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疊疊的盾兵,把人和投石機保護在中間,縫隙裏伸出一根根長矛,遠看,像是仙人球。


    投石機這麽重要的戰爭器械,原本就防衛重重,段煨副將帶人殺過來,看到這副模樣,輕笑一聲。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橋梯。


    無數人尖叫著衝了過來,並未對防衛森嚴的士卒動手,而是人人拿出一個流星錘,朝著投石機扔去。


    數十流星錘纏在投石器上,副將一聲令下,數十人催動戰馬,嘩啦一聲,一架投石器便被拽倒在地,捎帶著連守衛在一旁的大貞士卒都砸倒一片。


    西涼鐵騎如法炮製,在接連拽倒了三架投石器後,沉重的馬蹄聲響起。


    第四架投石車前的守衛鬆了口氣,張程的俱甲重騎來了。


    段煨兵分兩路,結果一支遇到陌刀兵,被四麵合圍,一支遇到俱甲重騎,情況同樣不容樂觀。


    城頭上,嚴顏著急了,大聲道:“點兵,隨我出城去救段將軍。”


    楊懷、高沛連忙勸道:“將軍萬萬不可,段將軍已經是死局,救不得了。”


    嚴顏怒吼道:“閉嘴,此刻若是在城下廝殺的是你等二人,也希望我不出城營救嘛?”


    楊懷二人羞愧閉口,跟著嚴顏匆匆走下城頭。


    一銅鼓響,城門大開,嚴顏親自率人殺出城來。


    接著便聽到一浪高過一浪的唿喊聲:“奪城門。”


    左側太史慈,右側魏延,各領一路兵馬向著城下殺了過來,截住嚴顏廝殺。


    張致大軍本就堵在洛陽城外,為了包圍段煨,左右兩翼都快到護城河了。


    兩人從左右殺過來,直接就把嚴顏大軍堵在了吊橋上,大軍根本出不來。


    戰場上分成三處小戰場,殺聲震天,張致站在戰車上,衝管亥招了招手道;“嚴顏或許隻是個障眼法,小心其他城門。”


    管亥點頭道:“陛下放心,我已經讓魏越將軍帶人去了西側,曹性將軍去了東側,隻要不是傾城而來,都擋得住。”


    張致點點頭,笑道:“我倒是希望他們能傾城而出。”


    嚴顏要是真把城中守軍全派出來,那一舉擊敗至少能消滅一半,再攻城就簡單了。


    轉頭衝張收和武安國道:“你們也上吧,先吃掉這支騎兵。”


    兩人縱馬持槍一起向段煨殺了出去,擋在他們前方的西涼鐵騎頓時倒下一片。


    段煨騎在戰馬上,環視一周,發現已經沒有退路了,而陌刀兵正在緩緩推進。


    揚聲道:“將士們,跟我衝。”


    說著帶頭向一側衝去,必須要破開張致的包圍圈,數千騎緊緊跟上,性命攸關之際,所有人都拚命了,蒙上戰馬的眼睛,不要命的向前衝去。


    高大的西涼戰馬加上快速衝擊,巨大的衝擊力,擋在前方的盾兵將士們頓時被撞翻一片。


    後方的大洪見狀連忙大聲道:“給我頂住。”


    手持長槍大踏步衝了上來,旁邊士卒見狀,也紛紛跟著上前,手持長矛以血肉之軀組成一道人牆。


    段煨策馬向大洪衝了過來,大洪腳踏弓步,雙手握著長槍,緊盯著段煨。


    兩人迅速拉近距離,一同出手,段煨一槍刺中大洪,剛要將人挑起,胯下一晃,戰馬摔倒在地。


    大洪沒有騎馬,自知與段煨對戰不占優勢,於是幹脆繞過段煨,將他胯下戰馬當成了攻擊目標。


    戰馬摔倒,讓段煨致命的一擊沒有刺實,不過也夠大洪受的。


    經這一番阻攔,張收和武安國終於追了上來。


    尤其是張收,毫不留手,一路殺了過來,段煨顧不上大洪了,轉頭向張收殺去。


    剛剛的一幕要重演了,不同的是,這一次段煨在馬下,一槍刺向張收的戰馬。


    張收可沒那麽好對付,手中長槍一撩,格開這一槍,而後狠狠的斬下,槍尖劃出一道耀眼的光芒,直接將段煨斬成兩截。


    一旁躺在地下的大洪,嗬嗬一笑,終於也暈了過去。


    張收挑起段煨的首級提在手中,取代大洪的位置,攔住崩潰後撤的西涼鐵騎。


    後方,雷公率領的陌刀兵也終於殺了過來。


    確如張致預料的那樣,嚴顏隻是障眼法。


    洛陽城東,上東門。


    楊懷、高沛率領兩萬步卒,急匆匆的向這邊趕來。


    行出不遠,看到前方一支騎兵正在前方等候,正是曹性的俱甲重騎。


    這支重騎看上去數量不多,但殺氣騰騰,一看就不好對付。


    楊懷和高沛對視了一眼,一起拍馬,率領手下兩萬大軍衝了上來。


    這邊曹性也小步的迎了上前,直到雙方距離不足百步時,才開始加快速度。


    兩支數量懸殊的隊伍撞在了一起,占優的卻是數量少的一邊,漢軍的血肉之軀根本擋不住衝擊的重騎。,被撞開一個缺口。


    也有重騎被反彈摔倒,就會被漢軍一擁而上。


    必須在數量絕對占優的情況下,漢軍才能對付俱甲重騎。


    楊懷、高沛二人被曹性成功的攔截在此處。


    遠方指揮作戰的張致和管亥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戰鬥,更是傳令,盡快消滅被分割包圍的兩支騎兵。


    段煨已經死了,他手下這支被重重包圍。


    另一邊,副將帶領的這支正在與張程的重騎在廝殺,也是死傷慘重。


    守護在拋石機下的盾兵這時也參與了進來,他們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拉著繩子在外圍布防。


    一些感覺戰事不利,想要快速撤離的西涼鐵騎就被他們攔了下來。


    中間位置,雙方已經殺紅了眼,段煨副將掄動手中鐵槍一槍將前方一名敵將拍下馬去,接著就有一人從側麵狠狠的撞了過來。


    西涼大馬本擅長撞擊,但是相對於人馬俱甲的重騎又差了一截,副將頓時被撞下馬來,連忙揮舞長槍死死的護住自己。


    馬戰掉下馬,可就危險了。


    當的一聲,一杆長槍擋住了副將的長槍,同時一提韁繩,戰馬一聲嘶鳴,前蹄高高抬起,重重的落下,正踏在副將的胸口。


    副將一口鮮血噴出,接著被馬上騎士一槍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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