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頌年笑著說道,“他求我不要再去找歆歆。”


    趙心悠心裏頓時難受了,“嗯,你怎麽想的,去法國前,你說打算把真相告訴歆歆,如果她還能重新接受你,你就好好和她在一起,是嗎?”


    趙頌年:“是,但我現在……”


    趙心悠知道他又要改變主意,“小年!我不管沈淮跟你說了什麽,你和歆歆之間的感情,隻能你們自己決定。不要再受任何人的影響了,也不要給自己壓力,mark給你找的醫生,不是說你的情況,並不是不可控製嗎?別再動搖,你怎麽知道歆歆是怎麽想的,你和沈淮都不能決定她的意願。不管出於任何理由,你們都不能再這樣做了。你們分手的這段時間,你都成什麽樣了?你以為歆歆又能好到哪去?”


    趙頌年的眼裏泛起淚光,“姐……如果我變得不能動,不能說話,歆歆會不會被我拖累。”


    趙心悠:“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變成那樣,歆歆嫌棄你,你就跟著我,我照顧你。”


    趙頌年嘴唇顫了顫,仰起頭,沒讓眼淚流出來,笑著說道,“那也得姐夫答應,不然,我哪好意思賴著你。”


    趙心悠腦子裏馬上出現陳競的臉,“他不敢,也不會。”


    趙頌年沒說話,起身離開沙發,走到辦公桌前,背對著趙心悠,偷偷抽了一張紙巾擦掉眼淚,“你說的人,是那個陳競。”


    趙心悠打馬虎糊弄過去,“這個人不管是誰,隻要跟我結婚,就必須聽我的。”


    趙頌年整理好情緒,轉過身,“忘了告訴你,今年過春節,你爸媽,還有我爸媽他們都來深城。”


    趙心悠:“啊?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


    另一邊,沈淮從xn出來,迴到茶館,一直處在恍惚的狀態裏。


    今天,他給客戶送茶,意外聽到客戶跟別人說,訂購茶葉是趙總麵子。


    他心裏覺得不對勁,便找到客戶公司的人打聽,趙總是誰,沒想到每個人都知道趙總是樓上生物製品公司的老板,趙頌年。


    於是,他怒不可遏地找上門,沒想到真是那個渣男。


    可是,那個渣男說他是因為生病,才故意騙沈歆分手……


    “他怎麽會得那種病?”


    沈淮心裏想著,下意識地說出來。


    他沒看到迎麵走來的沈歆。


    “誰生病了?”


    沈歆清冷地聲音響起,沈淮一個激靈,從思緒裏迴來。


    看到眼前的沈歆,沈淮別開視線,“沒什麽。”說完,就要走開。


    沈歆拉住他,“等一下,今天去送茶,有沒有迴訪客戶,客戶說上次的茶怎麽樣?”


    沈淮這才想起來,他今天除了送茶,還要做個客戶迴訪,但他忘得幹幹淨淨。


    沈歆掀起眼皮,仰著臉,“忘了?去了這麽長時間,你忙什麽了?”


    一時找不到借口,沈淮眉頭一簇,抬手扶著額頭,“我好像發燒了,腦袋暈乎乎的……”


    沈歆眯了眯眼,一副早已看穿的表情,“裝。”


    沈淮:“真的!”


    沈歆伸手放在沈淮的脖頸上,“還裝?”


    沈淮別開視線,裝出十分難受的樣子,“真的,真的,唉,不行了,姐,我想先迴去,我要裹著被子發發汗才行。”


    沈歆抿著唇,不相信道,“真不舒服?”


    沈淮:“昂……”


    沈歆:“你從小做錯事,就喜歡裝病,算了,你先迴去吧,今天店裏客人不多,不忙。”


    沈淮立刻答應:“誒,那我先走了。”說罷,轉身就朝大門外走。


    沈歆在後麵叫他,“吃了藥再睡。”


    沈淮腳下不停,頭也不迴,揚起手擺了擺。


    “這家夥……”看著沈淮一溜煙消失在大門口,沈歆又嫌棄又寵溺地笑了。


    沈淮沒有直接迴去,而是打車去了深城醫院,在門口徘徊許久後,他找到黃牛,花高價買了一張專家號,站在排隊的人群裏。


    他沒辦法接受趙頌年生病的事實,一定還有辦法,這裏是深城,是國內醫療資源最好的城市之一。


    “小夥子,坐吧。”一位年過七旬的醫生和氣地看著沈淮。


    沈淮愣了下,“哦,到我了。”


    醫生和藹地笑著,“對,是你,坐吧。”


    沈淮邁步往前,卻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幸好醫生助理眼疾手快,及時伸手,一把拉住他,“你沒事吧?身體不舒服?”


    沈淮臉色煞白,“不是,謝謝。”


    醫生看著他,表情耐人尋味,“你哪裏不舒服?還是替人問診?”


    沈淮咬著牙,猶豫幾秒後,出聲,“不是我,病人不方便來,我代他諮詢。”


    醫生什麽情況沒見過,並不奇怪,笑著問,“不用害怕,慢慢說,到我這的病人,沒有輕症的,說吧,你的親人或是朋友,是什麽情況?”


    沈淮:“他還不到三十歲,確診漸凍症一年……”


    隨著沈淮的講述,醫生的麵色愈加沉下去。


    醫生助理在電腦上記錄,表情同樣嚴肅。


    沈淮:“我就想問問,這個病,現在有治療的辦法嗎?還是……”


    醫生看著他問道,“你講述的病人,是你什麽人?”


    沈淮:“我哥。”


    醫生點點頭,“下麵我要說的話,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沈淮離開診室的時候,感覺周圍都安靜了,人群擁擠的走廊裏,他看見人們緊張而又期待的表情,有人痛哭,有人笑,有人落寞,還有跟他一樣的絕望。


    “這種病,目前在國際上還是不治之症,病人在發病之後,會逐漸失去身體機能……最後死於唿吸衰竭。”


    “那能不能延緩?”


    “據我了解,目前,還沒有十分有效的辦法,很多藥物,也在試驗階段。”


    “那我隻能看著他死?”


    “嗯,理論上是這樣的。但家人不要喪失信心,也有出現奇跡的病例……但是,長期的治療過程,對病人和家屬都是一種非常嚴峻和殘酷的考驗,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沈淮走出醫院,茫然地走在街上,他不知道該怎麽麵對沈歆,如果沈歆知道,她會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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