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遠:“二皇子慢用,貧僧先迴去了。”


    墨羽又朝著慧遠行了一禮。


    墨羽:“王爺,我也迴去了。”


    玉姝:“走,我也走。”


    幾人前後走出膳廳,各迴各院子。


    玉姝換了身衣服,坐在椅子上等著墨染,墨染很快來了。


    玉姝站起身,往外走,墨染和雲時都換了便服。


    墨染:“走吧,我都處理好了。”


    玉姝:“處理什麽去了?”


    墨染:“李勝。”


    玉姝:“哦,走吧。”


    三人出了宮。


    墨染:“我明天放假,可以約你去玩兒麽?”


    玉姝:“行,去哪兒你定。”


    三人逛了夜市,墨染吃的玩兒的都很盡興,三人各迴各宮,玉姝迴了房間,又進活物空間局部訓練了一下,洗了澡,按了摩,吃了夜宵,睡了。


    一夜無話。


    玉姝清早醒來,剛睜開眼,就聽到了敲門聲,玉姝披了件外衣開了門。


    是裹得很嚴實的慧遠,隻露出來一雙眼睛。


    慧遠直接進了屋裏,關上了門,對著玉姝說道:“我告訴你個事兒,淑妃自縊了,我徒弟剛給我傳的信兒,宮裏應該很快能得到消息,你幫忙看著點陛下,我走了,別說我跟你說的。”


    慧遠又急匆匆的走了。


    玉姝又在床上坐了一會兒,醒盹兒。


    一會兒之後,又聽到了敲門聲,玉姝開了門。


    雲時:“王爺萬安,陛下請王爺梳洗之後去主院子。”


    玉姝嗯了一聲,迷迷糊糊的要了洗臉水。


    玉姝梳洗打扮之後,往主院子去了,門口的小太監引著玉姝去了墨染寢室。


    墨染:“你這麽快就來了?坐,上早膳。”


    玉姝:“今兒去哪啊?”


    奴才端了早膳上來,墨染和玉姝一起吃。


    墨染:“跟我去就行,昨天你說讓我安排的嘛,我都安排好了。”


    玉姝:“行。”


    二人吃完了早膳,玉姝跟著墨染往外走,墨染沒帶雲時,走著,走著,二人來到了一處破舊的廢棄院子門口。


    玉姝看到這個宮院的門上的紅漆都斑駁了,墨染推開門,拉著玉姝走了進去,邊走邊說道:“這是我小時候長大的院子,東二宮是我及冠之後搬過去的,我小時候就在這個院子裏玩兒,那會兒父皇還喜歡我母妃,也喜歡我,我三歲的時候,図國和花國打仗,我那會兒天天會聽到戰場傳來的消息,也是那會兒聽說的你,我不到四歲的時候,戰爭結束了,就很少聽到你的消息,但是父皇還是會打聽你的消息,我也會知道。”


    墨染拉著玉姝走到一棵枯樹下,說道:“我四歲那年,爬這棵樹摔下來了,暈過去了,母妃守了我兩日兩夜沒合眼,父皇也一日來看我兩次,大姐姐和二姐姐也都想來,可是她們母妃不讓,他們就偷著來,那是我記憶中最開心的一次受傷,後來聽說你突破了,父皇慶幸當時沒有繼續打下去。”


    墨染拉著玉姝繼續走,邊走邊說道:“五歲以前,大皇兄就不是太喜歡跟我玩兒,他覺得我太小了,太幼稚,二皇兄還好,偶爾願意陪我玩兒一會兒,大姐姐和二姐姐願意跟我玩兒,經常是我去大姐姐或者二姐姐宮裏,後來,他們母妃不願意讓大姐姐和二姐姐跟我玩兒,我們就偷著一起玩兒,我那會兒想,要是能跟你一起長大,你應該願意陪我玩兒的吧。”


    墨染拉著玉姝走到一間屋子前說道:“這是柴房,是我五歲之後經常被關的地方,柴房又陰又冷,母妃一關我就是一天,不許人給我送水送飯,晚上還要罰跪,把飯碗舉過頭頂,飯碗裏裝的是井水,跪一個時辰,水如果不撒出來,我就可以吃母妃剩的晚膳,要是撒出來,就隻能挨到第二天早膳了,這樣的日子,我過了五年,我經常犯錯,經常惹母妃生氣,母妃就經常罰我,母妃每次罰我,我就會想起父皇說的你在戰場上的樣子,我還幻想過你會來救我。”


