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玲瓏有些受不了這種沉默,別扭的轉了轉身子輕聲提醒道:“聖尊哥哥,你還沒說咱們去哪裏哪!”以大道聖人的修為,隻要想走一念便可去到天涯海角,甚至可以橫穿一界。紫玲瓏不過是想跟蘇陌一塊走罷了。


    蘇陌心領神會,當下笑著收迴手道:“那咱們就隨便走走吧,說來,你自誕生以來似乎還沒好好看過這方天地。”


    “唔!”紫玲瓏眼睛頓時眯成了月牙狀,笑嘻嘻的道:“是的哪,不過聖尊哥哥,你可是堂堂洪荒之主,萬道之主,有閑逛的時間嗎!”


    “當然!”


    當下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消失在天盡頭。


    蘇陌並非漫無目的的亂逛,而是借機了解各界的發展,這期間他先後深入到了地界、人界、魔界、妖界、佛界、長生界、龍界、靈界等等,幾乎最初開辟的數十個界域他都去了一個遍,並不是單純地走走而已,而是隱藏修為身份真正的生活在了這一界。


    雖然他有著主宰一般的修為,可一念洞察諸天之事,更能通曉各界大道運轉,但卻無法深入到每一個生靈身上,畢竟每一個生靈都有無限未來、無限可能,而當無數個生靈組合到一起的時候……那種可能性,哪怕蘇陌真正晉升到了鴻蒙大聖恐怕也無法把控。


    但偏偏一界生靈是最能從根本上反應大道的,換句話說,一界大道最終成就如何,還要看界內每一個生靈,聚沙成塔,積水成河,這就是一個不斷積累的過程。


    在這期間,紫玲瓏一直跟在他身邊,二人一路走了很久看了很久。


    他們見識過君子如玉、謙和有度的人界,也見過兇殘暴戾以殺戮為生的阿修羅界,還有無拘無束逍遙天地的靈界,信奉強者敬畏神靈頂禮膜拜的神界……每一界都有自己的本質,每種本質都不盡相同。


    此刻,蘇陌與紫玲瓏隔空而坐,處在一處混沌無名的虛空。


    蘇陌含笑問道:“玲瓏,你隨我一路行走洪荒諸界,如今可曾有所得?”


    一向嬉笑示人的紫玲瓏卻難得有些沉默,聽到蘇陌的話後更是皺起了眉頭,仿佛遇到了什麽難以理解的事情。能夠成就大道聖人,她自然不是旁人眼中隻會吃喝玩樂外加運氣有點好的少女,在她心中同樣有屬於自己的大道乾坤。


    過了很久,紫玲瓏才有些艱難的迴答道:“聖尊哥哥,我不確定自己理解的對不對,但是一界大道走向似乎跟界內生靈息息相關,可……它們明明都還那麽弱小。”這一刻的紫玲瓏神態有些恍惚。


    從她誕生的那一刻,就是眾星捧月,截教氣運金龍,生而九重巔峰聖人,何其尊貴,哪裏真正意義上了解過凡人疾苦,甚至到最後成為神界之主,乃至於晉升神道大聖,那也是將神道當成了一種力量來汲取,至於神界生靈……她更未曾根本上真正意義的關注過,在她眼中他們都是一群修行者,通過信奉更高尊位的神靈來獲取修為地位。而她就是那位最高位的神靈,換句話說,一切神靈的最終目的都是向她供奉,僅此而已。


    但現在她有些不確定了。


    按理說,一名大道聖人居然對自己一直修行的大道產生了懷疑,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但是蘇陌見到迷茫中的紫玲瓏卻笑了,目中更有一抹讚賞之意,他輕笑一聲道:“玲瓏,你能想到這一點,看來是真的有所得了。在你眼中,這世界與眾生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關係哪?你視眾生為螻蟻的時刻,可曾想過,大道是否也曾視你為螻蟻?咱們繼續往上推演,混沌之上尚有鴻蒙,那麽我在鴻蒙的眼中又是什麽哪?”


    隨著蘇陌拋出的一個接一個問題,紫玲瓏陷入了短暫的混亂,這是以前她從未接觸過的東西,可隱約間,她卻覺得這似乎才是天地本質,世界本質,大道本質。隻差一點他就可以抓到這些,但偏偏就是無法點破,最終她將求助性的目光落在了蘇陌身上,“聖尊哥哥,你告訴我,這到底是什麽?我到底要怎麽做?”


    “很簡單。”


    蘇陌道:“你應該學會聆聽,學會與這個世界和解,學會與眾生和解。無論是高位者還是地位者,乃至於更低……亦或是更高,你不應該單純地從修為實力身份地位來評判這一切。而應該深入的了解他們之間的關係,揭秘彼此間的關係。從而找準自己在這當中的定位。隻要你能做到這一點,那麽就算是在當前世界站穩了腳跟。


    可如果你的野心不止於此,而是想要繼續向上……嗯,還是需要先了解這一切,隻有了解後你才能超脫於外,從而創造這一方規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開界立道就是這種創造的過程。我們都從生靈中來,雖然一時會有超脫,但最終還是要走入生靈中去,這才是真正的修行。”


    “所以一直以來我都做錯了嗎?”紫玲瓏喃喃而言,目中浮現一抹痛苦之意。


    蘇陌道:“不能說做錯,可能大多數道主都會犯跟你一樣的錯誤,如果隻是維持現狀的話,你們確實可以不必太顧及一界生靈生死。但,想要讓自己的界域欣欣向榮,想要壯大各自所屬的大道,乃至於讓自身超脫,那麽……就需要下功夫了。”


    “我明白了。”


    紫玲瓏眸中放射出灼灼彩光,“聖尊哥哥,我決定改革神界,從上到下訂立規則,劃分區域,劃分階層,他們可以有不同的理念,可以廝殺,可以征伐,但這一切都要在大規則之下,唔……這個規則我暫時還沒想到,不過我看人界那套規則似乎就不錯,聖尊哥哥,我是否可以去找人祖三祖,讓他們幫我改革一下神界?”


    一路走來,似乎以人界規則最為齊全,發展也最為迅速。原本人道被天道壓製千年,本應是最低迷的存在,可如今……卻早已反超地道,成為僅次於“天道”的存在。這還是因為天道誕生了通天這位天道大聖,更有無數截教強者坐鎮其中,否則說不準天道也要被反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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