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顧言的誇獎,胡車兒嘿嘿一笑,迴頭衝張濟道:“將軍,他不是好人。”


    顧言臉上的笑容一僵,心中暗罵:這廝不識抬舉。


    張濟有些尷尬道:“別胡說。”


    胡車兒一臉委屈:“真的,我娘說了,一味巴結奉承你的都不是好人,我雖然沒去過大貞,但也聽聞有不少猛將,說什麽大貞也挑不出幾個可與我匹敵之人,很明顯就是巴結,所以他不是好人。”


    很棒,有理有據。


    張繡槍杆輕輕敲在他的腦門上:“誇你還不行了,別說了。”


    轉頭衝顧言道:“這貨有些呆憨,侍中不要放在心上。”


    顧言也看出來了,輕輕一笑道:“胡將軍當真是一番赤子之心。”


    張濟趕忙將顧言請入府中,緩解了這份尷尬。


    幾人分賓主落座,顧言再次開口道:“張將軍獨霸一方,可真是逍遙自在啊。”


    胡車兒大叫道:“窮鄉僻壤的有什麽好自在的,馬都餓瘦了。”


    “憨貨,住嘴。”


    張濟瞪了他一眼,才向顧言道:“如今天下大亂,我們叔侄也是為了自保而已。”


    顧言不再拐彎抹角,說出了此行目的:“某此來,是奉陛下之命,請三位加入大貞。”


    不用說,張濟等人早已猜出他的意圖,不過張濟還是有些顧忌的:“大貞人才濟濟,而且與我上郡相隔千裏之遙。”


    “張將軍多慮了,大貞人才濟濟不假,可我大貞現在不過占領原大漢不足三成區域,還有無數的地方等著我們去征服。”


    說著轉頭看向張繡:“某聞張繡將軍號稱北地槍王,乃是當今天下少有的高手,難道就不想成就一番事業?”


    有本事的人,誰會甘於平庸呢?


    聽了顧言的話,張繡內心是有一些小澎湃的,不過他是高手,偽裝的很好,深吸一口氣,臉色平靜道:“如今局勢未明,誰知道是成就一番事業,還是淪為了殉葬者。”


    顧言歎了口氣道:“本以為將軍是當世人傑,想不到,哎……”


    張繡一聽被激怒了,一拍身前的案幾道:“你什麽意思?”


    “局勢未明,前途未卜,那就殺出一條血路,這才是英雄之舉,難道富貴是能等來的嗎?”


    張繡前劇烈起伏,顯然情緒有些激動,但他是武將,不善言辭,雖氣,但無言以對。


    “我覺得他說對。”


    胡車兒弱弱的刷了一下存在感。


    顧言朝他豎起了大拇指,這憨貨也挺明事理的嘛。


    張濟喝了口茶,慢條斯理道:“侍中之言甚是有理,隻是我叔侄二人賭不起啊。”


    “張將軍言重了,你們已經再賭了,東西兩個漢帝用不了多久必會開戰,你覺得上郡能夠置身事外?”


    上郡就在三輔之地北側,兩邊一旦開戰,三輔就是戰場,東西雙方都不會允許戰場附近有第三支勢力存在,要麽拉攏要麽解決。


    胡車兒哼道:“我們上郡自然是跟著太師了。”


    太師就是呂布,曾經的並州牧,名義上,張濟叔侄還真的就是呂布的手下。


    顧言沒有理會胡車兒,緊盯著張濟道:“這麽說了,將軍是打算站溫侯了,我記得上個太師好像姓董,這可不是個什麽好官。”


    張濟苦笑了一下:“我明白侍中的意思,可是上郡距離大貞千裏迢迢,還要經過並州,司隸,一旦太師知道我們背叛,恐怕我等會死無葬身之地。”


    “哈哈哈,原來將軍在擔心這個?某既然來了,自然有辦法帶將軍和將軍手下人馬返迴大貞。”


    “既然如此,我們叔侄,就指望侍中了。”


    “好說,好說,請將軍安心等待數月。”


    ……


    洛陽。


    甄祥運送了一批庫存的烈酒來到太師府,並遞上名刺,想要拜見呂布。


    從甄家出產烈酒起,甄祥已經給呂布送過好多次了,雙方關係尚可,很容易就見到了呂布。


    一見麵呂布就問道:“聽說你們甄家投靠了張致。”


    甄祥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道:“實屬無奈啊,甄家的底子都在中山,袁紹,公孫瓚之流不頂用,我們也是無奈之舉。”


    呂布倒也沒有太糾結這件事。


    “那你來見我所為何事?”


    “大貞下了禁令,這段時間無法為太師供應烈酒了,這裏是我們甄家僅存的兩百壇了。”


    酒是糧食精,當初張致教甄家釀製烈酒的時候,陳宮就猜出了他的意圖,現在甄家納入大貞版圖,禁止再出烈酒,完全在意料之中。


    呂布點頭道:“那我可要省著喝了。”


    甄祥道:“太師放心,給我們一年的時間即可。”


    “一年?”


    呂布皺起了眉頭:“你們有把握一年就讓張致更改禁令。”


    “嘿,看太師你說的,我們哪有這本事啊,不過我們想到了辦法,打算去西河郡買田種糧,大貞有禁令,我們去別的地方不就好了。”


    呂布瞪著甄祥:“為何是西河郡?”


    甄祥心中很慌,幸好早已準備好了說辭:“首先,西河郡先後經過胡人和白波穀的蹂躪,再加上白波穀遷入大貞,人口銳減,這裏有很多土地;其次,有太師您坐鎮,西河郡這地方安全。這是我們選擇西河郡的首要原因。”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呂布被拍的很受用,微微頷首道:“甄家果然是用心了。”


    甄祥大喜:“那就多謝太師了。”


    有了呂布的首肯,剩下的就簡單的多了。


    作為領兵大將,呂布也明白糧食的重要性,不過他現在不是很缺。


    河套地區的屯田已經初見成效,那邊有大片的良田,之前被南匈奴占領,華雄打下了鮮卑的彈汗山,南匈奴遷走,這裏就成了呂布的地方。


    呂布從並州遷徙了一部分漢人前往,由趙雲統領在這裏屯田。


    加上初入並州之後,除了最初對胡人的幾戰,數年內,並州沒什麽戰事,到也讓呂布攢下了一些家底。


    甄家效率很高,甄祥親自前往西河郡,在大河兩岸選取了片便於灌溉的區域,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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