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夏跟方芸通完電話,隱約感覺方芸有話沒說。


    蔣湛過來找裴夏,就看到她站在陽台裏,看著外麵出神。


    蔣湛放輕腳步,默不作聲地走過去,從背後把裴夏慢慢摟在懷裏,俯下身,“在想什麽?”


    裴夏轉過身,仰起臉笑了,“沒什麽,剛掛了電話,你就來了。”


    蔣湛彎起嘴角,“嗯,你們聊什麽了?對了,他們一家要不要過來玩幾天?或者,你想過去,我可以陪你。”


    裴夏笑著溫柔,“我哪也不去,你在哪,我就在哪。”


    蔣湛先是愣住,而後嘴角克製不住地上揚,“看來你現在已經徹底離不開我了?”


    裴夏:“嗯,好像是啊。”


    蔣湛笑著把裴夏往懷裏帶了帶,抱得更緊,“那你現在是不是特別喜歡我?”


    裴夏:“好像是吧。”


    蔣湛繼續問,“是不是愛我愛得要命?”


    裴夏抿著唇笑,點頭,“好像是吧,難道你不是?”


    蔣湛聽到裴夏直球式的表白,瞬間,他高興又激動,情緒直衝腦門,莫名地戳中他的淚點。


    他把裴夏緊緊抱在懷裏,腦袋埋在裴夏的頸間,低低地重複,“我當然愛你,我愛你,很愛很愛……”


    裴夏抬起手臂,把麵前這個情緒稍稍控製,渾身顫抖的男人抱住。


    她也在心裏說,我也一樣。


    ……


    除夕夜,蔣家老宅燈火通明。


    團圓飯在內廳擺了一桌,外廳五桌。


    老宅的傭人管家司機,聽了顏梅的安排,帶著家裏人一起過來熱鬧熱鬧。


    顏梅帶著裴夏,紀棠一會兒去廚房看年夜飯做得怎麽樣,一會兒又坐在客廳裏聊天。


    蔣湛和天澤從書房出來,站在樓上往下看。


    兩個人有點哭笑不得,他們從小住在老宅,從沒見到這一番景象。


    有幾個傭人家的小孩,跑到內廳裏麵玩。


    蔣業榮麵上溫和,笑眯眯地親自拿了糖果給小孩們分,沒了平日裏的威嚴。


    傭人進來送茶水的時候,正好看見幾個孩子圍著蔣業榮,嚇得趕緊跑過去阻攔。


    “你們幾個,快出去玩!不許打擾先生。”


    “誒!就讓他們在這吧,不影響。”


    蔣業榮擺擺手,又說,“他們喜歡這幾樣糖果,再去拿一些過來。”


    傭人受寵若驚,不敢耽擱,趕緊去把糖果盒重新裝滿,又拉著孩子們迴來,給蔣業榮磕頭拜年。


    五六個小家夥,年齡小的兩三歲,大一些也隻有七八歲,跪成一小排。


    高高低低地喊著,


    “祝老爺子,新年快樂!”


    “爺爺,新年快樂!”


    有個孩子喊的聲兒最大,


    “新年快樂,紅包拿來!”


    眾人哈哈大笑。


    蔣業榮忙喊顏梅拿了紅包,一個個發下去,又對孩子們說,“這會子磕了頭,晚上就不能再來了啊,我現在也要問別人要錢才有。”


    眾人又是一陣笑。


    顏梅在一旁嗔怒,“這話說的,我好像是很小氣的管家婆一樣,我明明很大方。”


    蔣業榮拉著顏梅坐在身邊,“你歇會吧,讓他們年輕人去忙,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麽情況。”


    顏梅:“哦,才要過新年,你是嫌我老了?”


    蔣業榮看了眼顏梅的肚子,“我是擔心我的小公主跟著你跑來跑去太累,讓她也歇歇。”


    “就你事最多。”


    顏梅嘟囔一句,還是乖乖地靠上沙發歇著了。


    蔣湛邁步下樓,“走吧,去看看有沒有要幫忙的。”


    天澤跟在後麵,“你就直說找你老婆。”


    蔣湛:“你別去。”


    天澤:“我也去看看吧。”


    廚房這邊,裴夏和紀棠說是幫忙,其實隻是站在一旁看大廚秀廚藝。


    紀棠眼睛直勾勾盯著剛剛勾芡了糖衣的蝦球,已經看呆了。


    一顆顆晶瑩飽滿,淡淡金色裏麵透著白嫩嫩的蝦肉,擺在精美的餐盤裏。


    紀棠哼哼著跟裴夏小聲說,“說起來我家島城也是沿海城市,也有水晶蝦球,可沒見過能做這麽漂亮的,好像包裹在鑽石裏藝術品,都舍不得吃了。”


    裴夏也被今天的精美菜式,看得心喜,但她想的跟紀棠不一樣,她很想嚐嚐味道。


    “是很美麗,所以,我更想嚐嚐味道。”


    “那就嚐。”


    蔣湛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裴夏扭過頭,“你來了。”


    “這個蝦球?”


