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不走了?”


    “不走了。”


    又在青丘城待了幾天,算算時候也差不多該離開了,畢竟再有趣的地方,待太久也顯得有些無趣。


    而這青丘,最有趣的無非是那些長著尖尖耳朵和毛茸茸尾巴的狐族了。


    不過有些人,此刻卻沉溺在了溫柔鄉中,已經不願意離去了,比如囚牛大公子。


    “你小子總算是開竅了。”


    雖說純血的龍族跟別的物種沒有生殖隔離,但囚牛本身並不是純粹的龍族,自然也就不具備這種能力了。


    所以龍狐什麽的估計是看不到了。


    “你們成親的時候,別忘了給我發請柬。”


    “這是當然,畢竟拜堂的時候還需要您這位‘高堂’呢。”


    白鳴琴挽著囚牛的手臂,眼中滿是笑意。


    說到這個高堂,一般都是請父母長輩,但他們倆的長輩早就不在人世了,至於養父母師父這種……


    反正萬般思索之下,也隻想到一個合適的人選。


    “尊上看起來這陣子有的忙了。”


    嘲風看著自家大哥和未來大嫂恩愛的模樣,忍不住向著站在身旁的另一人打趣道。


    “都是些喜事,忙點兒我也開心。”


    那人倒也不在意,反而是饒有興致地打量起了他。


    “話說這種喜事,什麽時候才能落到你小子頭上?”


    “我?我還早呢……”


    嘲風聞言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你們兄弟幾個是一點兒沒遺傳到那家夥的情種天賦啊。”


    ……


    “師祖,我們接下來去哪?”


    說說笑笑,幾人道過別後就分開了。


    直到走出很遠,葉寒鴉才有些迷茫地開口詢問道。


    她此前也不曾來過東荒,全程跟著自家師祖走的,雖說應該不會被師祖拐去賣掉,但這種對方向感的缺失還是讓她感到十分不安。


    “隨處轉轉。”


    遊曆終歸不是旅行,沒必要有一個固定的目標,途中所見即所得,終歸會有些收獲。


    “青雲閣,倒也是許久不曾來過了。”


    東荒也有一些個標誌性的建築,其中最有名的當屬那學宮,可也不隻有那學宮。


    青雲閣於東荒,堪比浮落閣於中州。


    隻不過來這裏的,大都是剛剛學有所成,胸懷抱負的人。


    青雲閣的閣主在很久之前便已不在人世了,這麽多年也都是學宮中的一些修者在自發打理。


    正因如此,這裏沒有什麽繁瑣的規矩,隻要不在這裏鬧事,不吵嚷著要拆了這兒,隨便怎麽整都行。


    青雲閣的青雲乃是取自“平步青雲”四個字,為了應景,整座樓閣都修的很高。


    和旁的樓閣一樣,這座青雲閣也是修在水邊江渚之上,從窗邊向外遠眺,便能看到一江流水向東去。


    隻不過現在是冬季,江水的水位比較淺,少了幾分大氣磅礴的感覺。


    進入閣中,便能看到一些個修者在這裏談天說地,飲酒烹茶。


    哦,不對,這是東荒,修者不叫修者,叫學生。


    兩人進門並沒有引來任何人的目光,畢竟所有人都在一心一意做著自己的事,壓根沒空管別人。


    “這位兄台可曾帶紙筆?”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將兩人給無視了,還是有人注意到了他們兩個的。


    “紙筆?”


    搭話那人穿著一身淺灰色的衣服,布料看起來應該不便宜,五官很是俊朗,頭上發髻梳得雖不算整齊但也不算淩亂,就是身上飄著的那一股酒氣有些不太雅觀。


    “你要紙筆作甚?”


    修者出門很少有帶紙筆那些東西的,畢竟隻要有靈力,什麽東西都可以刻去靈簡上。


    “當然是寫東西,若不是這閣中不讓刻在牆上……”


    青雲閣牆壁上掛了不少的詩詞文章水墨圖繪,大都是此前來這裏遊覽的人留下的,起初是有人刻在牆上,但學宮覺得不雅觀,便禁了這一舉動。


    至於靈簡……


    靈簡記錄的東西要人為將靈力注入其中激發才能看到,多少不如紙筆寫出來方便,於是便有了“玉絲懸才”一說。


    玉絲其實就是特殊處理的白線,紙張上因為有著落筆之人留下的靈力,可以經年朽,可若是想一直掛著,便少不得這玉絲。


    這裏掛出來的東西不少,但以青雲閣的體量,這些文章連第一層都沒掛滿。


    畢竟這些東西,即便人人都能寫幾句,可有膽子掛出來讓後來者看的還是少數。


    雖說也有些渴望能以此途吸引大能注意的人,但越是這樣的人,越謹言慎行,推敲幾個月乃至幾年,最後卻失了將自己的作品掛出來的勇氣。。


    “紙筆倒是帶了,不知兄台要寫什麽?”


    隨著那身穿黑袍的男子從袖中拿出一卷上好的宣紙,一組墨硯,還有一根毛筆,他身邊的小姑娘不由得愣了一下。


    自家師祖沒事幹帶這些東西幹嘛?


    “兄台可否借來一用?”


    見對方拿出這些東西,那一身酒氣的人迷離的眼神突然一亮。


    “自然,不知兄台要寫什麽?”


    “是啊……寫什麽呢?”


    突然,他愣了一下,自己方才想寫什麽來著?


    陡然間清醒的眼神突然又迷離了起來。


    “不如兄台慢慢想?我稍後再來取筆。”


    黑衣男子這般說著,可那一身酒氣的人卻仿佛沒聽到一般,自顧自站在那思索著。


    “丫丫,隨我去頂層看看。”


    “是。”


    不過那兩人並沒有管他,而是自顧自朝著更好的樓層走去,筆墨紙硯什麽的,等下再來取便好了。


    “這篇東西還在這啊……”


    第三層到第四層的樓梯上,一副懸掛在頭頂的水墨畫吸引了兩人的眼光。


    準確點來說,那應該算不上水墨畫,而是胡亂塗鴉出來的一隻烏龜。


    “這種東西也能掛出來嗎?”


    葉寒鴉有些不解地問道,這幅畫就好像是小孩子的胡亂塗鴉一般,按道理來說不應該被掛在這裏。


    “隻要是作者署名,並且願意掛出來,青雲閣都是來者不拒的。”


    跟隨師祖的指引,葉寒鴉終於在這張畫的右下角看到兩個字,葉芷。


    “這是師父畫的?”


    看到署名後,她被驚地張大了嘴巴,這張畫居然是葉芷的傑作?


    “是啊,那時候她被葉家那些老頑固強迫著留點東西在這邊,然後就慪氣畫了個王八。”


    誰還沒有叛逆的時候呢?葉芷也不例外,這張王八圖被掛起來的時候,葉家那群老頭子嘴都氣歪了,尤其葉芷還著重要求將這張圖掛在樓梯這種顯眼的位置。


    “估計沒人會想到這張看著小孩子胡亂塗鴉無二的王八圖,竟然會是小葉子的真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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