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家布料商行。


    “什麽,到底什麽情況,前幾日定下的訂單,吳家為何會取消?”


    嚴家家主嚴安剛巡查到此,便聽到王掌櫃的,著急的稟報了一件令他大驚失色的消息。


    王掌櫃的滿臉愁容,道:“老爺,不知啊,吳家掌櫃還說,該負擔多少賠償金,他們會一兩不少的支付給咱。


    可問題是,下家,布料商行就等著這批成料貨呢,還有一些老客戶,預定了一部分成衣,沒貨如何交代?”


    嚴安眼睛一瞪,嗤道:“如何交代,你是掌櫃,問我如何交代?還不去再找找其他供應商。再約一約吳家,本老爺親自見見吳家當家的。”


    原來,嚴家有自己的染布作坊,有自家的布料商行,有自家的成衣鋪子。卻沒有上遊的織布環節。


    正因如此,嚴家需要大量的未染色的胚布,胚布的來源,一大半出自與浦虹縣相鄰的浦乾縣的吳家。


    雙方合作多年了,從未出現過此種主動違反合約的事情。


    即便是,吳家近兩年,已經由少東家主事,也未曾發生過此等情況。


    王掌櫃的腰,彎的更低了,聲音顫抖著稟告道:“老,老爺,吳家掌櫃的說了,不用再找吳家少東家,不會見,也不會更改此事。


    此事沒有迴旋餘地。還說,吳家老爺更不要打擾了,身子不好,沒有精力主事了。”


    嚴安不相信的使勁眨眨眼,“什麽?這是什麽話,我們兩家合作多年,怎麽突然說斷就斷了。你,你們,是不是得罪了吳家而不自知?”


    王掌櫃的忙忙搖頭,“沒有,老爺,沒有的,小的哪敢?小的曆來與吳家掌櫃好聲好言的。也未聽說,手下人與吳家產生口角和矛盾啊。”


    他能在嚴家支持不了航,的確是傲的你但是,也知道誰能惹嗎,誰不能惹啊。


    嚴安斥問道:“吳家掌櫃就沒有說,到底是什麽原因?總得有個原因吧?”


    王掌櫃的,艱難的搖頭。


    吳家掌櫃直接通知他,不管他如何打探,吳家掌櫃嘴嚴的很,一點都沒有透露。


    他私下派人賄賂吳家的小二,也沒有打聽到有用的消息。


    反正,現在,他都是一頭霧水。


    還沒等嚴安想出辦法,有一名掌櫃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求見。


    一進門,便慌張的叫道。


    “老爺老爺,不好了。”


    嚴安氣的一佛升天,罵道:“閉嘴,你家老爺我好著呢。”


    這名掌櫃,渾身哆嗦了一下,伸手扇了自己一巴掌,請罪道:“是小的嘴禿嚕了。”


    嚴安這才沒好氣的瞪著這名掌櫃:“趙掌櫃,什麽事情慌裏慌張的?”


    趙掌櫃欲哭無淚,忙稟報道:“老爺,酒樓那邊出事了。”


    嚴安猛的站起身來,失聲反問道:“你說什麽?酒樓也出事了?”


    趙掌櫃愣了一下,什麽叫也出事了?還有哪兒出事了?


    沒等他反應,嚴安大聲催促道:“說啊,到底怎麽了?愣著做什麽?”


    趙掌櫃迴神忙道:“老爺,酒樓那邊突然有人爆出咱用的死肉,不是新鮮肉;還有米飯,有前一日剩下的;


    嗚嗚,還有,還有,有個廚子,居然被人看見,上完茅房不洗手,就動手做菜,不是一次兩次了。還有,還有”


    別說其他人,就是嚴安自己聽了,都忍不住要嘔吐,強忍著胃裏的異樣,追問道:“還有?還有什麽?”


    這些爆出來,都已經能要了酒樓的命了,怎麽還有?


    張掌櫃說話都有些哆嗦了,“還,還有,二少爺之前看上給酒樓供應蔬菜的那家的農家女兒,搶迴來逼死的事兒,也被人傳出來了。”


    嚴安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自家老二,是嫡子,被其母親寵溺的不像話。


    年前的確出了這麽檔子事兒,不是已經被他,用錢將那家壓下來了嗎?幾個月過去了,怎麽會突然又爆出來了呢?


    “這事兒,怎麽會有外人知道?”


    趙掌櫃苦惱的搖頭,二少爺是在酒樓後院,看到那名隨同哥哥一起來送菜的少女的,調戲不成,二少爺暗地裏派人半道兒上,打暈少女的哥哥,將少女劫了。


    哪裏知道,那名少女性子烈,當晚敵不過二少爺,一頭撞在桌角,就那麽死了。


    老爺的動作很快,給那了家豐厚的賠償,還讓其族長出麵,她家二叔保證不再追究(據說少女父母都去世了,就剩下哥哥和她)。


    其哥哥後來被族裏怎麽著了,也不知道,反正那事,就那麽被壓下來了。


    都以為過去就過去了,誰知道,會突然被爆出來呢?


    這下可麻煩了,解決不好,傳到縣太爺的耳朵裏,還能有好?


    誰不知道,浦虹縣葉縣太爺年輕有為,斷案厲害的很,也很公正無私。


    嚴安的汗也急出來了,自家老二,再混,也是掌中寶啊。


    不能慌,不能慌,越是緊要關頭,越不能慌。


    嚴安穩穩自己的情緒,正要安排,便聽到屋門外,有人稟報,說染布坊的劉掌櫃來了,請見老爺。


    嚴安聽聞,人都懵了,染布坊?又怎麽了?


    王掌櫃與趙掌櫃對視一眼,眼中也露出驚懼,這是怎麽了,一連串的出事情?


    啊,呸呸呸,染布坊劉掌櫃還沒說啥事呢?肯定不是壞事吧?啊


    嚴安穩穩心神,抬抬手,王掌櫃反應快,忙去開門,請劉掌櫃進來。


    劉掌櫃一進屋,便被六雙眼睛期待又威脅的盯著,身形一頓,後背一涼,有種但凡話說不對,就會被打出去的感覺。


    頂著壓力,行禮,稟報:“見過老爺,小的有事兒向您稟報。大少爺不小心掉染缸裏了。”


    “什麽?掉進染缸了,人呢?”嚴安忙出言問道。


    劉掌櫃歎口氣道:“大少爺人沒事兒,送迴去清洗收拾了。


    可是,被拉上來後,發脾氣,將新染的紫色布料架,碰倒,與新出缸的綠色布料絞在一起,指使兩種布料大部分都相互沾染,髒了。”


    嚴安氣不打一處來,髒了?不純了?想了想說道:“那就試試將沾染過的布料,調成其他花樣。重新再漿染一些紫色和綠色。”


    那還能怎麽辦?總不能全毀了,都是銀子啊,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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