    蔣湛又問一遍。


    裴夏嗯一聲。


    蔣湛徑直過去,接過廚師遞上來的筷子,夾起一顆,轉身送到裴夏嘴邊,“嚐嚐怎麽樣?”


    裴夏沒扭捏,張嘴吃了,然後點頭,“嗯,真的很好吃!”


    紀棠馬上問,“好吃嗎!”


    天澤沒做聲,直接把一整盤端到紀棠麵前,傭人馬上給紀棠送來筷子。


    紀棠的臉騰一下紅了,“我不吃。”


    天澤:“在家吃飯,不用拘謹。”


    說著話,直接用手捏起一個,送到紀棠嘴邊。


    紀棠吃是吃了,隻是吃完,紅著臉轉身跑了。


    天澤放下盤子,“再多做一份吧。”


    說完,去找紀棠了。


    每個人都笑得不行。


    傭人們偷偷聊天,“這個年,老宅終於有人氣,像個家的樣子了。”


    “是啊,我來三年了,還是第一次見老宅這麽熱鬧。”


    “三年?我來七年了,也是第一次見啊。夫人一迴來,家裏有女主人,就是不一樣。”


    “再有兩個月夫人生產了,家裏更熱鬧。”


    “少奶奶也會很快給少爺生個孩子吧!”


    “人旺家旺!”


    老管家經過,聽到這話,也忍不住高興。


    晚上八點,除夕的團圓飯開始了。


    晚輩們開始敬酒,一輪又一輪的。


    蔣業榮和顏梅的紅包,也不知道發出去多少,隻知道後來連利是封都不夠,直接發了現金。


    蔣湛沒打算喝多,他想跟裴夏一起守歲,還想第一時間跟裴夏說新年快樂。


    裴夏早早看到管家準備的煙花,是零點要放的。


    她拿了些放好,打算跟蔣湛單獨放著玩。


    雖然俗套,但是誰不喜歡這種俗套的浪漫呢。


    紀棠吃得開心,好看的丹鳳眼,一晚上都是彎彎如月。


    天澤看著喜歡得不行,嘴角止不住地上揚,心裏盤算,年後要迴一趟東省,去找紀嶺正求親,早點把結婚證領了,他心裏踏實。


    這樣可愛的老婆,上大學了,學校裏不知道得有多少愣頭青惦記上。


    心裏這麽想著,天澤夾了一塊魚,放在紀棠盤子裏,低聲說道,“年後,我們也把結婚證領了吧。”


    紀棠吃得陶醉,腮幫子鼓鼓的,扭過臉,“你說什麽?”


    天澤抿了抿,抽了張紙巾給紀棠擦了擦嘴角,又說,“等你開學前,我們迴一趟東省,去看看你爸,跟他說一聲,我們先領證,等你畢業了再辦婚禮,或者你想早點辦也……”


    最後一個‘行’字沒說出口,紀棠捧住天澤的臉,狠狠親在男人的嘴唇上,“我答應你的求婚了。”


    天澤愣神的兩秒,其他人的起哄聲,已經響起了。


    來敬酒的傭人:“哦!!!天澤少爺求婚成功了!”


    管家:“太好了!我們家這是三喜臨門啊!”


    顏梅:“紀棠,你別慣著他,多磋磨磋磨他的性子。”


    蔣業榮:“我提前給那邊打個招唿,你們過去見人,不會太為難。另外,你爸爸的事情,天澤已經跟我提過幾次,我會盡量協調。”


    天澤:“謝謝幹爹。”


    紀棠眼睛紅了,自從紀嶺正被帶走調查,她已經好幾個月沒見到爸爸了。


    雖然天澤一直陪在她身邊,可她還是會偷偷地想爸爸,隻是怕別人擔心她,所以不表現出來。


    原來大家一直都在擔心她,幫她就想辦法。


    “別哭,過年不許哭。”


    “謝謝你……”


    “謝什麽謝啊,笨蛋。”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幾聲嘭嘭巨響!


    接著是小孩子們的尖叫,歡唿,還有大人喊著:


    “新年快樂!”


    “過新年啦!”


    “大家新年好!”


    “寶貝,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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