    墨染拉著玉姝繼續走,邊走邊說道:“後來母妃病了,那天雨下的很大,太醫院不來給母妃診治,我去求父皇,可父皇在禦書房跟大臣商議大事,李勝不讓我打擾,我在門外跪了三個時辰,父皇讓太醫去醫治了母妃,後來我也病了,那次生病,沒有人再守著我了,還是二姐姐翻牆進來給我送藥,大姐姐又給我送飯,我才挺了過去,我那會兒更希望你能來救我。”


    墨染拉著玉姝走到另一個房間前,說道:“這是廚房,外院的廚房,我每日的早午晚膳都是在這裏吃的,母妃吃的是內院廚房做的,你知道內院廚房和外院廚房有什麽區別麽?外院廚房是給宮女太監吃的,內院是給母妃,還有母妃的貼身侍女吃的,母妃的剩飯都比外院的好吃一百倍,哪怕放冷了,大姐姐和二姐姐,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頻繁的偷偷給我送吃的。”


    墨染拉著玉姝繼續走,邊走邊說道:“母妃經常說我什麽都不好,我太差了,所以父皇不喜歡我,也不喜歡母妃,母妃一開始會打我,我也不反抗,因為我覺得母妃說的對,我確實比不上大皇兄和二皇兄,甚至連大姐姐和二姐姐都不如,我連寫字,都不如大姐姐和二姐姐,後來母妃經常打我,因為父皇說來看母妃,沒來,母妃說是因為我太差了,所以父皇不願意來,母妃就打我,用的是細細的柳樹皮,和柳樹枝編成的鞭子抽我,每次都要打到手疼了才會停,然後會抱著我哭,母妃會說她錯了,她隻是太想念父皇了,母妃打我的時候我沒哭過,也沒喊過一聲,但是母妃一哭我就忍不住了,後來,可能是因為父皇老也不來看母妃,母妃性情變得怪異,經常生氣,就經常打我,一開始是母妃自己打,後來是母妃打一會兒,讓貼身侍女打,再後來,每次都要打到我衣服破了,浸出血來,再後來,每次打我之前,讓我脫了外衣跪下,打到裏衣全部破了浸滿了血,才會停,再後來,會讓我脫了上衣跪下,會打到沒有一塊好皮膚,肉都翻出來,才會停,母妃有一種特殊的藥粉,是外祖給母妃的,每年都會給母妃送,那個藥粉撒在傷口上會特別疼,但是傷口好的特別快,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每次母妃打過我之後,都會給我撒藥粉,不出三天就能痊愈,再後來,母妃要我脫掉全部衣服,趴在長凳上,母妃會讓侍女打到鞭子被血浸染到滴血才會停,那次真的很疼,我怎麽求饒母妃都像聽不到,母妃還讓侍女用水潑到我的身上,用布擦,擦幹之後才給我撒藥粉,那次疼到我全身都在顫抖,第二天,傷口還沒完全好,母妃會再讓侍女打我一次,剛剛愈合的傷口,馬上就出血了,母妃讓我一邊吃剩飯一邊忍著,直到我忍不下去了,隻要喊出來,飯也就不用吃了,第三天也是,我喊出來的時候打翻了飯碗,母妃讓侍女繼續打我,母妃用碎瓷片割我,我痛的滿地打滾,母妃就隨意割,割了前麵割後麵,那次我全身除了臉,哪裏都是傷口,我躺了七天才好,父皇發現了,父皇用那個打我的鞭子打了母妃,讓母妃以後不許打我,母妃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我也不知道母妃為什麽不用藥粉,後來我覺得是母妃想讓父皇來看母妃,可父皇隻讓太醫來診治,一次都沒有來,那年我十一,母妃在那之後是不再打我了,可我的早午晚膳變成了外院的剩飯,有的時候沒有剩飯,我就要等下一頓,我那會兒還想過,要是我在你府裏,剩飯應該也比外院的剩飯好吃吧。”


    墨染又拉著玉姝走到一個房間前麵,這像是個住人的房間。


    墨染開口說道:“這是小時子以前的房間,我從十一歲開始,跟小時子一起住,小時子是唯一不覺得我是廢物的人,他還會給我帶吃的,雖然我跟小時子不在一個床上睡,可他每天夜裏都會起來給我掖被子,有一次被父皇發現了,父皇罰了母後三天不許吃飯,讓我吃了三天母後的飯,我才知道,內院廚房做的飯,沒冷之前是什麽味道,後來母後怕父皇再罰她,每日讓內院廚房做好飯給我送來,雖然少,可我終於不用靠大姐姐和二姐姐還有小時子的接濟填飽肚子了,也是那會兒,大姐姐和二姐姐的母妃發現了大姐姐和二姐姐經常給我送吃的,可她們的母妃都裝作不知道,會縱容讓大姐姐和二姐姐給我送,還會多給大姐姐和二姐姐做好吃的,大姐姐和二姐姐吃不完,每次都給我送很多,我就跟小時子和大姐姐二姐姐一起吃,我那會兒就在想,如果當年你選擇了繼續攻打図國,那我是不是就不用受罪了,死了也好。”


