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


    得到袁紹指示之後,文醜親自整軍,準備攻打黑山。


    一直緊盯著他的昌霸連忙迴營,匯報管亥:“將軍,文醜集結隊伍,不知何為?”


    管亥笑道:“終於忍不住了嗎?走,我們去看看。”


    冀州軍見管亥攔在路上,連忙迴報文醜,文醜聞訊,越眾而出。


    “管將軍為何阻我去路?”


    “管某並未阻攔文將軍之意,隻是好奇貴軍這是欲往何方?”


    文醜冷哼道:“說好貴我雙方一起攻打黑山,既然管將軍膽怯不敢戰,那就隻有由我出馬了?你可是要阻攔我?”


    “當然。”


    此話一出,連文醜都有些愣住了,當然?這是要撕破臉?


    管亥看著文醜臉上精彩的表情一笑道:“數日之前,於毒將軍就已經向我投降了。”


    文醜怎麽會信:“既然數日前就已經投降為何至今尚未獻出蒼岩穀?”


    這時管亥身後一人催馬上前道:“於某早已獻出蒼岩穀,此時穀中主事之人乃是聖女。”


    “你是於毒?”


    文醜不由得握緊了韁繩,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感覺自己被騙了,整個冀州都被騙了,但是又想不通管亥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既然於毒已經投降,管將軍為何還不退兵?”


    管亥搖頭道:“文將軍此言差矣,於毒將軍隻是黑山勢力中的一小支而已,某此來要對付的是整個黑山。”


    “這麽說,你還要去打張燕?”


    “當然。”


    文醜盯著管亥,恨不能用手中長槍在他身上釘上幾個透明的窟窿,但文醜知道自己不能這麽做,一旦動手就代表著冀州與青州開戰,現在還不是時候。


    “好,那就祝管將軍旗開得勝了。”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文醜知道自己解決不了,再次派人前往鄴城匯報,希望袁紹派一名謀士來幫助解決這複雜的形勢。


    此時鄴城,袁紹已經氣得要冒煙了。


    為了幫助閻柔對付公孫瓚,袁紹從武庫中取出一批弓矢甲兵,由淳於瓊負責押運往幽州。


    取走一批,自然要重新打造一批補充武庫,購買材料時,才發現,冀州的鐵價竟然上升了五成有餘。


    其實鐵價早已悄然上漲,隻是底層小吏並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並未上報。


    直到這次,大批量的進貨時,需要多付很多錢,負責采購的功曹意識到不妙,上報之後,才被袁紹發現。


    一番徹查,也就明白了是怎麽迴事兒。


    田豐不由得歎道:“張致這手段還真是層出不窮。”


    沮授也同意道:“是啊,很下作,但很有效,我派人調查了一番,有些百姓貪圖利益,連農具都賣了,明年春耕都會受影響,當真可恨。”


    這個信息不暢的年代,有些農人還以為自家的鐵器高價賣出去之後,還可以去城裏再以原來的價格買迴來呢。


    “殺。”


    袁紹一拍桌子道:“抓一批吃裏扒外,往青州販運鐵器的,還有知情不報的,統統殺了。”


    “這會不會有些太重了?”


    “重?”


    袁紹也是氣狠了,想不到張致竟然有這等手段,現在冀州的鐵器大量外流,軍備、農業生產都受到了影響。


    “我恨不能夷他們三族。”


    這話當然隻是說說,士農工商,商人雖然在最底層,但絕大部分的商人也都出身世家,不過基本上都是庶子或者家奴而已,殺他們本人是什麽,但要夷族,那就得殺世家,斷自己根基了,袁紹是斷然不會這麽做的。


    沮授小心道:“那張致那邊?我們要不要警告一下?”


    袁紹豁然轉身:“怎麽警告?”


    吃了這麽一個悶虧,袁紹當然想要報複一下,問題是怎麽做?


    “管亥的三萬大軍。”


    袁紹有些疑惑:“之前不是討論過吃不下嗎?”


    沮授微微一笑,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道:“要吃下管亥的三萬大軍有些難,但是要斷了他們的糧草就簡單多了。”


    袁紹有些猶豫道:“此舉是否有些不妥。”


    之前他們同意了張致借道冀州的請求,現在又斷了人家糧道,有點背信棄義的意思。


    “他不仁就別怪我等無義,更何況冀州境內多山,山賊出手,我們也沒辦法。”


    袁紹頓時明白,沮授是要故技重施了,假扮山賊截管亥的糧草,確實可以推的一幹二淨。


    “好,就這麽辦。張致小兒欺人太甚。”


    正好此時,文醜派來的人也迴到了鄴城,詢問該如何處置。


    袁紹派田豐前往朝歌協助文醜,暫時什麽都不用做,盯著管亥就好,等斷了他的糧草,看他怎麽辦?


    接著發布禁令,冀州境內,禁止鐵器私下買賣。


    數日之後,幾十顆血淋淋的腦袋掛在了鄴城的城牆上。


    其實袁紹這邊還算是好的,兗州和豫州那邊鐵器的流出更加嚴重。


    兗州春天遭受蝗災,曹操為了接小皇帝迴洛陽,不惜殺豪強家族搶糧,甚至不惜以人肉充當軍糧。


    連統治者的曹操都是如此,更不用提他手下的百姓了,那些走私的商人別說給他們糧食換鐵器,換他們老婆孩子都願意,再不吃飯就要餓死了,哪還顧得上明年有沒有的用。


    別說鐵器,人口都流出不少,有的遷往徐州,有的則南下荊州。


    劉表治下的荊州,相對於常年戰亂的中原地區而言,簡直是一片樂土,趕走袁術之後,荊州境內就基本上沒再發生過戰爭。


    豫州也是如此,袁術稱帝,別的不說,後宮先建起來,小妾宮女一大堆,再加上修建宮殿,各種賞賜,手下群臣提升了好幾級,這俸祿自然也跟著漲。


    這些花銷從哪來?自然是他治下豫州,江淮地區的這些百姓來處,這裏雖然沒遭蝗災,老百姓的日子也不比兗州好多少。


    袁術比曹操更慘的是,曹操手下的世家,還是有些長遠眼光的,願意為曹操投資。


    豫州和江淮地區,袁術手中這些世家,卻已經開始準備摘果子了。


    青州鐵價漲了三倍,都不用張寧安排的人,豫州這些世家下屬的商人自己就顛顛的帶著大批鐵器來臨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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