飄飄落了地。


    她眼眶泛紅,抬手抱住了藺殷。


    昏暗光影下。


    她如完全綻放的睡蓮,心甘情願,引頸就戮。


    -


    大約幸福到了一定程度,就會從心底裏開始恐懼。


    鍾寄綿每次迴到小莊園,對上老太太的眼神,就會從骨子裏竄出一股發麻的冷意來。


    再甜蜜的日常,抵不過她內心深處的惶然。


    甚至是有些負罪感。


    讓她練習豎琴越發努力了,琴弦柔和波動,奏響哀婉輕愁。


    藺老太太闔眼聽著。


    等一首曲子停下,她才點了點頭。


    “三年了,理論都學完了,學分也滿了吧。”


    鍾寄綿彎眸笑道,“嗯,我已經可以提前畢業了。”


    這是藺老太太前兩年給她的要求。


    據說是因為京都中央演奏團在這一年會招募豎琴演奏家,屬於演奏團後備力量,條件會相對應的放寬。


    藺老太太想讓她去試試。


    當年,以一名的差距沒進中央演奏團,沒能登上中央金色演奏廳,一直都是老太太心中的遺憾。


    “我這兒有個老朋友在榮省的省演奏團,豎琴演奏者上周出了意外,手臂骨折,演奏團正有一個演出項目,找不到人。”


    藺老太太看她,笑得格外和藹,“綿綿要不要去試試?”


    鍾寄綿點頭。


    這些年,她偶爾也會在藺老太太的安排下,參與一些小型的演奏團演出。


    省級演奏團,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熟門熟路,藺殷也早已習慣,隻摟著人親了親,“在那邊照顧好自己。”


    鍾寄綿仰頭看他,清冷眉眼綻開了很甜的笑。


    “我會的。榮省演奏團的第一站就在青市,我很熟悉,肯定能照顧好自己的。”


    藺殷揉了揉她的腦袋。


    鍾寄綿離開那天,藺殷去機場送她。


    看著天邊渺小飛機劃開湛藍天幕,男人卻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馬上就要提前畢業,也要開始中央演奏團的招募了。


    老太太,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安排鍾寄綿去榮省。


    不過,按照鍾寄綿收到的消息,隻需要去參與省內巡演的前兩站,青市和海市,迴來也趕得上招募。


    這麽想著,藺殷眉梢舒展,轉身離開。


    鍾寄綿的消息一切如常。


    她到達榮省省會後,就開始和演奏團進行磨合,幾天後,跟隨演奏團啟程,前往青市進行演出。


    演出當晚,鍾寄綿還拍了照片給藺殷。


    藺殷看著,最後一點兒疑慮被打消。


    【鍾寄綿】今晚演奏完成,很順利,迴酒店啦。明天再待一天,就要去海市了。


    【鍾寄綿】我買了大後天迴家的機票。


    藺殷低眸看著,唇邊勾著笑,迴了個好。


    “小殷,在看什麽呢?餐桌上都不放下你那個手機。”二叔藺義坐在一旁,不鹹不淡地提醒。


    藺禮看過去一眼,臉色沉沉。


    姑姑藺蓮輕笑著打圓場,“小殷最近不是在忙公司那個項目的收尾,估計是有什麽事兒吧。不過小殷,咱們家一周一次的家宴,可別老忙公事了。”


    藺老太太坐在桌首,意味不明地看向藺殷。


    “說起來,小殷這個年紀了,一直不談個對象也不好。”


    “小殷,奶奶給你約了幾個大家閨秀,你下周安排和她們見見麵。”


    藺殷收起手機,笑意疏朗溫潤。


    “奶奶,你知道我沒興趣……”


    “沒興趣也得去。”藺老太太寸步不讓,“你這個年紀,就算不結婚,也該談個對象了。”


    因為老太太罕見地沉聲,餐桌上一時陷入了微妙的寂靜。


    桌旁,藺泱攥緊了筷子,有些擔憂地看向前方脊背挺直的矜貴男人。


    腦海裏忍不住迴蕩著之前自己意外撞見的那一幕。


    日光明媚的街邊,長裙翩躚的少女撲進男人懷中,笑得格外甜,在他手中拿著的冰淇淋上咬了一口。


    唇瓣染了點純白。


    還沒來得及舔舐,下巴就被男人屈指扣住,自然地吻走。


    藺泱打算上前打招唿的腳步瞬間定在了原地,呆了幾秒,才慌忙離開。


    她怎麽也沒想到,藺殷表哥,竟然和綿綿姐姐在一起了。


    怎麽辦?


    迎著老太太鋒銳目光,藺殷臉上麵具般的溫潤淺笑慢慢褪去了。


    鏡片後,狹長眼眸漠然無比。


    “我不去。”


    老太太驀地用手中拐杖敲地。


    聲音冷冷,“不去,到底是你說的要忙公司事務,還是你早有別的心思!”


    藺殷扯了扯唇,眼中毫無笑意。


    比他想得久。


    老太太挺能忍,都三年了才終於發難。


    還好,老太太到底留有幾分情麵,提前將鍾寄綿支開了。


    “奶奶。”他不緊不慢說著,“您是看著我和綿綿感情越來越好,半點兒沒有分開的跡象,終於忍不下去了嗎?”


    “藺殷!”藺禮沉著臉,怒喝出聲,“怎麽和你奶奶說話的!”


    “我說錯什麽了嗎?”藺殷一步不退,眉梢挑起,笑得諷刺,“我和綿綿,無論是在法律意義、還是社會公德良序上,都沒有半點兒違反。”


    “憑什麽不能在一起?”


    話音落地,餐廳一片死寂。


    正在這時,管家急匆匆走了進來,身上還帶著一層薄薄的雨霧。


    “出事了,綿綿小姐出事了!青市突發暴雨,引發了泥石流,綿綿小姐住著的那家酒店就在泥石流的範圍內!我試著聯係了,沒聯係上綿綿小姐!”


    藺殷眼瞳一顫,猛地推開椅子站起身。


    他一言不發就要往外走。


    身後,藺老太太冷漠出聲,“管家,把他扣住。”


    她微微抬頭,目光幽冷,“你不願意分開,我幫你們分開。”


    門口站著的傭人立刻圍了上來。


    藺殷牙根咬緊,沉聲道,“滾開!”


    一邊說著,他一邊低眸挽起了袖子。


    背後,藺老太太的聲音仿若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艱澀又漠然。


    “讓他打。”


    “打廢了,就送到祠堂去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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