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先生可否解惑,何為失真,何為真?”


    “比如,火神發怒是真的,有大量的濃煙和炙熱的岩漿,從山口噴薄而出,順著山坡傾斜而下,吞噬一切有生命的物質;


    方圓十幾裏的地麵震動,風吹石跑,看不清來路。”


    “啊,這麽嚴重?”


    “嘶~”


    “又比如,沿路走來,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也是真的。”


    “哼,先生說了半天,聳人聽聞,那究竟什麽傳言是失真的?”


    “哼哼,就比如狼群已經逃離火神山,不實。據顧某觀察,荒漠狼已經迴到了火神山附近。”


    “什麽?怎麽可能?”


    “是啊,既然火神發怒,狼群為何不趨利避害,反倒奔著危險去?”


    “有何不可能?狼是最有靈性的動物。


    難道不是因為狼的堅韌勇敢團結智慧靈性,才成為你北荒的圖騰?成為精神信仰,部落的保護神和草原的保護神?”


    顧凡質疑道。


    “啊,難道是狼神在保護我們、提示我們?有了狼群在,相信不會再有人靠近火神山,惹怒火神了。”


    有人信誓旦旦地說道,還恭恭敬敬地向著火神山的方向施了一禮。


    顧凡心道,配合的不錯,有前途。


    “所以說啊,王被困王陵,恐怕真的與火神發怒有關的啊。”


    “哎,就是你們這些個武將,天天嚷著要打仗,當初老臣就反對攻打龍吟國的。”


    “你懂什麽?王這樣做,自是有道理的。”


    “哼,可是結果呢?四十萬軍隊還剩多少?大王子被擄,王現在又在哪兒?為何會在那兒?動腦子想一想吧。


    哼哼,想必龍吟國不會就此罷休的。”


    “你你,怎麽這樣說王,治罪,要治罪。”


    文武眾臣相互攻擊起來,他們已經就這些問題商討了半天了,一直沒個結果,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大臣們言論分成了三派。一派主張應當立即將王和巫將軍,從王陵接迴來;


    一派主張應該順應天時,聽從火神的指引,服從祖宗的安排,讓王在王陵中懺悔。


    還有一派則是保持中立,你們隨便爭,誰勝我跟誰。


    現在被顧凡以高人的姿態引導,令他們心驚,傳言居然是真的。


    便有人倒戈,有人堅持。


    “所以,臣還是認為,為了北荒的穩定,我等不應違背火神,違背祖宗,應當盡快推舉新的王。”


    “閉嘴,本公主看看誰還敢胡說。三王弟,現在應該立即將父王接迴來。”


    公主拓跋瀾闖了進來,嗬斥道。


    拓跋威麵色瞬間變換,哭泣道:“嗚嗚嗚,二王姐,並非王弟,不願接父王迴王城,你是不知道啊,迴來稟報的侍衛們是怎麽說的。


    說,除了父王和巫將軍,沒有任何人走進王陵,侍衛們都在外邊等著,也壓根兒沒有見到,有其他人進去或者出來,更沒有聽到王陵裏發出什麽異常的聲音。


    小弟昨晚接到稟報,便親自帶人去看了,與侍衛們描述的一模一樣。


    父王和巫將軍,都被吊在陵墓裏啊。你不覺的詭異嗎?


    嗚嗚嗚,若不是有人提醒我、看著我,小弟當時就想將父王解下來,帶迴宮啊。


    可是,可是,不能啊,不能不考慮北荒的未來,不能不考慮北荒的百姓,不能不理睬祖宗的懲罰和火神的震怒啊。


    嗚嗚嗚,二王姐啊,小弟昨晚整宿未合眼,心中糾結萬分,那是我的父王啊,我好難啊。


    大王兄又不在,就剩你我姐弟三人,我們不能看著北荒陷入絕境啊。


    真要是被火神更大的懲罰下來,祖宗怕是,不會饒了你我啊。”


    拓跋威哭的不能自己,卻將想說的話,清清楚楚地表明了。


    顧凡驚歎拓跋威的變臉速度,和絕佳到位的表演,嘖嘖,太感人了。


    同時,也慶幸,他爹拓跋啟當初貪婪過渡,自信過渡,沒有將自己被囚的消息,告知過除巫托之外的其他人。


    至於那些爪牙,早就被拓跋啟處理掉了。


    才使得自己,今日能大搖大擺地出現在王宮。


    有大臣嗚嗚的跟著抹眼淚,這是太感人了,“三王子純孝啊。”


    顧凡強忍著嘴角不要抽動。


    拓跋瀾被弟弟的哭訴,招引出了眼淚,可還沒忘記自己前來的目的。


    “三王弟,姐姐想去看看父王。”


    王陵被拓跋威派兵將把守著,她根本進不去。


    拓跋威吸吸鼻子,輕輕搖頭,說道:


    “那場景弟弟不想看到第二次,姐姐還是莫要受那罪了。姐姐若是不信,可以問問在場幾位大人,他們也是親眼見過的。”


    現場有幾位大臣,頻頻點頭,也說,那場景,絕對是拓跋氏祖宗的懲罰,可不敢輕易反抗違背。


    “我隻是去看看,都不行?三王弟,父王對你一直相當寵愛的,你,你怎麽見死不救?”


    拓跋瀾抹了眼淚,稱唿又變成三王弟了,輕吼道。


    隻是寵愛和王權之間,後者對拓跋威的吸引力更強一些。


    拓跋威在這種境遇下,根本不想讓拓跋瀾見到父王,誰知道,拓跋瀾會做出什麽?


    “二王姐,急需你我解決的事情,是穩住王城,穩住北荒。”


    “對啊,國不可一日無君。更何況,若是不盡快確定,恐怕有些部落頭領,肯定坐不住,躍躍欲試了。若是那樣,北荒危已。”


    “你莫要說的危言聳聽,即便傳言是真的,國主,也不是隨便推舉的。


    再說了,巫托大將軍也一同被困王陵,是不是表明,他也是被祖宗懲罰之人?”


    言下之意,便是,作為巫托的外甥,拓跋威不足以被奉為新國主。


    拓跋威撇了一眼說話的人,此人曆來是站在大王子拓跋翼背後的。


    嗬,隻不過,讓他措手不及、以及望塵莫及的是,大王子拓跋翼,目前不在北荒。


    一個俘虜怎麽能做王?


    拓跋威心中冷笑著,看見老神在在地安坐著的顧凡,心中一動,說道:


    “顧先生,您是曾經被我父王打算拜為國師的,您對我北荒的困境,有何建議?”


    顧凡心說,哎呦喂,終於問到我了,聽你們爭來爭去的,快睡著了。


    輕咳一聲,並未直接提出具體建議,隻是應道:“自古君王順應天意,必定國富民安。”


    拓跋威和支持他的大臣,均頻頻點頭。


    “對啊,順應天意,才是正道。”


    “顧先生果然堪為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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