    墨染拉著玉姝繼續走,邊走邊說道:“我那會兒天天想你,也時不時聽到一些你的消息,都是,你又突破了,図國和花國邊城發生摩擦,你又勝利了,我那會兒還想過,能不能去從軍,去邊疆,死在你的刀下也好,隻要能跟你說說話。”


    二人又走到一個小花園的地方,墨染繼續說道:“這個假山是整個宮院最高的地方,我經常爬上去,往邊疆的方向看,我每次都幻想著,你可以踏空而來,帶我走。”


    墨染拉著玉姝繼續走,邊走邊說道:“從十一以後,我幾乎天天都在想你,一遍遍的想你在戰場時候的樣子,想你能來救我,在我被關進柴房的時候,在我被母妃打的時候,在我全身是血,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的時候,十五的時候,我有點恨你,恨你為什麽不屠了図國,恨你為什麽不來救我,後來是嘲笑自己,你從未見過我,我憑什麽恨你不來救我,憑什麽恨啊。”


    墨染拉著玉姝進了內院,指著一間倒座房說道:“這間屋子,是我五歲以後第一次再住進內院,隻住了一夜,因為第二天是我及冠,那天所有人都來了,父皇,母妃都笑的很開心,我以為以後就會好了,我還恍惚中看到了你的身影,你也來祝賀我及冠,我特別開心。”


    墨染拉著玉姝往外走,邊走邊說道:“後來就搬去了東二宮,主院子都布置好了,可母妃跟父皇說,我還小,還不會照顧自己,父皇應允了母妃過來照顧我,母妃當天晚上就住進了主院子,我去了別院,從那之後,我每日要去主院子請安,母妃倒也沒再為難過我,每日請安之後就讓我走了,我及冠之後也有了月例,奴才也會每日送菜和肉來,但母妃會拿走大半的菜和全部的肉,每日隻夠我和小時子一日兩餐,好在我跟小時子吃的也不多,勉強度日,每到節日,父皇也會賞賜一些吃食,我跟小時子就把菜存起來,做醃菜,留著以後吃,我倆就一起吃父皇賞賜的,每次小時子都隻吃一點點,其餘都讓給我吃,直到父皇讓李勝來找我的時候,說讓我練歌舞,讓我色誘我你,我當天哭了一夜,你總算要來了,我很開心,可父皇讓我色誘你,我又不願意,但最後還是練了歌舞,練了一個月,你終於來了,可宮宴上都沒到我表演,你就跟父皇去了禦書房,我當時特別絕望,我覺得我可能永遠都見不到你了,直到後來李勝又叫我去禦書房,我見到你的時候特別開心,可我又不敢表現出來,你說你不喜歡我的時候,我難受的要死,後來你說你要出宮的時候,我決定豁出去了,求你帶我出宮,可你走的太快了,我跟不上,侍衛也不讓我出宮,我又迴了自己院子,直到顧公子來找我,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哪怕為了你,做個傀儡皇帝我也願意,可後來我發現你跟我聽說的不一樣,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好,我更喜歡你了,可後來你說咱倆不會有關係的時候我還挺難受的,可你親過我了,我知道你對我是有好感的,我還是挺開心的,一直到現在,像夢一樣,你來了之後,我一切都變好了,雖然每日上朝要處理很多政事,可二皇兄也會幫我,我也越來越知道要怎麽做皇帝了,你前幾日說你要走,我特別傷心,我怕你永遠都不會迴來了,可你說我要變強,變得讓別人舍不得我離開,那我就變強,讓你看到,等你迴來,我肯定會讓你滿意的,到時候我應該已經被大臣逼著成婚了,我就選個新皇子繼位,之後等你來找我,咱倆就可以每天待在一起,你想去哪裏我就跟你去哪裏。”


    二人走到了宮院門口,墨染鬆開了玉姝的手,喊來一個小太監。


    小太監行禮問安。


    墨染:“告訴工部,拆了這個院子,改成花園,把王爺給的花種子種進去。”


    小太監應下去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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