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謝與的手指還是微涼的。


    蹭過濕漉泛紅的眼尾。


    卻像是點燃了一把大火,熱烈燃燒,一路燒灼到胸腔之中。


    播種下一顆稚嫩的種子,隻等著有朝一日——


    春意燎原。


    -


    隔天,集團旗下的醫藥研究所就送來了根據鬱驚畫基因特製的濕性敷料。


    加上謝與精心養著。


    小半個月時間過去,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謝與帶著鬱驚畫又去了趟醫院。


    醫生仔細檢查後,笑著開口,“恢複得很好,等到這塊痂落了,每天堅持塗祛疤膏,不會留疤的。”


    謝與垂眸,用指尖很輕的碰了碰那塊痂,低聲道,“好,我每天都會記得的。”


    鬱驚畫看他,眼尾彎起,“謝先生不用擔心了。”


    傷口不疼後,她有時都會忘記這處的存在,隻有謝與,每天都給她塗藥貼上敷料,照顧得細致又耐心。


    鬱驚畫側身要從檢查床上下去。


    謝與想也不想地上前一步,將人抱在了懷中。


    在她行動受限的那段時間裏,早已對謝與的懷抱諳熟於心,先於自我意識的,鬱驚畫的身體已經完全放鬆了下來。


    靠在謝與懷中,是完全依賴的姿態。


    謝與和醫生道了謝,才公主抱著鬱驚畫走出了檢查室的門。


    走入走廊之中,鬱驚畫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謝先生,我自己走路沒問題了,還是放我下來吧。”


    謝與腳步沉穩,淡淡斂眸,“聽到醫生說傷好了,鬱嬌嬌就不給抱了?”


    “用過就丟?”


    鬱驚畫鼓了鼓臉頰,原本搭在謝與肩頭的手指上移,揪住男人的衣領。


    輕哼,“反正謝先生永遠都是有道理的。”


    這麽久的潛移默化、無聲縱容。


    鬱驚畫早已在不知不覺中,被熟悉的清冽氣息完全浸染,在謝與麵前完完全全暴露了嬌氣的小性子。


    換句話說,開始會發小脾氣了。


    親手將原本帶著點小心討好的少女養成如今的信賴模樣,謝與眼尾撩起,悶聲輕笑,接下了那句軟聲軟氣的控訴。


    “嗯,都是鬱嬌嬌寵我,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他們倆分明沒有什麽親昵的動作,好似隻是簡單的公主抱,卻在眉梢眼角、在偶爾的視線相接時,流露出獨屬於他們的特殊溫情。


    不遠處匆匆路過的一個人,在掃過一眼後立刻頓住了腳步,那雙深褐色的眼定定注視了幾秒,翻湧上了震驚和不可置信。


    他急促追上前,“畫畫!”


    鬱驚畫一怔,抬眸越過謝與的肩頭,和跑來的白緒言對上了視線。


    謝與淡淡側眸,眉骨輕抬,又低眸看了看鬱驚畫。


    唇角微勾,歪了歪頭。


    像是在說:你惹的人,怎麽處理?


    鬱驚畫:“……”


    她被白緒言和謝與緊緊盯著,莫名有一種如芒刺背的感覺,先戳了戳謝與的肩膀,小聲道,“放我下來。”


    謝與無聲垂落長睫,將鬱驚畫穩穩放在了地上。


    小姑娘在地上站好,轉向白緒言。


    烏泱泱長睫輕顫,有些尷尬,“好久不見。”


    上次在界度餐廳被白緒言追著表白,還被謝與撞見後,鬱驚畫總覺得有些不太自在,在微信上認真迴複了拒絕,就狠心再也沒迴過他的消息。


    對於不喜歡的人,幹脆利落地否決一切可能,才是最好的做法。


    白緒言胸膛微微起伏,看了眼站在鬱驚畫身後的謝與。


    男人神態散漫,好似百無聊賴,還勾起少女的手指在指尖捏來捏去的把玩。


    而麵對著這麽入侵邊界的親昵動作,鬱驚畫毫無反應。


    明顯早已習以為常。


    淺茶色的眼直視著他,澄澈剔透,因為他長久的沉默,又帶了些疑惑。


    白緒言扯了扯唇角,張嘴滯澀道,“畫畫,你怎麽來醫院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鬱驚畫唔了一聲,聲調清淩淩的軟,“來做個檢查。”


    她禮貌關心了迴去。


    “你生病了嗎?”


    白緒言搖搖頭,“我陪朋友來的,他不舒服。”


    他喉間幹澀,反複猶豫著,還是忍不住低聲問道,“畫畫,可以和你單獨說話嗎?”


    謝與身上的威勢太重,不輕不重睨過來一眼,都帶著冰冷審視。


    讓人渾身不舒服。


    鬱驚畫無意識蜷起指尖,秀氣的眉也蹙起。


    謝與低斂眉眼,微微鬆開了禁錮的手,等著小姑娘迴頭和他說話。


    就像他一直對鬱驚畫說的那樣。


    他不會妨礙小姑娘正常的社交,也不會覺得鬱驚畫單獨和白緒言說話會發生什麽。


    但——


    謝與聽到了一道清甜溫軟的女聲,再熟悉不過,咬字軟綿綿的。


    “不用啦,你就在這兒說吧。”


    鬱驚畫長睫輕顫,認真道,“因為我們之間,該說的早就已經說清楚了。”


    從白緒言表白的那天起,她就知道,她可能要失去這個朋友了。


    但她也絕不可能在明知對方心意的情況下,還要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繼續維持所謂的“友誼”,用一線若有若無的希望釣著人。


    謝與凝眸注視著少女清瘦背影,眸中神采變化,幾乎壓不住唇邊的笑意。


    與之相反的,是白緒言迅速慘淡下去的麵色。


    他艱難笑著,語調很輕,“他是你男朋友嗎?”


    那雙眼充滿了懇求,像是自虐一般,心中明明已經有了答案,但看到鬱驚畫略微猶豫的態度時,又微微亮起。


    鬱驚畫悄咪咪迴頭看了眼謝與。


    正對上男人低垂落下的眸。


    漆黑幽深,漾著她看不太懂的情緒。


    鬱驚畫想,這應該是同意的意思吧?


    於是她轉迴頭,站直身體,點了點頭。


    “是的,是我……”


    “未婚夫。”


    謝與倏而開口,嗓音低沉,挾著幾分坦然和理直氣壯,“我們會結婚。”


    鬱驚畫差點兒咬了舌頭。


    啊?


    什麽時候的事啊,她怎麽不知道?


    謝先生幫著她說謊,怎麽說了個這麽大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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